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公孙应龙遗嘱里指定的唯一集团继承人,在这种场合里再见,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他们什么也无法说。
她感到很失落,但跟恩师郑绍娴有约,也只好打起精神来赴约。
「这是特别急件,只要半个月就好。」
郑绍娴希望秦遇霞明天出发去新加坡,代替她出席在新加坡举行的亚洲小姐选拔赛,并且担任评审的工作。
她试着推辞。「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离开台湾。」
怎么可以他才刚回来,她就走呢?她连一句话都没机会好好跟他说,她的千言万语……
郑绍娴不悦了。「妳跟绿芽是怎么回事?一件小事要妳们帮忙,结果妳们却推三推四的,是不是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
秦遇霞微微一愣。
原来冯绿芽已经推辞了,她原本还想向恩师推荐由冯绿芽担任这个工作的,看来是没希望了。
「好吧,既然那么勉强就算了,就当我从来没有教过妳这个学生。」郑绍娴赌气说完,作势要走。
秦遇霞连忙站起来。「我答应您就是了。」
她在隔天离开台湾,万般无奈的飞到了新加坡,住进乌节路上,选美协会为她准备的五星级饭店。
好不容易结束工作回到台湾,她又必须履行一件早就接下来的工作,为某标榜以客为尊的商务饭店客服部人员上一堂礼仪课程。
当她上完课步进电梯时,她告诉自己,未来的一个月她都要休息。
电梯在五楼开启,有数名男子步进电梯,她往后移动,手里的一本书不小心掉到地上。
有人替她捡起了书,还拍了拍根本没脏的书面递还给她。
「谢谢。」她轻声道谢。
公孙河岸的眸光从她颈上的银亮项链移到她晶莹的面孔,预期之内的看到她瞪大了澄澈的眼眸。
他咧嘴微微一笑。「这么巧?」他如热锅蚂蚁的找了她八天,她竟然在这里?
秦遇霞心慌意乱的看着他,略略不安。「是啊……这么巧。」
怎么感觉这么生疏,她的心隐隐作痛着。
电梯门开了,与他一道的数名西装笔挺男子主动让路要让他先行,他笑了笑。「你们先出去。」
他们从善如流,鱼贯走出去,没想到最后一名男子却因为电梯门忽然关了起来,整个人被夹在门中间。
「总、总裁,救、救命啊--」有点年纪的人事主管无措的向顶头上司求援。
秦遇霞礼貌的忍着笑,公孙河岸轻咳一声,也忍住笑意,他大步向前按了开启键。
「呼--」人事主管吁了口气,想起刚才自己呼天抢地的反应,他不好意思的搔着头皮解释,「我有惧高症……」不过,电梯现在在一楼,好像跟惧高症没有关系哦。
「没关系。」公孙河岸很随兴的笑了笑。「我有恐慌症。」
人事主管傻眼了。「啊?」总裁人可真好,居然这样牺牲自己来安慰他,他决定这辈子要为新任总裁鞠躬尽粹。
「开玩笑的。」公孙河岸飒爽一笑,下令道:「你们先回公司吧,我今天不回去了。」他看着秦遇霞,做了个女士优先的手势。「请--」
因为这个小插曲,他们之间的气氛自在多了。
两人走在饭店的大厅里,从大片玻璃窗望出去,外头下起了春雨,两人迟迟找不到第一句话来起头。
蓦然,有个拿着一只高跟鞋的女人,追着一个抱头鼠窜的女人从他们身边过去,两个女人都狼狈极了。
「我打死妳!我打死妳这只狐狸精!」女人拚命拿高跟鞋追打另一名女人。「敢跟我老公来开房间,我打死妳这个不要脸的!」
「拜托!」被打的女人受不了的喊,「妳打个屁啊!老娘是鸡啦!」
「鸡?」元配一呆,但又马上拿着高跟鞋猛打。「哼!别以为把妳自己说成是家禽类我就会放过妳,就算妳说自己是毛毛虫我也照打!」
「妈的,妳这女人是白痴啊!」被打的女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打人的马上骂回去。「妳才是花痴,勾引我老公,我打死妳!我打死妳!打死妳!」
被打的快精神崩溃了。「哦!都告诉妳我是鸡了,妳听不懂啊?」
公孙河岸大笑起来,丝毫不管会不会触怒当事人。
「不要笑了。」秦遇霞也想笑,但她忍住了,拉起公孙河岸走了开。
今非昔比,他的身份地位都跟往日不同,搞不好已经有八卦记者把他刚刚的模样拍进去了。
「干么不让我看完呢?」他还在笑。
看到他走出来,饭店的泊车人员很快把他的车开来了。
虽然地位显赫,他还是喜欢自己开车,偶尔他也要求随行主管搭他的便车,然后小飙一段,吓得他们惊慌失色,那也是种乐趣。
「来吧,上车。」他自然的扶着她的腰身,将她送进副驾驶座里,自己上了驾驶座。
雨刷一动,看到了壅塞的街景,他们在行进了一小段路之后被堵得动弹不得。
他笑着说:「只是多了雨水,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让交通变得这么不顺畅。」
如果是以前,有限的密闭武空间和无法绕道而行的堵塞马路,一定会让车里的他焦虑不安,但如今他已经能够谈笑自如,丝毫不被恐慌控制了。
「是啊。」她顺应着他的话题回应。
她想说的话明明那么多,为何真正面对他了,她却半句也说不出口?
他呢?
他没有话想对她说吗?
前面的车子动了,他也跟着放掉煞车,车子前进了一点点,他也跟着前进了一点点。
蓦然间,前面的车子忽然踩了煞车,他很帅的追撞上去。
「啊--」秦遇霞低呼一声。
他的车太好,将前车的后尾整个撞凹了,车灯也掉落,在雨天里显得更加狼狈。
车祸让交通更加混乱,喇叭声四起。
前面的车主已经冲下来了,他凶神恶煞的拚命拍打公孙河岸的车窗。
「下来,你给我下来!」光是读他的唇语也知道他在鬼吼鬼叫些什么。
「不错嘛,口气挺恶的。」
公孙河岸虽然是用着激赏的语气,秦遇霞却看到他扭动十指筋骨,露出绝不好惹的笑容。
他的血液里有暴力因子,她可没忘记这一点!
他下车了,她也连忙跳下车。
「你会不会开车?」对方揪起了他名贵的西装衣领。「现在要怎么处理,我的车被你撞烂了,你说说看要怎么处理?」
见对方活像卡车司机般的壮汉,秦遇霞抽了口气,想阻止惨剧的发生。「这位先生,有话好说,请你先放开他的衣服……」
「妳是他老婆吗?」一张大饼脸逼视到她眼前来。「妳可以代表他说话吗?可以代表他说话妳才开口,不然给老子闭嘴!」
「没错,她是老子的太太,可以代表老子说话。」公孙河岸很轻松的便挥开大汉的手,一把搂住秦遇霞的巧肩。
她又愣住了,随即又想笑。
她都忘了,他可是「老子」的开山始祖哩。
不过,他说她是他的太太,太太……她的心又开始狂跳了。
公孙河岸笑了笑。「对了,你的车害老子的车牌多了几道刮痕,说说你要怎么处理,怎么赔偿老子的损失?」
「你说什么?」大汉挑起了粗眉。
看来他找错凯子了,这个穿西装又开名车的斯文人没那么好揩油。
「喂,臭小子,你的耳朵好像有问题哦。」公孙河岸咧嘴揶揄。
「你叫我什么?」粗汉不敢置信的瞇起了眼睛--臭小子?他哪一点看起来像个毛头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