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纵点点头,「那就麻烦妳了,玫瑰。」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底有好多神秘的光采在跳动……她的心跳不知不觉地加速了起来,奇怪,她的心是怎么了?待会儿要不要去医院挂号看心悸啊?
不对不对,玫瑰?玫瑰?!他怎么叫她的名字叫得那么自然!
「不、不客气啦……天、天纵。」颊边不知为何,飞起了两朵红晕。
爱神的箭,已悄悄地拉了弓,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
第四章
「周特助,这是你早上交待的文件。」龚悠芳将文件呈给周天纵,周天纵没有抬头,接过文件立即翻阅起来。
周天纵对这份报告的满意度,随着他翻阅的页数逐渐增加,他的眉宇间露出了肯定的神色。
「妳做得很好,龚小姐。」阅毕,他抬起头来看着龚悠芳的脸,敏锐的察觉到她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她的妆没有昨天报到时那么浓了,高跟鞋也换成了好穿易走的平底鞋,就连画得精致美丽的指甲,也剪得平平整整的了。他想她大概是想以实际的行动来告诉他,她是个知错能改的人,她有信心能够胜任他的助理一职,绝对不像他想的那么无能。
「谢谢,我只是想证明我T大的学历不是拿假的。」她抬头挺胸的说道,跟昨天那副大小姐要挑女婿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今天的她,比较像是一个努力在工作上求表现的女人。
「很好,我最需要的就是妳自信的专业能力。」或许这个龚小姐不像他以为的只是个花瓶。「这是公司即将要推出的新产品,妳做一下市场评估,明天连同行销预算一起呈上来。」周天纵又丢了一个新任务给龚悠芳。
「周特助,我父亲希望能找个时间和你吃顿饭。」
龚悠芳对于他所说的任务截止时间,并没有多大的异议,似乎认为自己绝对能在明天做出来,她反而提起父亲想和他吃饭的事来。
「龚小姐,基于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我想只有在妳父亲生病住院时,我才有义务去探望他,不是吗?」皮椅内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龚悠芳美丽的脸上青白交错,努力吸了一口气后,才说道:「周特助,我在工作上努力求表现的心意,希望你看得到。」
努力想当一个最适合你的女人的心意,希望你也看得到!
「没事的话就先下去吧。」他揉揉眉心,对龚悠芳迂回的表白,刻意不作任何回应。
太过聪明的女人容易让人有压迫感,倒不是因为他有大男人主义,而是聪明的女子本身的傲气与自信,就算不刻意彰显,也会在无形中让人感到一股压迫感。眼前这个龚悠芳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积极、企图心又强,对于自己的弱点或不足很快就会改进,是个会让男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女人,但也是让男人不敢掉以轻心的女人。
和这种女人在一起多累啊!不但要时时刻刻挂着面具,还要有无视于她的骄傲的功力,这种女人,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女人,是要能够让他身心放松,和她在一起时,只会觉得自在舒适,不一定要聪明美丽,不见得要完美,但一定最能够让他快乐。
想着想着,不免又想到了楼下那个小女人,那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此时此刻一定是认真的与同事、客户周旋着吧?和龚悠芳一比,这个女孩给人的感觉就轻松多了。
桌上的手机响起,他拿起并看了不来电显示,微讶之后露出了笑容,这算心电感应吗?
「我是周天纵。」
「喂喂,周天纵?我洪玫瑰啦!」
「嗯,我知道,听得出来。」声音还是那么有朝气,彷佛随时随地都精神奕奕。
「喂,你不是要找房子吗?早上我要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房东,他跟我说住我隔壁的那个人上个月就搬走了,你要不要住进来啊?你要的话我就赶快打电话给他,我们那里的房价很便宜,很抢手的!」
「就在妳隔壁?」周天纵剑眉微微挑高,嘴角彷佛带着一抹算计的微笑。
「对啊,就是我们那一层楼啦。我们那附近交通很方便,看你是要搭公车或坐捷运都可以,就剩这么一间,要不要?你到底要不要啦?」
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就妳隔壁那间。」
「好,那我就赶紧打电话给房东。你看你什么时候要搬过来,今天我有排电访可能不行,不然明天怎样?明天我有空可以帮你搬。」
「能给我房东的电话吗?我亲自和他谈好了。」他拿起桌上的钢笔,记下房东的电话。「妳帮了我一个大忙,玫瑰。」
电话另一头的人慢了半拍才说道:「天、天纵,你千万别这么说,大家出门在外,本来就是要互相帮助嘛。」她在叫他的名字时,舌头彷佛要打结了。
周天纵几乎可以想见,当她听到他直唤她的名字时,那张可爱的脸会有多么无措。
一直到通话结束后五分钟,周天纵的嘴角仍是止不住的微笑。
他起身俯视那一大片落地窗外的景色,蔚蓝的天空下,这个名为台北的城市,今天因为有了一朵玫瑰,一切都变得很不同。
「天纵!」身后的门又无预警的被打开,周天承就这样大刺刺地定了进来。「想不到周特助竟有这番闲情逸致看风景。」他冷哼道。
「下次进来前请先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他缓缓转过身,对于堂弟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
「要不是爷爷要我来找你,我压根儿就不想靠近这个地方。」周天承一脸的不甘愿。
「哦?爷爷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那就要看是不是有人嘴上说不计较一杯酒之仇,暗地里却找爷爷告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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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企业董事长周火树白手起家的故事,在台湾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周火树今年八十五,身体的健康程度,从他每年在员工运动大会上脸不红、气不喘的跑完三千公尺便可得知。他是个殷实的企业家,一向秉持着以人为本的理念在经营企业。
周火树一直到八十五都还没交棒,其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也观望了许多年,但三个儿子的能力让他无法放心地将棒子交出,深怕一个不小心,他辛苦建立的周氏企业就会毁于一旦。于是他将眼光放远,决定接棒者不一定要是他儿子,孙宇辈中人才辈出,只要孙子有能力,他就会直接交棒给孙子了。
此刻,这个平日忙碌不得闲的老企业家,居然一反常态的站在窗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大楼的玻璃帷幕映照出他一手建立的周氏企业。
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火树敛去眼底所有情绪,「进来。」换上了大企业家不畏风浪的沉稳表情。
「爷爷。」
「爷爷。」
周天纵和周天承两个堂兄弟走了进来,在周火树的办公桌前站定,僵直的身躯彷佛在等着训示似的。
「你们俩那边坐。」周火树指指旁边的沙发。
既然要他们俩落坐,显然是打算要和他们长谈,周天承和周天纵互望了对方一眼,有默契的分别在沙发两边坐定。
见到他们泾渭分明的动作,周火树长叹了一口气,「我最近想了很多有关周氏的事,也该是让你们年轻人接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