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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页

 

  “看来我们还真该感谢那个老太太了。”

  “可不是。”常棣华自我解嘲,“还有你的书包。”

  安安红了脸。“棣华,我想再问你几件事。”

  他没应,反而一副陶然的模样。“我喜欢听你唤我的名字,像海潮一般,很酥很软很感性。”

  她语坚意定的问着,“好是不好?”

  “唉!好,你请问。”

  “你是开什么公司的?”

  “股份有限公司。”他答得很顺,像是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挑这个问题问。

  “什么样的股份有限公司?”安安紧接着问。

  “未上市的。”这有答跟没答一样。

  “从上次你分析管理理念给我听的样子,你似乎对管理很熟。”

  常棣华采取迂回战术,拐个弯说:“你想问我大学时主修什么是吗?其实我是修机械的。”

  “机械?那么…··你对车子零件的拆装组合的知识应该是了然于胸了?”

  “很久没接触那行,说了然于胸是夸张了点。”

  还是不肯露出蛛丝马迹就是了!安安面对阿水,骨碌碌的眼睛转了一下。“我很好奇,你工作上正式的称谓是什么?”

  常棣华斜瞄她的后脑勺一眼,打着混水摸鱼的主意。“最高执行主管。”

  “也就是CEO是吗?”

  “看情况,CEO是美式说法,在欧洲业界,大部份的人统称ManagingDirector。”

  “换作中国的说法,是不是就是头儿、老板、当家主事者及执行总裁?”

  他到这时才苦着脸投降,两手将安安圈得老紧,左摇右晃地拜托她,“好,我招认,我就是你心里臆测的人。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别跟我玩猜心的把戏了。”

  换句话,他就是恒宇集团的负责人,也是“恒兆”那个协理口中魔高好几丈、有办法叫死车复活、活车暴毙的CEO!

  她早该猜到的,唯欠一根灵通的筋。“所以,是你要那个协理给我一次机会,命令他接下我们公司的案子噗?”

  “没有,你是靠你自己的努力赢得合约的。”常棣华沉稳地给她答复,“不可讳言地,我是握有那种生杀权力,但若每个案子我都事必躬亲问候打点一句的话,我手下的人还要办事吗?你该感谢的人其实是那个协理,是他给你机会,不是我。”

  “除了那个协理,我也是要感谢你的,若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通过第二次约谈的。”

  常棣华听了静不答腔,半晌后,才问:“安安,请别告诉我,你去棣园找我,是夹带着几丝偿思的情怀。”

  安安听出他口里的恐惧,忙解释,“你知道不是的,我对你的感情已根深抵固到没有任何事能够改变。我所不了解的是,为什么你刻意瞒着工作上的身份?你难道不希望我除了爱你以外,还多敬重你一些吗?”

  “安安,这是我感情上的心结,得追溯到好几年以前。曾有一度,我以为你我之间真是风流云散,一别如雨了。我在家族事业有了新局面后,利用过一些女人宣泄情欲,而她们也因为我的身份与财富而投我所好。若将得意忘形的我和那些女人的交往关系细细列举出来,无疑要污染你的耳朵。”

  “总该有一两个真心爱你的女人吧!罗织琳似乎”“安安,也许就如你所说,她是多爱我一些的,但是我们当初交往的动机已不单纯,如果不是我有一点钱,她的眼光是很难在我身上久留,当然这不能怪她们,是我先该检讨自己的心态。所以,当你因为骆伟与别的女人一夜风流而分手,风流债多他不知几十桩的我几乎不知如何面对你。”

  “还说呢!你一直叫我原谅他,我若真原谅他,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做人难两全。”

  “你偏做烂好人,连终身大事都当恩情来还。”想到这里,安安真是有点怨了。

  这回,不需她开口追问,常棣华主动解释。

  “安安,我与韵贤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但从来就没有掺杂爱情成份的。韵贤喜欢的人是玩世不恭却善良到不分是非黑白的棣彦。无奈棣彦是个怜恤弱势族群的人,与其任千金小姐摆布,他宁愿追一些命薄女子,再加上开设信用合作社和农社的季伯父从棣彦的身上看到我父亲的败家特质,韵贤对他的这段暗恋始终没有见光的一日。”

  “季小姐喜欢棣彦?你那个不事生产的宝贝弟弟?”

  “棣彦跟我父亲一样,虽然不擅理财,其实是有很多优点的。”

  “这我知道,但我就是跟棣彦谈不拢,即使他跟你长得很神似也一样。既然季小姐的一颗心放在棣彦身上,为什么……为什么十二年前她怀孕时,陪她去医院的人是你?”

  “那是因为我是孩子的伯父。”

  “伯父?”安安从没想过这一节,老天,害她那一天差点哭死在十字路口上。

  “是的。韵贤有天跑来告诉我,她怀孕了,孩子是棣彦的,但她不敢跟棣彦承认,因为她用父亲送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一克拉钻石项炼买通棣彦当时在酒郎打工的女友,事先将他灌醉,然后李代桃僵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

  “啊!”安安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像季韵贤如此的女强人,其敢做出这样疯狂的事!

  “那时韵贤已跟我订了婚,她希望我能跟她父亲解释,既然她有了棣彦的骨肉,自然该嫁给棣彦。但是季老可不接受这样的逻辑,他认为韵贤肚子里的小孩既然是常家的,那么我们俩成亲是理所当然,否则他不但不疏通我向农社提出的信用贷款案,甚至还要杯葛其他借贷出路。

  “我以为他当时是真的看重我的才华,于是便点头了,谁知老谋深算的季者突然心脏病发瘫成废人,我和韵贤的婚事就这么搁下,我也才知道老家伙借钱给我是不安好心的,因为他利用我的名义又多挂了好几个人头,融资超贷的总款数比我实防要求的,还多了三倍!”

  “结果呢?”

  “结果是,韵贤把整件事情压下去,巧妙地退完她父亲打算私占的钱,然后将季家所有流动资产,尽数押宝似地对常家进行救援。我花了足足七年的时间才还清债务,但是欠她的人情可是一辈子也偿不了。

  “不巧,去年初,韵贤掌理的银行出了一些投资纰漏,与她竞争龙头的董事打着说服其他股东与别家银行合并的算盘,想踢开韵贤这个碍事的人,进而期望通吃银行的业务。”

  “季小姐掌理哪一家银行?”

  “瑞通。”

  “那不止一家了,光是遍布全省的分行就有三十来家!”安安更愁了。“这么棘手的事,你们结一场政治婚就有用吗?”

  “除去恒泛银行的部份不提,光是位宇集团的管理投资部会,可自由运用的总投资额就有二十亿美金之多,此外,让我们最引以为傲的成就是我们在全球五大洲包揽了一流的管理、投资人才。

  “就凭这点优势,韵贤可以说服那些摇摆不定的游离股东,巩固自己的势力,暂时纾解被人合并的危机。因为目前再多的钱也无法发挥雪中送炭的急效,只有我们发布婚事,恒宇集团为瑞通背书表态,才有可能发挥作用。”

  “所以这场婚你是执意结定了。”

  “安安,韵贤并不想当我的新娘,她之所以同意,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你肯等我几年,只要韵贤那边的事一稳定,我会与她协议离婚,只是我目前无法给你一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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