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孔金豹惊天动地的弹腿,发出骇人的吼声:“全垒打呀!噢耶!噢耶!”两只手臂悬在半空举上举下。
“吻!叫那么大声要死了啊!”董碧玉真庆幸没因此而剪到肉,两个人仿佛没听见儿子说了什么。
过了将近十秒,孔民龙的面色也铁青了十秒。
“啊?”孔金豹扬在空中的手突然一顿,反应激烈的跳了起来:“开店?我有没有听错?你说你要和阿标合伙做生意吗?”
“什么?”董碧玉后知后觉的跟着叫。“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摆路边摊卖蚵仔面线吗?”
“妈,不是啦!”面对孔家二老,他有种想哭泣的冲动。“因为我们老板要把超市收掉,我和阿标想把店面顶下来,装潢过后再重新营业。”
“你们超市要关门大吉啊?”孔金豹不可思议的试着睁大眼珠子。
“那我可不可以在店门口摆摊子卖蚵仔面线哪?”
“妈,这不是重点吧?”
“儿子,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孔金豹急拉着他的袖子,“你真的有那个打算要开店吗?”“爸、妈,我现在就是在询问你们的意见啊,哪知道你们爱理不理的。”他一脸沮丧又莫可奈何的说。
“开玩笑!爸妈是绝对力挺你到底的啊,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就是啊,老伴你说得太好了!”董碧玉感动的闪着晶莹眸光望着丈夫,“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想做什么,我们哪有说不的道理,可是,门口到底可不可以摆个卖蚵仔面线的摊子?”
“妈,不要再管蚵仔面线了好不好!”孔民龙真的被打败了,老妈干吗死要卖面线哪!
“人家下午看到飞姐煮蚵仔面线,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啊……”她嗫嚅地说。
“儿子,有确定几时要开店啊?”孔金豹兴致勃勃的连忙追问。“钱呢?你钱够不够?不够的话爸爸可以赞助哦!”
“我和阿标打算一人出一百万,不过可能还是不大够,因为店重新装潢还需要不少资金。”
“那有什么问题!老爸和你老妈可以当合伙人呀,我们帮忙出点钱,由你们俩去管店;何况你妈在家也闲闲的,届时可以去帮忙。”他阿莎力的猛拍儿子臂膀。“你就全心全意去筹备开店的事吧!”“爸!真的吗?”孔民龙双眼熠熠发亮,同时闪烁着感激的光芒。“您真的愿意投资?”
“废话!儿子想创业,做父母的既然有能力,当然要帮忙。”
“太好了!我当初有这想法时,还真怕你们会反对。”
“开玩笑!我们是那么不明理的人吗?”孔金豹斜睨儿子。“我和你妈也算是开明的父母,你能当我们的儿子,可算是你的福气。”
“就是说呀!”董碧玉害羞的侧首附和。
“是啊,”孔民龙忍不住想好好的抱住他可爱的双亲,便一手圈了一个。“我能有你们这么好的爸爸妈妈,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蚵仔面线到底要不要卖呀?”她杀风景的补问这句。
“妈!”
“碧玉!”
父子俩同时出声喝止。
董碧玉可怜兮兮的眨眨眼,总算不敢再提蚵仔面线的事。
静夜,缓缓流泻的古典乐声中,突然爆出一声不搭辄的尖叫。
“别闹了,丁大小姐!”
按住双颊,童葭屿五官扭曲的咆哮惊吼:“接待总机?你竟然要我去你们公司当接待总机!”
“啦啦啦啦……”一脸神采飞扬的丁香草趴在床上翻着杂志,勾起的纤足,不时的前后轻晃。
“喂!不要装作没听见,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她凶悍的用双手拍在杂志上,恶狠狠地瞪着好友。“当接待总机有何不可?尤其在阳威出版集团,小小总机的待遇可也不低。”丁香草转而侧躺着,左肘弓起,摊掌扶着头。“而且工作内容也蛮简单的,我倒觉得挺适合你。”
“适合个屁啦!”毫不客气就蹦出粗话回应。“你又不是才刚认识我!难道不了解我的个性吗?我是男人婆耶,你要我每天窝在柜台笑脸迎人,还穿着蹩脚的套装和可怕的高跟鞋,岂不是要我的命?”
“我说过啦,要不要做随便你,总之,我已经尽力了。”她长吁短叹。
“难道没别的工作吗?”
“童葭屿,用用你的脑子吧,现在这么不景气,就算其他职务有缺人,也输不到你来做呀。我们这种大公司,有太多人想挤进来,连一般名校大学生都不见得能被录取。你如果真不想委屈点做总机,也行!履历表写完给我,我丢给上头,请他们排时间面试,不过结果如何,我就不保证了。”
“呜……我好惨哪!”童葭屿倒在枕头上哀哀干嚎。“居然只有当小妹的命。”
“振作点,做接待总机还挺不错的,别忘了我也是从这个做起,你真有心的话,过个一两年说不定就能调单位了。”
还能如何?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我认了就是,反正,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她沮丧地答。
“这还差不多。”丁香草满意的点头,心情愉悦的继续翻看杂志。“啦啦啦……”
“你这几天怎么了?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她甜甜一笑,“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啊。”
“少来!不是说有个不识相的大帅哥对你虎视眈眈?”
“喔,他呀,”提到齐敬禹,丁香草的表情微微垮下。“他真的很烦人,就摆明了对他没好感,他还是死缠着不放。”
“这种人你遇得很多了,早该麻木了不是吗?”换她一脸悠哉样。
“话是没错,但像他这么不识相的还真不多见。”
“怎么个不识相法?”
“反正,他八成以为他是魅力无人能挡的万人迷或大帅哥吧。”凤眼儿无奈一垂,丁香草吁出一口长气。
“哈,真是个蠢蛋,殊不知咱们丁大小姐,生平最厌恶的就是空有外表、脑袋装草包又过度自负自大的男人。”童葭屿深觉有趣的拍腿又击掌。
打从高中开始,香草就对那种长得帅的男人十分反感;她也不迷明星偶像,不喜欢用外表去判定一切,虽然她非常爱美,同时也是个美人胚子,却从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抑或狗眼看人低。
这也是她们两人能相处融洽的原因。
“既然他这么烦,你心情怎还好得起来?”
“为什么好不起来?而且要我为了他那种人心情差,太不值得了。”她耸肩,又翻起手边的杂志,唇边又挂起若有似无的浅笑。
“说的也是,那……说说看你为什么心情好吧。”总觉得不大对劲呢,童葭屿贼贼的意图套话。“没特别原因,别问了。”她才不说咧,因为时机还未到。
“唔……”咬咬牙,露出不甘心又不屑的表情,“哼,不说就不说,我要去看电视了!”跳下床,童葭屿拍拍屁股跑走。
她一走,就见丁香草凝在唇畔的笑意不断扩大,转而形成满脸的幸福光晕。
落在杂志上的视线,被飘远的思绪一并抽走。
猜得出她想的是谁吗?
真是挥汗如雨、气喘如牛!
临近晚间六点,孔民龙窝在偌大仓库里,搬移、整顿着里头的货物,顺便进行例行性的清点。由于近来吃得比较少,又动得比较多,他显得有些精神不济、昏昏欲睡,不得不拿瓶牛奶解渴兼补充体力。
“喂,都下班了你还没忙完啊?”神出鬼没的阿标突然从右侧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