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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你回来了?”

  “云大夫,麻烦你先替我义父看看他现在情形如何,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私底下谈。”蔺明争神色严谨的起身说道。

  “好的好的,我马上替他瞧瞧。”云井农不敢耽搁,连忙搁下药箱察看曹大人毒发至今的情况。

  半晌,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一边点头、一边啧啧称奇。

  “真不可思议,曹大人体内的毒暂时被控制住了,一时半刻没有生命虞虑,不过,还是要及早找出解药才行。”

  “怎么这药还不能治好他的病吗?”曹夫人胆战心惊的忙问。

  曹影倩先一步解释道:“娘,木姑娘说这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但这总是一线希望,您别这样紧张嘛。”

  “是啊,曹大人中的毒至阴至寒,能拖到现在实属难得,曹夫人还请放宽心,我想你们口中的那位木姑娘,肯定有法子医好曹大人的。”云井农沉着的点头。

  蔺明争在此时开口了。“云大夫,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的。”

  来到厅外的水榭花廊底下,云井农踌躇了会,这才率先开口。

  “你找到了木济渊的传人?”

  蔺明争将事情经过简略陈述一遍,包括他被司徒昭葛追杀、坠崖后遇上木荨织、之后夜以继日的赶回来,只字未提关于他与木荨织之间的情感发展。

  云井农瞧他心事重重、怏怏不乐,知道他隐瞒了些许片段没说。

  “那她人呢?”

  “她已经走了。”蔺明争并不知道木荨织在府里多待了一夜,直到刚刚才让曹影倩送出府。

  “走了?”拢起花白的眉毛,云井农咋舌愕然地呆了呆。“你怎地让她刚到这里便走人?”

  “既然她不想待在这儿,我便没有强行留住她二兀自轻叹口气,凝聚目光遥望着天际飘下的细白雪花。

  下雪了……霍地忆及她穿着单薄,此刻也不晓得有没有去添购衣物。

  京城不比谷内简单纯朴,她一个人究竟能上哪儿去?

  “这……木老的徒儿,现下多大年纪了?”

  “刚满二十。”

  “这样的话也不小了,”云井农感慨万千的一叹。“唉,真不知木老去世以后,她在谷内是怎么生活的?一个人孤零零的,也难怪性情孤僻了些。还有,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放她四处奔走,不大好吧?”

  “我没有理由硬是留她在这里。”蔺明争僵硬的回答。

  “那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她说走就走,那么曹大人的病该如何是好?”他忧心忡忡的问。

  一想到昨个儿晚上的对话,蔺明争的表情更加阴冷。“对于义父所中的毒,她说她也束手无策,只说这毒名为‘钻心斧’。”

  “钻心斧?”云井农半捣住口骇一大跳。“这毒可是江湖中灭绝许久的至尊奇毒,这司徒家的人是如何得到这毒药的?”

  “云大夫也知道这毒?”

  他突来的问题让云井农心下一惊,从容不迫的回神点头。“是的,这毒发源于苗疆异族,据说是一名异族女子为严惩负心人所创造出的蛊毒,后来却为恶人所滥用,继而研制成现在人人惧怕的‘钻心斧’。”

  “我不明白的是,这毒木济渊怎可能解不了。”沉吟一会,黑眸意味深长地睨了云井农一眼,锐利光芒似洞悉了什么。“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这……我当然不能。”云井农颇为难堪的摇着头。“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大夫,怎样也不可能了解到木老的事,人人说他擅使毒与解毒,未经求证,我也不能多说。”

  “果真如此,我这趟是白走的了。”他挫败地说道,神色黯淡下来。

  云井农还想多说什么,念头一转却还是将嘴巴闭上。这一切的一切,等证实了心中疑问再作打算吧。

  一片……两片……三片……怎么下起雪来了?

  木荨织怔愣着仰起脸庞,冻成一朵朵白花的雪拂过同样白皙的皮肤,在她脸上余留点点寒意。她摊开掌心试着揽些雪花儿,想把它们捏成一颗大雪球,却又发现自己的行径是这般可笑与愚蠢。

  缩回手,她开始感到寒冷,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也不是因为现下的温度确实很低,而是放眼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只有她显得这般空茫与孤单。

  徘徊在各个路口,她犹豫了。

  没想到她就如师父生前所交代的遗言一般,又回到了纷乱复杂的红尘俗世里,如今除了先找着一位关键人物,才能问出“毒门秘笈”的真正下落。

  但那个关键人物,究竟居住在何处?

  “嘿嘿嘿,山水有相逢这话说得可真好,竟在我的地盘上遇着了你这个女煞星!”

  乍听身后传来这有些耳熟的森寒嗓音,她并不清楚这话是冲着自己而来,还是决意往前走去,岂料被人旋身硬是挡了下来。

  “哼,跟你说话没听到吗?”带着阴沉恨意的司徒昭葛,挟带一抹鬼魅般的愤怒冷笑,从鼻孔里重重喷气。

  看清来人的轮廓后,木荨织才明白自己碰上了一道难题。她警戒地退了数步,脊柱跟着一直。

  “原来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嘴角微微上扬,那块布满紫斑的肉瘤隐隐抽动,他眼神狞恶地步步逼近她。

  木荨织迅速地退到人潮汹涌的闹街中央,让自己暂不致有生命威胁。

  她挺起腰杆,面带讽刺笑容直视这个貌似地狱鬼卒的男人。

  “想不到你还活得好好的,我以为经过那天的阵仗,你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回家中,此刻尚在发着高烧呓语不断。”她的话并未激怒他,司徒昭葛仰天一笑,两臂交叉于胸前安放着。

  “你未免太小觎我了吧?我可也是铁铮铮的男子汉,那天之所以迅速逃离,纯粹是因为原则问题。”

  “原则问题?”她甚觉可笑的轻哼。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直都是我所奉行的信念,你突然的冒出来,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我都来不及弄清楚,当然不能和你正面交手呀,要不糊里糊涂死在你手里,那我岂不冤惨了?”

  “死在我手里叫做糊里糊涂,那么死在你手里叫什么?”

  “嘿嘿,那当然是叫死得其所喽。”他自以为是的应和着。

  苍白若雪的面容瞬间寒冷至极,她不着痕迹地将两手横放到身后,眼光余角在环视周遭之际,忽地轻蹙眉心。

  “怎地,是不是觉得这儿人多不好下手?”他露出了诡谲笑容,两只铜钤般的大眼溜溜地一转。“你想像上回一样撒下。崩乱舞心散。,恐怕是万万不可能。”

  刚触及袖边的手忽地一颤,木荨织瞪大眼,难以责信的倒吸口气,胸腔似被塞进硬物无法顺利吐纳。

  “很意外?”他故作洒脱地耸耸厚粗肩膀。“我的手下是群脓包,不代表我也是个脓包。”

  “你如何知道我用的是‘崩乱舞心散’?”暗咬牙龈,她力持镇定的问。

  “你以为我在交手当日果真落荒而逃?”司徒昭葛呵呵大笑。“唉唉,待你们走后,我便近日原地探个究竟,才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皆出于自己人之手,回府后向人请教,才知你使的是木济渊的独门毒药‘崩乱舞心散’,如何?”兴意盎然的盯紧她表情。“我说得对不对呀?你就是木济渊的女徒弟吧?”

  胸口不期然再受到撞击,她阴骛地沉下脸,作了最坏的打算。“看来你已经查清楚我的底细,那么你现在挡住我的去路,是想取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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