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陶官宸两手紧紧抓着护照和机票,瞧见桑洛慌了,她也跟着慌张起来。
都是在家里浪费太多时间了,害得他们到机场时只剩不到一个钟头。
“慢慢来,没关系的。”反倒是瑞克老神在在,他知道时间还算充裕。
“瑞克,我们得快……”桑洛回过头,“边说边看着机场的大时钟,眼角却扫过一道刺眼的闪光。
被人跟踪久了,多少都会有警觉性,她紧张的护住瑞克。却发现只是小女孩手上拿的玩具在闪光。
桑洛稍稍舒缓口气,蹲下身子替瑞克调整好脚踏垫。
“洛洛,我们可以出境了。”挥动手中的机票,陶官宸轻松的走到他们旁边。
她笑着弯下腰准备推动行李车,却在转瞬间,瞧见有个男人疯狂的拿着短刀,飞也似的朝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
“洛洛,小心!呜……”她想都没想的奋力推开桑洛,刹那间,她觉得腹部一阵刺痛。
“桃桃!”桑洛摔倒在地上,惊慌的大吼着。
瑞克的反应最为直接,他拿起手上的拐杖,用力向前,直接命中行刺的人。
“桃桃……”桑洛摔倒后,又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而腿软,她只能趴在地上,试着往陶官宸的方向移动。
陶官宸膛大眼环视四周,明知Ivica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再看到他的身影,梭巡一会儿之后,她终究失望了。
“洛洛……”腹部剧烈的刺痛,她感到头愈来愈昏,双眼缓缓闭上。
“小桃子!”
“一声不确定的呼唤让陶官宸强睁开眼,她仿佛见到自己一直想见到的人。
在昏迷前,她隐约见到Ivica那张担忧的脸,她的嘴角渐渐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才缓缓闭上眼。
Ivica不敢相信那个在他眼前被人捅一刀,昏倒在地上的女孩是他找了半年多的陶官宸。直到他搂住她鲜血直流的娇弱身子时,才敢确定真的是自己等待许久的她,而此刻她随时有离地而去的可能,。
沾了血的手,慢慢抚上她苍白的容颜,他暗哑低语,“小桃子?”
怀里的人儿早已无法回答,只留下唇边那抹浅浅微笑,让人撕心裂肺,痛苦不已。
“Ivica……”桑洛不敢相信自己母亲的预言成真,更不敢置信原来那个替她承受一刀的人会是陶官宸,她自责的蹲在陶官宸和Ivica旁,啜泣不止。
后头的瑞克也同样遭受到不小的打击,他的手紧紧握住轮椅两方扶手。直到机场警员来到凶案现场。他才强迫自己镇定的和警方交谈。
“洛洛?Ivica抬起眼,他眸中的痛,桑洛内疚的缩了下身。
“对不起……”她哭着说,“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随着救护医师的到来,Ivica不舍的将陶官宸放到担架上。“小桃子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个劫难。”
桑洛不解的瞠大眼睛,她不懂,为何Ivica会这么说?
但她来不及细问,因为Ivica已经随着跟上救护车,让她的声音冻结在喉间,无法顺利说出。
“别想太多,我们到医院。”瑞克和警方交代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便赶紧移到桑洛身边,紧紧将她带人怀里。让她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这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去细听机场正在广播他们原本要搭的飞机即将起飞的讯息。
“瑞克……”桑洛把所有害怕的情绪全投注在那声轻唤中,斗大的泪珠可怜兮兮的滑落。
“我知道,我知道。”哄着,连瑞克的眼泪也快被逼出来。
这算什么冤孽?老天爷要折磨他们就罢了,却扯上无辜的第三者,这股怨恨,他难以承受。
“如果……如果桃桃有个……”眼眶红通通的,桑洛的自责显而易见。
“信任医师,也信任我,”瑞克迅速的吻走她想说的话。“更何况Ivica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嗯。”靠紧他,桑洛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手术中的红灯持续闪动,只有忙碌奔波的护士,不停进出手术室,这对等候在外头的人来说,无非是种精神和体力上的折磨。
跺在瑞克怀里的桑洛早就把眼睛哭得像核桃般肿大。
“乖,别哭了。”瑞克缓缓轻拍她的背,对她止不住的眼泪也感到无力。
“是我不好……我不该没有警觉,不该……”昂起可怜兮兮的小脸,桑洛抽噎的自责。
“Ivica,你曾说过,小桃早就知道自己会………”瑞克试图转移的桑洛注意。
“嗯,那天我们在洛洛母亲家时,伯母说的。”Ivica现在也很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来意大利,这样或许他可以代她承受那刀。
“我妈眯?”桑洛终于止住哭泣,硬咽的说:“我妈咪她是看得到……我的天,桃桃,你怎么那么傻……”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她的身子开始发抖。
“洛洛、洛洛,你别想太多,这都是命。”瑞克使尽力气摇晃她。试着让她清醒些。
“如果是命,那我自己承受,我不要别人为我付出这么多!”她控制不了的吼道,两手还不断的捶打自己。
“桃桃不会喜欢你这样,”Ivica用相当严肃的语气试图要她清醒,“她救你,不是要你自责甚至有这种歇斯底里的举动!”
“我……”桑洛头一回发现Ivica这么凶悍,她眼睛含泪不敢说话。
“谁是病人的家属?”医师从手术室中走出,边拔下染血的手套边问。
“我是Ivica率先向前跨一大步,他着急的瞪着医师。
“那刀差点要了小姐的命,幸好她胸口的挂饰救了她。”说着,医师从护士手中的托盘上取来一条刻有龙形的玉盘,Ivica一见到那条玉佩,眼泪不禁流下来,哭得不可抑止。
那是他们在闹意见前几天。无聊相约逛假日玉市的收获之一,那时她还笑着说,凤的要他戴,而她戴龙形玉盘,这也表示两个人都要为对方努力活下去的意思。
“Ivica?”桑洛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崩溃,直到Ivica从胸口掏出一条凤形玉盘时。所有的问题都有了解答。
“我可以进去吗?”他要求着。
“可以,当然可以,”医师见到他深情的男儿泪,十分动容。“请随护士换上无菌衣后就可以进去。”
Ivica无限感激的向他点点头,快速拉着护士胡乱窜着。
“先生。”护士赶紧制止像无头苍蝇的他“恢复室不是这个方向,您走错了。
“喔。”摸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Ivica赧然的跟着护士的后头走。“对不起。”
“他爱惨小桃了。”靠紧瑞克,桑洛感动的说。
“就像我们一样。”瑞克心有戚戚焉的说。
“两个人头靠着头,不约而同的朝Ivica雀跃的背影望去,交缠的手显露出对彼此深刻的爱意。
望着让他心醉又心碎的容颜,lvica满是心疼的握住陶官宸未打点滴的左手。
“我该拿你怎么办?一他轻轻抚过她消瘦许多的面容,满满的不舍在瞬间崩溃。
“明明就没什么的,我们为何要如此折磨对方?”他无奈的低语,满脸疲惫。
病榻上的陶官宸眉儿皱得死紧,仿佛有千斤重的压力压在她肩头。
Ivica伸手想抚平.却被她的手给反握住。
“Ivica……Ivica,对不起……”睡梦中,她轻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