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男生?
茫茫然的思绪绕着这个问题打转,毫无方向中,她脑海里只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表情冷冷的、坏坏的,看起来很不好亲近,说起话来更是毫不留情,平常时候老爱用高人一等的身高欺负她,只要跟他站一起,他总是很可恶的把他的头搁在她的脑门上,很坏心的侮辱一下她的身高。
但是所有的难以亲近,却也不是真那么难相处。
她很清楚,所以难以亲近的表象下,他真正的心……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指的也就是他这样的人了……
「勤雅?」见她又出神了,关芯芯不得不出声唤她一声。
「啊?」猛地回过神来,张勤雅爆红了一张脸,只因为方才出现在脑海中的影像。
「妳有喜欢的人吗?」
「没、没有!」急忙否认。
「那不是正好?反正妳也没对象,就给我邻居学长一个机会嘛!」关芯芯想得很单纯。
「不行啦!」觉得太奇怪,张勤雅说什么也不愿意。
「哎哟!妳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很心不在焉,一定也搞不清我那个邻居学长是谁,对吧?」关芯芯热心的指示,「就那一个啊!正回头看我们这边的那一个,样子很斯文的那一个男生,妳不觉得他跟妳很配吗?」
「不觉得。」老实承认。
「那是妳没相处过,所以不觉得。」尽责的红娘努力劝说:「要我说啊!邻居学长他真的很适合妳呢,因为他不但样子斯文,个性也很好,就跟妳一样,对人很亲切又温和的那种。」
「那很好啊!」一时不察,直觉说。
「是吧!妳也觉得很好吧?」关芯芯一脸得意。
张勤雅吓到,发现说错了话,只能急急更正,「我、我是说个性亲切很好,是针对这个说很好,并不是妳说的那种『很好』。」
「哎哟!勤雅,反正妳现在也没对象,就试试看,给我邻居学长一个机会嘛!」
「不行,真的不行。」否决,毫无考虑的意愿。
虽然答应出来联谊,但她只当是出来玩、散散心,就像关芯芯在电话中说的那样,出门搭个摩天轮,年轻人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仅此而已,再多的就没有了。
「厚!为什么?」关芯芯低嚷着,觉得没理由会连个机会都不给。
「呃……」
「妳说说看,是为什么?总有个理由吧?」
「因为她有未婚夫了。」
「什么?」关芯芯愣了愣,因为这天外飞来的一句。
「因为……」很配合的,那突来的男声又说了一次,「她有未婚夫了。」
没回头,光是听声音,张勤雅也知道来人是谁,吓得她直抖了起来。
因为她还没想到该怎么面对他,又,她出门就是为了逃避现实,哪晓得这个现实竟然会追出门?
关芯芯完全状况外,顺着声音回头,然后愣住。
好、好酷,好帅的男人喔!
「你……谁啊?」很困难的开口,因为震慑那份迫人的气势。
「我吗?」微笑,男人露着一抹让人发凉的微笑,自我介绍,「我姓傅,傅元棠,很不凑巧的正是那位未婚夫。」
「哦!未婚夫……耶?」吓了一大跳,在省悟这字眼所代表的意义之后。
不、不、不……不会吧?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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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也似的带进摩天轮的那一刻,张勤雅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真的。
但在计较这件事之前,还是得先处理彼此之间,那股因为沉默而带来的、快要压死她的压力。
「你……你怎么对我同学乱说话?」坐在摩天轮的这一头,她细声抗议,率先打破快要憋死她的沉默。
「我乱说话?」回应她尴尬的表情,坐她对面的傅元棠,脸色臭到比大便还要臭。
「当,当然。」她细声,气势极弱,但试着据理力争,「你乱说话,会让人家误会……」
「误会什么?能误会什么?」
「就……就那个……」未婚妻三个字,她实在难以启口,刚刚她可是让这三个字给炸得天翻地覆。
「就哪个?」相较于她的弱势,傅元棠的质问可是强悍得很。
「你、你干嘛?吃了炸药啦?」姑娘被惹毛,有些些的着恼。
「我还要问妳,妳是什么意思!」他比她还要大声。
「什么『什么意思』?」她让他的火气给喷得晕头转向。
「身为我的未婚妻,妳还出来跟男孩子联谊,是把我当死人了吗?」心火极旺,在他接到司机密报,得知她出门跟同学联谊的讯息后,差点没把他气炸了。
「你、你怎么老是这样乱说?」她涨红了脸,忍不住抬高一点点音量,只因为他又提到未婚妻这奇妙的字眼。
「我乱说了什么?」傅元棠很气,完全是一种抓奸在床的心情,「倒是妳,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么?要是我没赶来,妳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听话通常只能抓住最后一个问句来听,所以只能傻傻顺着他的话问:「什么事?」
瞪她,傅元棠瞪她。
对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抗议,「你到底想说什么啦?这样不清不楚的,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勤雅,妳不要给我装傻,说妳还没想起来。」他考虑要掐死她了事。
他知道他下了一记猛药,综合她昨晚冲回房里以及今早刻意回避、不做早餐的态度来看,他合理的判断,这帖药应该有用,让她想起了点什么。
如果还没有……
「就当是这么多年前来忍让的利息。」他冷笑,「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让妳正确的想起我们之间的事。」
「停!你不要过来!」她大叫,他的逼近,以及轻微摇晃的摩天轮让她很是害怕。
「想起来了?」他问,明显使坏的表情。
「我当然想起来了,你这个大色狼,不但是昨天发情,竟然在三年前就发情一次,对我……对我……」她涨红了脸,很下想用言语去形容他对她做的事。
「……」他皱眉,因为没听见他想要的话。
「有没有搞错?」心情有一点点的坏,她忍不住抱怨,「那时候,爷爷……我是指我爷爷,他病那么重,就要死了,你还在那种时候做、做那种事。」
俊颜沉了数分,不光是因为她没说到他要听的话,也是因为她提到的事。
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但是当年,张伯选在他订情之吻的时候断气,这事一直让他很是自责。
就算理智上知道,以张伯当时的病况,医生都明白说出宣判了,即使真要再抢救,再拖也没多久,但私心里却不免会想,是他拖延到了抢治急救的时间。
因为这样,他分外的怜惜她,千方百计帮助她度过那段丧亲之痛,以至于那日发生的事,眼看着她好像遗忘了订婚的约定,他也只能跟着绝口不提,就怕她有所联想,又开始伤心。
只是事情拖延至今,三年的时间过去,他以为当初丧亲的痛楚随着时间的消耗,就算记忆重现,眼下留下的应该只剩遗憾。
加上他的耐性也抵达极限……特别是在她自称是什么见鬼的女佣,甚至已经着手找房子,计量着要搬离傅园的时候!
他没办法,已经没办法再逼着自己当圣人,继续忍耐下去了!
所以他想唤起她的记忆,要她想起两人的「订情之吻」,想起两人的誓约,不得已下了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