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忙了,若梅,我们待会儿就要走了。”陆澈接下她手上的托盘,自然而然地说。
欧南枫扬起眉,对陆澈轻而易举地喊出她的名字不以为然。
“为什么不多坐一会儿?”商若梅着急地问。
“若梅,你知道的,我老婆快生了,我这做老公的总要随侍在侧,以免她因怀孕而胡思乱想。”欧南靖抢在陆澈前面发育。
这回欧南枫可是深深蹙起眉心,为的竟是同一个理由!
“我得回去陪女儿。”陆澈勾起笑,一脸满足。
“瞧你乐的!”欧南靖既羡且妒的槌了他一拳。“真是不甘心,说起来我们的‘起跑点’是不相上下,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一点让你超前呢?恼啊!”
“起跑点”指的是结婚,而输则输在比陆澈晚当上老爸。
“那是你落伍了,你没听某位作家说过,如果现在婚后才让你老婆怀孕,可是差人家太多喽!吃饭可以吃输,生孩子可不能比不上别人。你啊,连生孩子都赶不上别人,真是逊毙了!”陆澈得意地回敬他一拳。
两个大男人就此玩了起来,全然没注意到谈话已引起在场唯一女性的羞赧。
商若梅怯怯地垂下头,不意却接触到欧南枫若有所思的炙热眸光,她揪紧衣角,心慌意乱地退出房间。
无视两个玩得热和的兄长,欧南枫深深地凝睇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千头万绪。
他记得左静曾告诉他,女人都愿意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忍受生育之苦,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子嗣,那么……
她呢?
可愿为他承受这一切?
可愿意……为他生养一群粉雕玉琢的小萝卜头?
“够了,别再玩了。”陆澈没放过南枫阴晴不定的脸色,他收起玩心,阻止南靖继续玩下去。“南枫,今年不用回加拿大过年了。”
“那很好。”他微愣,收起杂乱的心绪,不甚在意地耸肩。
“‘他们’会到台湾来过年。”欧南靖倏然了解陆澈的语意,他淡淡地补了一句。
“哦!”依旧是不在意的回答。
“包括‘莲姨’。”陆澈紧盯着他的脸部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她是我的继母,不是吗?”欧南枫索性回望陆澈狐疑的眼眸,眼底澄澈无波。
陆澈看了南靖一眼,两个人同时露出释怀的笑容。
“好小子!没想到你的腿伤好了,连心病也医好了,你的小看护功劳可真大!”欧南靖猛力直拍他的肩膀,乐不可支。
“咳咳……”欧南枫被他拍得岔了气,猛咳两声。
“你爱上她了。”陆澈用的是肯定句。
欧南枫身躯一僵,狼狈地以手臂擦拭嘴角。
“那好,早早把她拐进礼堂,每天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嘿咻嘿咻’,岂不美妙?”欧南靖的不正经又再度发作,带笑的眼眉裸露调侃。
欧南枫用力地闭上眼,脸上浮起两朵可疑的红晕。
“嘿!你不是那么纯情吧!该不会当真没碰过她?”欧南靖扬起眉尖声怪叫,像看见怪物似的。
“你管我!”欧南枫狼狈地狠瞪他一眼,连脖子都红了。
“南枫,爱她就看紧她,别让她轻易离开你,否则你吃的苦还不止这些。”陆澈语重心长地劝,就怕他犯了自己以前曾犯的错。
欧南枫不自觉地揪紧床罩,民肺跟着揪成一团!
如果她决意要离去,他……留得住她吗?
留得下—一颗己紧系在他身上,却再也无力挽回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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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南枫拄着拐杖吃力地“练习”步行。
这是他每天例行的“演出”,只为制造自己的腿伤还没痊愈的假象。
商若梅端出一壶热茶,抬头看看挂钟,生疏冷淡地招呼。“少爷,喝茶。”并推来轮椅,提醒欧南枫该休息了。
他微喘着气,僵硬地坐下来,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当个演员也是不好混的工作,想他—个肢体健全的人,要伪装成腿伤未愈竟得如此耗费体力,唉!早知这就不要瞒着她偷偷复健,就算好了又怎么样?又不能让她知道,天知道他瞒得有多辛苦!
他啜了口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南靖今天请满月酒。”
“哦广她应了声。
“你准备一下,六点出发。”他由桌下拎出一个纸盒递给她。“呐!你的。”
“我的?”商若梅狐疑地指指自己,见他点头,她才伸手接过盒子。“什么东西?”好轻,没什么重量。
“没什么。”他推动轮椅,往自己的房间滑去。
商若梅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个粉红色盒子上,她好奇地掀开盒盖,盒子里躺着一袭白色的高领纯羊毛套装。
她颤抖地轻抚过羊毛的柔软,轻柔的触感让她红了眼眶。
一瞬间,她似乎再也摸不透他的想法;他总是那么霸道、那么无理,以威胁的手段让自己成为他的奴隶,甚至蛮横无耻地胁迫自己跟他----
她甩去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的活色生香画面,一颗岑寂的心悄悄地乱跳,感觉心房刻意伪装的坚强正一点一滴地被融化……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人已经站在他房里、他身后,他就坐在床沿,背对着她,那背影显得……落寞?
她忍不住爬上床,怯怯地伸出手,由背后环住他的颈项,将头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背:他的身躯立时僵硬起来,商若梅浅浅地勾起嘴角,就这么柔柔地靠着他。
就让她放纵这么一次吧!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当她不得不离开这里的待候,他难得的温柔会伴随她度过每一个晨昏。
“若梅……”他用力地深吸口气,汲取空气里属于她的气味,那让他觉得安心。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现在溢满感动与激动的心情,只有执起她的柔荑,靠近唇边细细啄吻——
他在等,一直在等,等她卸下心防主动接近他,不再是因为他的命令、他的胁迫而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全盘接受,他要的是她的真心!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丢了心,只知道自己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地跟随她的身影:总是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制止自己蠢动的手臂
不去触碰她、抱她,直到自己愚蠢地要露露作戏给她“听”,他才清楚地明白自己再也逃不开了!
自己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呀!他渴望得到她的真心、她的爱,如同他爱她一般!
“这么容易被收买?”他低笑。早知那件毛衣的威力如此宏大,早在一年前就该把它买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低沉的嗓子透过背脊微微震动,轻敲到她心坎里。“谢谢你。”
“那不值钱的……”他微侧过头,却被她伸出手按住嘴唇,不让他说完。
她摇了摇头: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是他的心意,她拥有这个就够了。
轻叹了口气,正想将手收回,却被他紧紧握住。他凝睇她略带慌乱的眼眸,紧盯着她的眼伸出舌尖,逐一舔舐她每一根纤柔的手指。
她的俏脸瞬间烧灼起来,指尖传递着他湿滑唇舌所透露的强烈欲望,她不安地舔过干燥的唇。“少……”
“不要再喊我少爷,叫我南枫。”他恨死了她疏离的称谓,却无法拉下脸,坦承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愚蠢所造成的。
“我……我该去做事了……”她急忙抽回小手,半蹲着准备爬行离开这暖昧的大床。
转过身,他紧紧环抱她的腰,撒娇似的将头埋进她胸前。“不,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