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妳眼里只有我的时候,还会有机会感觉奇怪吗?」他手指慢慢拉出她裙头内的上衣下襬,凉凉的唇贴上她的眉心。
「是……不会。」她闭上眼睛,既使知道他没有真心,还是感到难以言喻地震撼,他的手指已游移在她光滑的肌肤上,让她的寒毛一根根不听话地竖起。
「妳很紧张……」他观察着她表情的细部变化,唇落在她几颗小小的雀斑上,她的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快速移动着,搭在他上臂的手指开始收紧。
她在慌乱--她能坚持多久?她会为了背后的动机牺牲多少?这么年轻的身体却有这么冷静的表现,他对她的佩服增加了几分。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擦过她的耳轮,从颈部漫出的特有香味再次窜进他的心肺,他压制住不耐,往她的唇探去。
修长而有些冰凉的手指向上挪移,指腹毫无阻拦地倘徉在她腰腹上,浮起的毛孔不受控地表现出她的心口不一。
她要到什么地步才会推开他?他不是演戏的好人才,掌下弹性的肌肤有着与生俱来的诱惑力,他的呼吸稍微加快了,这不是好现象,他得尽快完成这场测验,她的耐力比他想象中持久。
他忖度了一会,咬牙朝她胸前摸索,吻落在她的颈侧,同时手指穿过胸衣的束缚,托住她沈甸甸的柔软,她倏地倒抽一口气,背脊僵直,指甲陷进他的臂肌,过度紧闭的眼皮皱成了一团,她的表现像等着挨打的闯祸小孩,不敢直视即将落下的棍棒。
他睁大了眼晴--太厉害了!到这个地步仍没有抗拒,她到底收了多少钱办事?他可得好好查清楚,绝不能坐以待毙。
手掌还未抽离她的胸缘,「砰」的一记突兀的撞击声让两人同时朝门口望去,被撞开的门前趴伏着一个年轻瘦小的男子,地板上有打翻的水桶和一大摊污水,男子手上还握着一支拖把,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的限制级画面。
「对……对不起,我的帽子,刚才忘了……拿走,打扰了,打扰了,请……继续……」他一把抓起门边衣帽架下方的一顶鸭舌帽,连滚带爬地穿过门口的人墙一溜烟地跑了。
石峥的世界霎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裂缝,他的表情和环列在门外的男男女女一模一样--比听到布希总统宣布要任命宾拉登为国防部长还要惊愕几十倍。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午间休息时间,通常成鸟兽散的办公室里,罕有的飘着一股诡谲的氛围。尤其在陈秘书座位后方的助理位置,几朵乌云在天花板上盘旋不去,杜蘅的头垂得很低,低到快要碰到桌面上正在填写的经费申请单,几分钟后,她「啪」地放下笔,头一抬,大眼一瞪,穷凶极恶地道:「你们还要看到什么时候?烦不烦啊!」
几个大男人往后跳开,一个个抓耳挠腮、搓手摸头,为首的光宇立即呵呵干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我们只是关心妳,怕妳想不开,想帮妳开解开解……」
「有什么好开解的?多事!」罕有地,她耳根子一下子全红了。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是怕妳不懂得维护自己的权益,受了委屈就不好了。妳才来两个多月,不清楚我们的员工福利,妳不知道老外是很重视职场伦理的,所有的投诉,包含性骚扰,人事部一律都会处理的,妳不用担心会被经理灭口,我们几个……」
「等等,性骚扰?哪来的性骚扰?」不顾面红耳赤,圆润的小脸看着一干义愤填膺的男人,问号悬在半空中。
「经理现在不在,妳就别不好意思了,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表演的那一手,连陈秘书都脸红了,一个早上都不敢踏进他的办公室呢。唉,真没想到他看起来那么正经八百,老是一副道德重整委员会主委的面孔横行在公司里,原来也不过是藉职权之便占女部属便宜的一匹狼!妳别害怕,他要是威胁要辞退妳,我们全都可以替妳作证,绝不姑息他……」明峰挽起袖子,当仁不让的往前站了一步。
「瞎扯什么啊?谁说是性骚扰了?」她瞪着这群正义使者。
「那不叫性骚扰叫什么?难道他的魔掌伸进妳衣服里是在帮妳抓虱子?今天要不是刘得化,我们不知道何时才能揭穿他的真面目呢!」光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刘德华?」什么跟什么啊?
「刘--得--化,就是早上滑了一跤把门撞开的清洁公司的傻小子啊!没想到平时笨手笨脚的,今天竟立了一件大功。」一向沉默的达智笑得合不拢嘴。
「是啊!杜蘅,妳别担心,连陈秘书都决定站在妳这边,替妳撑腰……」
「全都给我住口!」她大吼一声,两掌掩住脸,沮丧得不能自己。
这下可好了,就算她说破了嘴皮也无法解释那活生生的一幕了!石峥事后虽然若无其事,只字不提地和目击者开完会,却十一点不到就提早离开了办公室。他必然也是苦恼万分,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关键全系于她一人,她的说法可以载舟也能覆舟,但是……这可难倒她了,她该如何合理地让事件归于平静?众目睽睽啊!这可不是杀了那个程咬金刘得化就能解决的。
她苦思良久,久到众人以为她是因羞愤交加而想窒息在掌心里,她才终于抬起头,扁了扁嘴,环视着动也不动、目不转睛的男人们,抖着下巴道:「我本来是不想说的,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我这样做,经理不会饶了我的,他要是怪罪下来,你们可要--」
「我们一定会替妳讨回公道!」光宇伸出了拳头。
「谢谢各位大哥,小妹在此先谢过了。」她拱拱手,深呼吸,向天花板默祷了一会,才郑重且凝肃地看向前方。「各位,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是我不知轻重,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经理绝对不是坏人。」
「不会吧?杜蘅,妳是吓傻了还是他威胁妳?妳别怕--」达智拍拍她的头。
「听我说完嘛!」她双手合十,对着虚空再次祈祷,希望石峥能手下留情,别一时恼火,失去理智,扭断她的脖子。「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们,虽然有点不够意思,但……你们也晓得,经理这个人就是一板一眼的,要他讲情还不如杀了他,他习惯公事公办,就算是他老娘求他也一样,不合规定的事,他是绝不会做的,所以他一直不希望我说出来,为的就是要避免流言。其实,事实上,我、我是--」
圆脸出现赴死的坚决,慢节奏的说出答案--
「我--是--他--的--未--婚--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从踏进一楼大厅的穿堂开始,一直到电梯间、公司的走道内,所有迎面走来的、擦身而过的同事们,不分男女,甚至包括昨天的始作俑者刘得化,全都朝他展开异样却不失友善的微笑。
这与他预期中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很大的差异。他经过了一夜的思考后,决定引颈就戮,直接向尼克摊牌,说明一切原委,即使少不了一番训斥,也总比编织一个个难以让众人信服的谎言好得多。公司现在少不了他,尼克留难他的机率不大,只是,那个提早引爆的炸弹杜蘅,经此一役,留下来的机会应是不大了。虽然他的名誉不无损伤,且引发这件事的导火线也是因为他的突发意念,并非她有意破坏,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彼此猜忌不是他的专长,少了个杜蘅在周围晃动,日子会顺当许多,她也应该为自己种下的恶因担负恶果,比起她做过的那些恶事,昨天那件事根本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