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吵醒了?”
“嗯?”即使一双美眸蒙胧带雾,她甜美可人的笑容仍证明了她的意识清醒。“没有,我在等你回来呢,一直睡睡醒醒。”抱着枕头挪了挪娇躯,她大概也十分疲倦,没什么力气坐起来。
“对不起。”挪动步伐,他动作轻慢的坐到床边,手掌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极其怜爱地凝视她这少见的软柔模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让你等我等到这么晚。”
“是我自己要等的,跟你没有关系。”她善解人意的摇头。
“刚睡没多久么?”
“嗯……你是不是很累?我听你声音有点沙哑。”她纤手覆上他手背,关心轻问。“晚上有没有吃饭?”
“嗯。”
“别用这微醺的目光瞧着我,我快醉……”
她话未说完,就见他突然俯身埋进她饱满诱人的胸口,像只激渴的猛兽,又啃又咬,狠狠撕裂她丝质睡衣,吞噬她挺立蓓蕾;她则像只待宰的羔羊,温驯娇弱,唇边却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喜欢他这偶发的失控与爆动,这代表她对他仍有一定的吸引力。
她更喜欢他主动亲吻她、占有她,让她确信,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航……”激情高亢中,她不自觉的喊出他的名。
在情欲慰借与情感沦陷的双重痛苦中,他没有快乐,没有满足,只是理智崩坍的紧紧拥住她。
“这一秒,你是属于我的。”在她耳边,他不断重复这个宣告。
“你睡了吗?”
天快亮了,曲净楚却没半点睡意,赖在他胸膛上数着他平缓的心跳,两人赤裸的身躯亲密地交缠成一体。
“还没。”他的声音从顶上传来,有些飘渺,有些遥远,像有什么心事。
“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想聊什么?”
“我们给彼此一个深入了解对方的机会,各问一个问题,但都非答不可,你说好不好?”
“什么样的问题都可以?”
“嗯。”
沉顿数秒,他同意了这个提议。“好,你可以先问我。”
“我想听听你的恋爱史。”
“我的恋爱史?”他倒没想到她对这事感兴趣。
“要毫无保留,滴水不漏。”
他失笑的摇头。“我不知道怎样才叫毫无保留,但你想知道我的恋爱史,不需条件交换,我便会全数告诉你。”
“既然是我吃亏,那么,你更要仔仔细细交代清楚。”
顿了顿,记忆这才拉远到好久好久以前
“我第一个女朋友,是在高二那年暑假交的,大家都喊她猫咪,因为她是个文静优雅的女孩子,白白净净的,笑起来有颗小虎牙,还有点洁僻。当时有不少男孩子在追求她,但她暗恋的却是我这个闷石头,收到她写的告白信,我们便在一起了。我们两人的交往过程十分顺利,顺利的没什么火花,高中毕业后我申请提前入伍,就这样慢慢断了联络,大概有听说她在那时候有了新的对象,现在大概也结婚生子了。”
“这应该就是兵变吧?”
“是兵变没错,但我倒不怎么难过,或许是我对她并没有付出感情的缘故,以致于知道她变心也不想责怪任何人,只想祝福她,希望她过得好。”
“那第二个女朋友呢?”
“第二个叫作徐丽洁……”一提起她的名,他脸色阴霾的止住口,深吸一口气再轻吐出来。“一个被我当作老婆在付出感情的女人,只可惜她对我不是认真的,从头到尾都是虚情假意,但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对她的工作、私事完全不了解。对外,她落落大方、应对得体;对内,她温柔贤慧、善解人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谁会料到两年后,她在结婚基金得手后,考上梦寐以求的空姐一职,分手的话也没说,就这么走了。”
“结婚基金?”
“她说女人一辈子只结一次婚,铺张点是应该的,于是饭店酒席、礼车、婚纱照、蜜月旅行的钱,我全交给她去打理。说难听点,那笔钱对我而言算不了什么,但她却为这笔小钱抛下两年多来的感情,令我彻底觉得心寒。”
“你很爱很爱她?”
“是,我很爱很爱她,曾以为这辈除了她,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无需思索,他确信自己深爱过徐丽洁,只是他没说,这样的爱早已停止。
不知怎的,有股寒意窜上脚底,曲净楚情不自禁再将他搂紧些,心似划开一个大缺口,隐隐作痛着。听他叙述着对别的女人的深爱,竟成了自我惩罚,她闭着眼,极力排斥着心底翻搅的酸楚涌上鼻腔,恼人的失落感却挥之不去。
不敢去想自己是不是违背了游戏规则,她只想霸道的抱着他的身体,占有他的灵魂,强烈的妒意催促她再问些什么。
“如果她回头来找你,你还会要她?”咬着牙,她语气平静的问。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知道。”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呀。”
“你非得问出个答案不可?”
“嗯!”她态度强硬的点头。
他看似沉吟许久,其实心里并非真去思考。“或许吧,或许我还是会和她在一起,走进礼堂。”因为不觉得她真的在乎,也就不觉得这个答案对她残忍。相同的,因为自己已不在乎,怎么回答也无所谓了。
刚答完话,骤觉温热身体突然扑了阵凉,晃眼间,曲净楚已坐在床沿,拉开抽屉翻找另一件睡衣穿上。
“怎么了?”
“一身汗,去冲个澡喽。”她回首抛给他一记妩媚笑容,仍是印象中的那个曲净楚,甜美若梦,毫无异样可言。
她果然是不在乎的,他的心与人同时涌上凉意。
出了房门的曲净楚,确实还是一脸不在乎。
不想在乎,不愿意在乎,也没资格在乎。
独自平衡心里的酸碱度,让泪不去落下,是她惟一能做的在乎。
“Cappuccino,谢谢。”
“那我要一杯柳橙汁。”
“需要来份松饼或糕点吗?我们这儿的‘提拉米苏’非常好吃,而且限量供应,每天只有二十五个。”穿着粉红色围裙的女侍者伫在桌边热络推荐着,扬起的灿笑露出一口漂亮白牙。“或者两位要叫一份水果松饼?松饼加这位小姐的咖啡正好符合下午茶的套餐特价,比较便宜。”
阿帆望向正对面的净楚,脸上绽了抹温笑。“那我们叫一份吃吃看好了,正好我肚子有点空,中午吃的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嗯。”曲净楚没有异议的点头。
侍者离去后,阿帆有些紧张的搓搓手,东张西望,极力思索着要聊什么好。
“今天下午没课?”曲净楚神情沉静的注视他一举一动。
“是啊。”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特地找我来这咖啡馆,是不是有话要说?”
没两下就被瞧中心事,阿帆窘态毕露的胀红脸,又开始期期艾艾。
“这……”失去以往亮丽甜美的光采,今日的她秀颜端凝,不苟言笑,眸光深沉,唇线紧抿,全身透着股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察觉这股异样,阿帆不禁收敛笑意,怔忡表情,竟不知怎么接下话。
“让我们作一辈子的朋友,好吗?”在他不及意会的时候,这句打破沉寂的言语逸出她口中,委婉而坚定。
“朋友?”突来的打击,震傻他的表情。
“您好,帮两位送上餐点。”
仍是笑容可掬的侍者端上Cappuccino与柳橙汁,不一会儿,刚烤好的水果松饼也送上桌面。四片烤得酥黄的松饼搭上水蜜桃、苹果、樱桃、草莓、鲜奶油,将白色餐盘点缀得缤纷,诱发人的视觉与味觉,但他早失去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