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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安安茫无头绪地看着他手脚不灵光地操控车子。

  怎料身旁这个可媲美千年不爆的休火山型男人竟挑这个节骨眼爆出冷门,对青蛙车发起牛脾气。他重捶方向盘,伸指警告车子,“早看你这只牛蛙不顺眼了,敢在这个节骨眼跟我耍帅作对,我马上送你进汽车喷场,让你报废解体到不留全尸!”

  她正襟危坐,听他对着一辆无生命的车子放狠话。要不是顾忌他一脸铁黑,气得七窍生烟的蛮狠模样,她有可能会为这荒谬的一幕爆笑出来。很奇怪,这段话儿突然让她想起恒宇集团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CEO。

  安安忍着笑,佯作同情地又问了一次,“你确定……还好吧7”“不好!快病入膏盲了。”常棣华这回把车钥匙连扭了三回,顺口奉送给车子一个雷霆万钧的三字经,“你欠操!”

  说也奇怪,也许名车真是怕吃苦,给他这么一威胁,干咳两声后,引擎轰隆隆地响彻整条喧嚷的小巷,他把握这次机会,将车驶过泊着一层亮彩食用油渍的道路,往水洒洒的前方飙去。

  安安的身子被惯性往后抛弹到椅背上,失声地嚷,“喂!开慢一点儿,晚上天雨路滑,你这样超速驾驶,碰上警察不打紧,撞上人就糟了。”

  “你系上安全带,管管自己比较好,”他将注意力集中于前方,提醒她,“以我目前的状况,直接开进警察局里对你比较有保障。”

  她侧头,只瞄到他坚毅的轮廓,于是缘手调整后照镜,希望从镜里寻出蛛丝马迹。“你真想开进警察局,在那里过夜吗?”

  常棣华不应声,逞自将镜子调到照不到她的角度才甘心。“除非情势所逼。”

  安安又把镜子挪回一点,“犯不着这样,不想看我就说一声,我会躲得远远的。”

  “在这辆窄小的青蛙车里?小姐未免爱说笑了点!”他觑了她一眼,又把镜子挪回他“爽”的角度。

  安安伸手要扳回几度。

  两人的手各僵在小镜的两端,他终于厉声发出警告,“你真是要我将这辆青蛙车开上安全岛纳凉才甘心是吧?”

  要是以前,她准为男人这种幼稚又逞能的行径感到可笑,发生在常棣彦身上还说得过去,但在常棣华身上时,她则称之为“超级圆满的意外失控”!因为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操控自如的铁超人,抵得住任何形态的诱惑。

  安安撩起半湿的两截裙头,斜挨近驾驶座,隔空向他软绵绵地吹送话语,“既然不想撞车,那么就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愿看我?”

  常棣华双唇紧闭,坚持不发一语。

  她不动气,转身放过他,但只是暂时的五秒钟。因为接下来她把常棣彦为她披上的皮夹克一脱后,开始隔着一层湿淋淋的衣服卸胸罩,遇水则缩的紧身自衬衫遂劲上胸口,让她美丽优雅又诱人的酥胸原形毕露。

  但安安似乎觉得既然身旁的常棣华已病入膏盲了,不下猛药不足以让他起死回生,于是加把劲地把沾在大腿上的裙子抖了抖,玉丽的长腿一交叠,从皮包取出化妆品,开始为自己抹起胭脂,嘴边还轻哼着小曲——

  “他们说……在山的那一边……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他们说……她什么都不爱……只等待……等待那花儿开……小女孩……‘你’心为‘我’开……”

