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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在想什么?”隐约感觉她的呼吸忽急忽缓,蔺明争低沉的嗓音柔柔地拂在她耳颊,引来阵阵痒意。

  “嗯?”她含糊地嘤咛一声,顺势偎近他一些,不明白何以被窝里都已如此暖和,她还是觉得冷。

  红着脸赖进他暖呼呼的胸膛里,她不禁觉得好舒服、好有安全感。

  然而下一刻,她却不由得眼眶微红,心口热热的,淌过酸酸楚楚的感觉。

  忘掉哀伤!强吸口气,逼迫思绪忽略掉未知的明天,只要好好把握住现在,因为现在的她是真实的拥有他。

  “不累吗?怎么不睡?”支肘微微侧身,他索性环着她的纤腰,除望着她黑暗中的五官轮廓,似乎也若有所思。

  她抑郁寡欢地垂下眼睫,幽然长叹。“只要一闭上眼,好多事情就会涌上脑海,一幕又一幕,停也停不了。”

  “哎哎,什么都不许去想,我要你此时此刻只想我一个人。”板起脸孔,他爱怜又霸道地捏住她鼻尖。

  “好痛!”她捣住鼻子不让他再捏,过一会儿才又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也不睡?”

  吻着她柔滑馨香的细长发梢,他顿了顿。“因为我也在想事情。”

  “想什么?”

  再换了个姿势,他的手不规矩地移到她平坦小腹上划圈圈,一颗心又一颗心,不停不停地划下去,她觉得又酥又麻又痒,只得抓住他的手求饶。

  “快回答我!”

  “我在想着我们相识以来发生的每件事。”

  闻言,她不免错愕的睁大眼。

  没想到他刚刚想的和她一样,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那么,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件事?”

  “还有哪件事!”转转眼珠子,他语带不满的搓她肚皮。二个大男人被剥光光的躺在床上任一名小女子宰割,这事要被人知道多不光彩。”

  “真的很不光采吗?我只不过是想救你免于呜呼哀哉。”隐忍笑声,她的嘴角已经灿烂的漾开弧度。

  “不过,咱们也算扯平了。”

  “为什么?”

  “因为呀——”他故意拉长尾音,声带轻佻地逗弄着她。“你那回在客栈也被我瞧个精光了。”

  倏地,她的脸胀红如朝霞,整个人像被丢入火堆里烧烫起来。她嘟起樱唇笑不出来了,忿忿不平地横眉竖眼。

  “原来你是这种下流龌龊的人!”想捶打他又被他抱得更紧。

  “彼此彼此。”他笑,径行拉拢被子又将她压在身下,以吻封缄。

  燃烧一室的温暖,让冷风吹不熄两人的热情,一直延续至天明。

  深冬的清晨,皑皑瑞雪将房舍屋瓦埋成一片银白色美景。

  推开厚重的红色大门,府邸外两旁的林木枯槁,街道上有着寨寨奉奉早起劳动的人影来回奔忙。

  深吸口气,咆哮的冷风冻寒刺骨,钻进每一处肌肤中隐隐作疼。

  她将双手递送下颇处,反复搓揉不至僵硬战栗,一双深邃黑眸定定望住远在天边的山麓,没有遗憾,没有踌躇,更加没有悔恨。

  带着满心的温暖,她昂首迈步跨出门槛,投入曙光初露的白色街景中,未曾回首凝望来时路。

  这是她第二次离开他身边,也是最后一次。

  她什么都不想,只想记得他的温柔,记得昨晚夜里两人耳鬓厮磨的美好,永永远远记得,也永永远远放下。

  离开了京城的范围后,她猛提真气跃上树梢施展轻功,以迅捷的速度往前飞掠。

  急急掠奔了约莫几里路,前方猛地闪出一道索命光束,她骇然大惊不及收势,脚下步履杂乱。

  “纳命来!”

