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说,我倒真的忘得一干二净!舒苹拍着额头直嚷。“我的手机前天掉进游泳池,现在还在店里维修。而且我真的忘记跟博创有约,该打!”
“为什么手机会无缘无故掉进游泳池?”孙芸芸不明白的问。“你又不会游泳。”
“就是不会才要学呀!”她只要一想到连弱不禁风的芸芸都会游泳,而她还是一只旱鸭子,她就一肚子火。“我就是怕你们有事Call我,我才把手机放在游泳池旁边,哪里知道志摩它绕着池边跳来跳去,不知怎么地把手机推进游泳池,我一时抢救不及,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手机落水了。”
“倪照准你在游泳池玩水?”孙芸芸好奇的问,应该不可能吧,那只冷面怪兽会让女人染指他的游泳池?
“他不知道。”舒苹摇摇手指。“我都是趁他出门才偷偷溜下去玩的。”
“那太危险了!”孙芸芸皱着两道秀眉。“小苹,你又不会游泳,怎么可以一个人下水呢!以后不可以再一个人偷学游泳,要是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很少看她这么声色俱厉,舒苹小了声音,“我有带浮板跟游泳圈。”
“不会游泳就是不会游泳,水中的意外是无所不在,真的碰上麻烦时,那些东西都没用!”孙芸芸以难得严峻的口气说。
“我知道了啦!”她就怕芸芸哭,看样子还得加上生气。“以后我一个人时绝对不下水,OK?
孙芸芸怀疑又担心的瞧着她,追问:“真的?”
“我发誓!”她正经八百的举起右手。
“不用了啦!信你就是。”孙芸芸舒展眉宇,红唇微扬。
“芸芸,你要常笑,你笑起来就像小太阳,温柔动人,难怪能融化倪辙那个变态酷男……啊!”舒苹惊觉失言,急忙捂住嘴。
“没关系,因为我觉得倪照跟倪镜的确挺变态的,跟谈恋爱以前的辙一样。”孙芸芸不以为意的看着她,含笑道。
她和小苹是大学同窗四年的好友,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结为交心知己,小苹的性格矛盾又多变,有时她心直口快,神经超大条;有时又纤细敏感。她总是奇怪这样一个时时令人惊奇的女人,为何会选择敦厚平凡的学长共度一生,这样循规蹈矩的男人真是小苹想要的吗?
“说穿了,倪照跟倪镜是缺乏爱情滋润,才会导致心理不正常,活该,谁叫他们拒女人于千里之外。”舒苹摇头晃脑的说。
“小苹,真为难你要跟倪照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同性恋的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孙芸芸同情的望着她。
“我看起来有为难的样子吗?”她记得没有耶!
“倪照一定处心积虑处处对付你。”孙芸芸打心底根深柢固的认为。
“其实……还好。”她是刚搬进来时累了一点没错,可是之后两人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一段时日。
“他没有乘机压榨你?”孙芸芸很讶异。
“我不需要做清洁工作,每个礼拜都有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舒苹很老实的招认。“而且倪照的饮食起居从来不用我动手,他的衣服每天早上八点都有人固定收送,食物也都是叫外送,我就是想,也伺候不到他。”
“那你不是因此少了很多整他的机会。”孙芸芸心里直觉得有点惋惜。
刚开始她的确为此扼腕不已,但是渐渐地……“其实,我现在没那么想整他了。”舒苹老实的坦承。
“为什么?”她很讶异,因为这并不符合舒苹善恶分明、有仇必报的个性。“他害你丢了你最喜欢的工作耶!”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我发现,其实……倪照没有想像中那么坏。”不知为何,她现在完全不恨他,反常的是对他好感渐生。
“是吗?”孙芸芸一直以为倪照很差劲。
“说真的,我住在他家里,他是主我是仆,他真要发起狠来整我,倪家大老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当初自己真的是一时冲动闯进来,要是倪照真是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那么她的生活可没现在这么好过,也许水深火热都不足以形容。
“我总是见他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一双锐眼老是代替他的嘴巴来整人,他令人不寒而栗。”孙芸芸说出一直以来对倪照的印象。
“不爱说话?”舒苹对此有点不同意。“会吗?我跟他倒挺有话聊的。”
“你们有聊过天?”天呐!这真是大神奇了。
“嗯。”而且,她觉得还聊得挺投机的。
“小苹……”孙芸芸突然变得紧张兮兮。
“干什么这样看我?”舒苹觉得好怪。
“你该不会……爱上倪照了吧?”她声音极轻、极细的问。
“我?!”舒苹直觉的反应是大笑。“怎么可能嘛!”
“你别笑了!”孙芸芸皱起眉头,她问的话真有那么好笑吗?
“好嘛!我不笑就是了,你别生气。”她抹抹沁出眼角的泪水,极力克制脸部肌肉,憋住笑意。
“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对倪照到底有没有来电的感觉?”孙芸芸正襟危坐的注视着她。
“来电的感觉?”舒苹窃窃笑道,不敢笑得太放肆。“芸芸,我们年纪不小了,二十四岁是个成年人,可不是十七、八岁的豆寇少女,还什么来电的感觉咧。”
“我要你回答我一句有还是没有,你倒是批评个没完,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借机逃避?”
“人家不敢啦!”舒苹故意嗲着声音说。
“那你还不从实招来。”孙芸芸被她的佯装逗笑。
她眨了眨眼道:“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招什么招?”
“可是,老实说,倪照的条件真的不错,高大挺拔,而且英俊潇洒、才华洋溢、家世又好,这种男人是很多女人抢着钓的金龟婿。”孙芸芸中肯的说。
“哦——我要跟倪辙打小报告,说他的女朋友挺欣赏他三哥的。”舒苹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我才没有呢!你不要乱讲。”孙芸芸很轻易就满面绯红。“在我心里,他再怎么好也比不上辙。”
“哇,好恶心哦!”
“你别再故意转移话题,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倪照?”孙芸芸逼问她。
“不喜欢!”舒苹仰天大叫。
“回答得这么直接,连想都没想……”孙芸芸低语喃喃。
是连想都“不敢”想!“我就快嫁人了,而且诚如你所言,倪照条件这么好,我可不敢奢望他只爱我一个人,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一份彻底的爱、全心的爱,无法容忍跟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我没有自信绑得住他的心跟人,所以我尽量不去招惹他。”舒苹诚实的剖白。
“小苹,你知道吗,依你的说法,我觉得其中有点微妙。”孙芸芸似乎听出了些端倪。
“如何微妙法?”她和芸芸是推心置腹的好姊妹,她们一向无所不谈,百无禁忌。
“你不是不爱,而是不敢放纵自己去爱!手指上的戒指是你的第一道枷锁,它困住你,时时提醒你是学长的未婚妻,让你的心因此害怕而不敢造次。”孙芸芸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而你的第二道枷锁是你自己冠上去的,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拥有,这种滋味我尝过,但是到最后,你会发觉一切顽强抵抗是徒劳无功,因为爱情来的时候,根本不容人抗拒,就像深陷在情感的泥沼,愈是挣扎反而陷得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