  安安顺着路儿,把这首“他们说”唱了八回,青蛙跑车驶过关渡桥,驰入躺了一座赫赫有名的观音山所在地八里乡后,减速漫行地钻进一幢三十来屠主建筑物的地下停车场。

  她知道这幢新大楼是淡水地区的黄金地标,依山傍水,滨临淡海的那一面楼房,甚至能将淡水平原一览无遗。

  “这是哪?”安安拾着皮包问。

  “不是警察局就是了。”常棣华一脸讽刺地开门牵她下车。

  她衣衫巾”不整的模佯极度诱人,不少打他们身边经过的男人会小怀好意地盯着她瞧,这让她局促不安起来。但是他丝毫没有护卫她的清白的意图,反而隔岸观火似地将左手搭贴在她的臀部上,右手则非常童子军地按住电梯操纵键,耐心等待住户进人电梯。

  安安微扭了两下腰,希望能将他的手甩掉,没想到看在两位家庭主妇的眼里,却成了骚首弄姿的诱引画面,当下将她归类为不正经女子,宁愿望着天花板,也不愿意与她的眼神接触。

  到了十楼,家庭主妇们疾步跨出电梯后,一位中年男子才重重地咳了一声,试着和常棣华寒暄。

  “小常啊!好久没见到你,事业一定又做得更大了。怎么,钱赚累了,带女朋友来缝卷一番,消磨周末啊!”嘴贱也就罢了,他色迷迷的眼还不安份地往安安的胸部瞄了过来,这让她警觉地往常棣华的身后缩。

  常棣华也很贼,明知她吃了眼前亏,偏不英雄救美,身子一挪,状若平常地跟对方抬扛,“赵哥,你别损我了,我哪里比得上您。”

  “哪里的话,你比较‘行’啦,身边带的美眉身材好得没话说,光是看看,骨头就要酥掉一大戏,多少人嫉妒得要死。对了,我家开麻将派对,等一下把你的女伴带下来玩玩,大家认识认识嘛。”赵哥还使了一个眼色。

  常棣华理解的笑出来,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嫂夫人又出国了,这回您让她去哪里游山玩水了?”他四两拨千斤,对他打出一张老婆牌,终止对方想“认识认识”

  安安的企图。

  赵哥走后,电梯门旋即关上,两人便僵在那里,气氛沉闷得令人不适。

  直到常棣华领着安安走进他的寓所,身后门一关,她马上沉温着脸,指向门外,咄咄逼人地问:“认识认识!刚刚那个家伙把我当成什么了?”

  常棣华绕过她,往沙发椅一坐,拱手支颚,深遂难解地看着她好半晌,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那么先告诉我,你在棣园前守株待兔,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说守株待兔是什么意思?”安安被他问得无辜,眉心一拢,三秒后恍然大悟,这才知道那个不事生产的常家老二把她蹲在树下躲雨的那一景,变相地说给常棣华听。守株待兔!天,那听起来就跟……粗街女郎无异!

  “你在车里像个妓女招揽嫖客一般地诱惑我,难道不是想利用我,回头去报复你男朋友吗?”

  “我和骆伟早已分手了,你会不知道?”她踉跄倒退两步,忿怒地说:“而且我也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人。”

  “可是我是。”他毫无愧色地再次提醒她,“我曾说过,我快结婚了,你在我这里过夜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

  “那又如何?我又不会反过来告你强人所难!”

  “或许我还真该防着这一点。”他说这话时,表情是泰然自若的。

  他的沉着让安安变得浮躁,无所适从。

  她心寒意动,诘问他,“你怎能如此无动于衷?我都已经在对你投怀送抱了,为什么你就是拒我于千里之外?难道刚刚在北投夜市的那一吻,对你完全不具任何意义?”

  常棣华严肃地看着她,“你还是不懂对不对?”

  “那么请说些让我懂的事吧!”她绝望地扑跪在他身侧,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把心事形诸于外,更鄙视自己的双重标准。

  为了能与眼前的男人有一个开始,她摒弃以往对贞操的天真看法,可以忽略常棣华过去的历史,也准备默许他在婚后不打算对妻子守贞的冷血作法,但是她对骆伟偶一为之的出就却耿耿于怀!这说不通吧!她是怎么了?当真是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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