  一张阴惊凶残的面孔猛然逼近眼前,眸光炯亮,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吐露着噬血的光芒。

  木荨织什么都不及思考,只知一道冰冷狠狠插入了自己的腹部,下一刻,人已倒入漫天飞尘的雪地上,身上那本“毒门秘笈”也随及被取走。

  随着意识模糊、知觉麻痹,侧卧的耳边隐约听闻蹄声沸沸。

  沉入闱黑的梦境之中,一滴眼泪凝在眼眶跟着冰冻。

  雪花儿片片落降,这儿,该是她的葬身之地了吧。

  “啊——”

  崩溃的跪倒在雪花飞扬的荒原里,他狂烈的仰天长啸着。

  她还是走了,走得无声无息,不留只字片语。

  为了不拖泥带水,她在走前施放了安眠香,让他睡得又死又沉,没有半点知觉。

  如今,任凭他在城里城外疯狂寻找,也构不着她的行迹。

  这是她的选择,但,他怎么能甘心呢?

  经过昨夜的缠绵,他认定她就是他的妻子,今生今世,他将爱她怜她,用一辈子来建造属于两人的世外桃源。

  没想到她居然狠得下心离开自己,昨夜的爱恋誓言,比耳边吹拂的冷风还要空荡虚无,以为伸手抓住的,到头来其实什么都没有。

  怎能相信这就是结局?怎么相信?

  接近傍晚时分,一名大腹便便的年轻少妇,在贴身小婢细心地搀扶下,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甬道,来到空了足足两年的“远香阁”。

  踏入精致雅洁,高深宏敞的主厅,正好碰上刚从卧房内走出的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她不由分说地急急拦住来人。

  “怎么样了?她的伤要不要紧?”

  “你来了呀。”出落得倾国倾城的郁还烟微微一笑,微锁的眉眼在这刻舒展开来。“太医说她命大,那把刀差一点儿就刺中心脏,也幸亏易相国等人及早发现她躺在雪地里,要不,咱们可就失了个姐妹。”

  荆乔巧惊惧地瞠大眼,睫毛眨巴眨巴地上下舞动。“更是如此,我得快去看看她才是!”

  “走路慢些!你这可是第一胎,不小心不行。”她柔声提醒着少根筋又好动的四妹。

  “哎呀,我已经够小心了,你就不晓得我在荆家光是打个喷嚏,就会让他们全家紧张得要命,还嘘寒问暖个不停,每天补呀补的,我光闻到炖鸡汤的味道就想吐。”挺着六个月多的身孕,她翻着白眼吐苦水,脚步动作丝毫未停。“瞧瞧我这严重变形的身材,像不像一只肥嫩的大白猪?”

  “你嫁了个好人家呢,怎还不知福?”轻摇螓首,挂在郁还烟的笑容即使淡若薄雾,却美得教人离不开眼。

  “难不成时王府的人还是那副惹人厌的调调?”语锋一转,荆乔巧不爽地眯起眼来。

  郁还烟没正面回答,纤手拂开了垂落的纱帐。

  “咱们别提那些恼人的事了。喏,她已经昏睡了六七天,都还没醒过来。”

  荆乔巧将脸凑上去。铺着厚厚的毛毯上,一个面貌清丽、肤色死白的女子就躺在那儿,两道秀气的眉未经修饰,一身素色的劲装打扮,活脱脱像是练过功夫的侠义女子。说不上比较像谁,但那凝在眼眉之间的倔强,倒是有那么点三姐的味道。

  “她怎会碰上这么可怕的事?一把刀插在肚子上,有仇家要她的命吗?”抬起头,她咋舌地问,觉得肚皮凉飕飕的有些发麻,她抚了抚圆滚滚的肚子,生伯小宝宝受到惊吓。

  “当易相国赶到时,她已经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了,后来随行侍卫察觉附近林中有个行迹可疑的人徘徊,于是追了上去,但最后还是被他给逃走。详细情形我不清楚,不过父星已经下令缉拿这名男子,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难喔!”荆乔巧皱着鼻子猛摇头。“我看这事不等她醒来自行解释,想抓凶手,那可比登天还难。”

  “谁知道呢?”郁还烟心疼地抚着床上女子的细瘦脸庞。“咱们四个任谁也没碰过这么可伯的事,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是一个人?”不由得沉下脸来。“照道理,她已经与她宿命注定的归属合为一体,现下怎会落单?又怎会遭人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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