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说了,总之,我让你迟到,就是我的不对,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你不知道,就别在那边替我强出头,行吗?」
当她说完这话,楚天骄不禁傻眼。「妳说我……强出头?」
他为她伸张正义,替她说明原委,想洗刷她的冤屈,没想到她不感谢他就算了,还在这蛮横无礼的女人面前,说他强出头?
好,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他还有什么话好说,枉费他一心想帮她,到头来,还被她指责。
「好,既然是你们公司的事,那我就不再管妳了,反正我今天代言完,就跟你们再也没有瓜葛,今后你们要怎样,一点也不关我的事。」说完,他不再多言,甩头走人。
看着他气急败坏离去,译娴心里五味杂陈。
她心想,这下真的完蛋了,把他搞得这么火大,他会原谅她才怪。
没想到,才刚跟他把关系搞得不错而已,现在却为了一个误会无法澄清,而再度陷入谷底,这下可好,她和他的关系又重新归零,回到起点了。
转过头,看着副总坐在座位上不发一语,她只好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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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往后的两天里,楚天骄就再也没有打手机给她了!
从报章杂志得知,他并没有马上搭机返美,暂时借住在他阿姨那里。
像他这么红的人,想要低调行事,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既然知道他在台湾,她心里至少就比较安心了。
她和他之间搞得这么僵,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幸好从霈仪那儿得知,他非常喜欢画,于是,这些日子,她告诉自己,要从这方面下手,好有机会,能再重新接近楚天骄。
为了能与楚天骄有共同话题,她开始认真研究世界名画。
她将所有有关罗浮宫的书,统统买回家K。
经过一个星期的抱佛脚,她总算已经有了初步概念。
虽说两年前她曾到法国旅行,但她主要是去享受美食及浪漫的夜生活,听听爵士乐,喝喝左岸咖啡,陶醉在被法国男人搭讪的氛围中,至于那些什么博物馆、美术馆,她可就只有走马看花,拍照留念,也没认真去欣赏。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要是当初她能多花点时间在上头,现在也用不着这么苦恼了。
不过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凭她方译娴这颗金脑袋,要吸收什么知识吸收不来?只要背背那些画的名称,还有画者是谁,应该就能唬得了人了。
呵呵呵,到时楚天骄一定会被她的美术涵养给吸引,然后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后就会原谅她,不再跟她多计较。
终于,罗浮宫名画来台展示的时间到了,地点在市立美术馆,而她也打听到,今天,楚天骄将会去参观,所以,她得要好好把握机会,将原有的良好关系,重新再找回来。
当晚,当她盛装前往,果不其然,立刻在入口处引起莫大骚动。
原本就够水当当的她,今天又刻意穿上了一套醒目的香奈儿嫩红色套装,苗条的身形,自信俐落的步伐,姿态优雅,风情无限,长发随她走路的姿势飞扬,真有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天啊,她真是美呆了。她经过透明玻璃门时,看到里头的自己,都不免被自己深深吸引。
走进美术馆,她开始搜寻楚天骄的身影。
二楼的展览场内,有着宽阔的空间,舒适的照明,人潮不少,所有的名画都被小心翼翼地隔在红绒围栏里头。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一幅裸女画前头,她发现到楚天骄。
他穿着一袭剪裁合身的铁灰色西装,看来高大英俊,浑身散发着狂野又不失优雅的气质。
他静静地站在那,右手插在口袋,静静思凝的样子,早把一些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迷得差点昏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踩着自信脚步走上前去,当她走到他的身后时,发现他正在注视的那幅画……糟!她没见过ㄟ!
脑袋瓜很快地搜寻一遍,糟了糟了,画里头那个全裸的胖女人是谁呀?应该是那个那个……
当她正陷入沉思时,赫然发现,楚天骄已经注意到她的存在。
「呵呵,真巧啊,你也来看画。」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尽量笑得十分镇静。
楚天骄礼貌性地对她点了点头,懒洋洋地看了译娴一眼,充满智慧的目光闪烁着,好像对于她会前来看画,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看他眼神中充满着陌生,显然地,好像对于那天的事,仍旧余气未消。
「这画画得真好,是安格尔的『土耳其后宫侍女』,真是幅伟大的旷世之作。」她拚了,从脑海中几幅类似的画里,挑选出其中一幅。
「小姐,妳也懂画啊?呵呵,真不简单,这里的画都不常见,妳一看就懂,妳是画家吗?」站在她身旁的一位欧吉桑称赞道,一听就知道是来搭讪的。
「我不是。」译娴礼貌回应。
滚啊,你这死老猴,少来破坏本小姐的好事。她在心中想道。
「不是画家还知道这是什么画,更让我佩服了。」
欧吉桑竟然在她旁边鼓起掌来,是怎样?在看马戏团表演吗?
「我当然知道了,我研究世界名画已有好几年,这是我的兴趣,我当然知道。」这话,她是说给隔壁的楚天骄听的。
「真的啊,小姐,我也很喜欢名画,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找妳一起研究研究?」
研究你妈啦,死苍蝇!她在心中骂道。
「再说吧!」她懒得理他,不再搭腔。
欧吉桑自讨没趣,最后讪讪离去,方译娴松了一口气,偷偷瞧看楚天骄。
他刚好也侧着脸看她,对她发出一记高深莫测的笑,那个笑好可怕,不知是示好还是……表示原谅她了?
「妳真的懂画?」他终于开口。
这话问得她心虚、盗汗。
「嗯……是啊,小有研究。」呵呵,别再问了,会穿帮啊!
「达利的『丽达天鹅』,妳可以说成是安格尔的画,不错不错,研究得实在透彻。」说完,他用气音哼了一声。
轰!
她猜错了!
天啊,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出糗,她真是笨啊!不懂干嘛装懂,还那么大声说她研究过好几年,这下牛皮吹破,她……好想死啊!
「对嘛,我就说是达利的,他和安格尔的画风太接近,难怪我会一时看错。」她硬ㄠ,非ㄠ到底不可。
这回,楚天骄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大概是觉得跟她聊画,无非是对牛弹琴,一点也没必要吧。
什么达利,什么安格尔,她只听过人名,画的是什么东东,她一点概念也没有。
接下来,她再也不敢随便聊画,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美术馆展览的画,都是她没看过的,为什么没有达文西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为什么没有拉斐尔的「美丽的女园丁」?这些她就懂啊!
「喔,对了,上回的事,我郑重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那么生气……」
没想到,他只冷冷说道:「没事了。」
好冷喔,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其实他会有这种反应她也不意外,毕竟过了那么久,她才来赔这个礼,在时效上,早就已经冷却掉了!
直到看到最后一幅画,楚天骄再也没跟她交谈,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美术馆,走得潇潇洒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译娴的心在淌血,信心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岸,完全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