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遐想一发不可收拾,他觉得血气直直上升,那股欲望促使他将她搂得更紧,而她似乎毫无所察的依偎着他的胸膛,像窝在一处安全的避风港。
几分钟过去了,灯忽然又亮了,而他们还紧紧相拥着,老夫妇笑睇着他们,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种好时光,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哪……
老夫妇别有深意的带笑眸光令他们急急放开对方,怀抱乍然空了,公孙河岸满眼无奈的瞅着她酡红的俏脸,悄然叹息一声。
像个情窦初开的笨蛋,他又失去一亲芳泽的机会了,不知道这种机会什么时候曾再来?
秦遇霞羞窘的垂着长睫,她想对老夫妇解释她与公孙河岸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关系,他们是师生哪!会那样抱在一起纯属意外,因为他的恐慌症发作,而她又很怕黑,所以……
「年轻人,祝你们幸福哦!」笑吟吟的银发老太太走出电梯之前又来上这么一句,然后就和老伴手挽着手,不负责任的走掉了。
「不不,老太太,你们误会了--」秦遇霞徒劳无功的喊着,而那电梯门早就关起来八百年了。
「他们没听到。」公孙河岸不是滋味的瞅着她。
这小妞在紧张什么?
跟他是一对有那么丢脸吗?
干么急急否认啊,这很伤人耶,虽然他是配不上她没错,但好歹也是什么公孙家的人不是吗?
「是啊,」她低叹了一声。「他们没听到。」
听到她好像很懊恼的语气,他有点火大,电梯一到,他率先走出去,她连忙跟在他身后。
一整个晚上,他使尽浑身解数在应酬巴黎华人圈的名媛淑女,向她们大方的自我介绍,轻拥着她们的腰身共舞,有时说几个笑话,逗得她们花枝乱颤。
当他的舞伴一个换过一个,他以为她多少会有点在意,没想到宴会结束之后,她居然赞扬他。
「公孙先生,你今天表现得很好,现场有很多记者,我想消息很快会传回台北,到时令祖父一定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因为上次的被撞事件演变成打架生事,据艾力太太的说法,公孙老爷对这件事非常生气,很不能谅解。
车里,他双手搁在方向盘上,挑眉斜睨着她。「怎么,我跟那些女人跳舞,妳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当然有。」她微笑热切的说:「我觉得你相当有舞蹈天份,你把女士们带得很好,她们绝不会想到你是临时恶补的。」
他忍不住翻翻白眼。「就这样?」
「不止。」她露出真挚的笑容,望着他干净的俊颜。「你的交际手腕也进步了,我看到小姐们都乐于听你说话,这是好现象,如果你肯把我教你的礼仪都记住且运用得宜,相信很快就不必我跟你一起来参加宴会了,你可以独当一面。」
这种答案绝对不是他想要听的。
但他也知道,永远不会从她口中听到他想听的,诸如她嫉妒、她吃醋、她火大,叫那些女人去死、抱紧我……之类的话。
他把闷极了的情绪发泄在车身上。
他俐落的操控着方向盘,让车身在原地打转,引起四周一片哗然,根据这间百年饭店的历史纪录,没有人这么做过,他是第一个。
「你在做什么?」她的头好晕,他把车子转得好快,好像一个陀螺在打滚。
「看看车胎稳不稳。」他没好气的说。
好……好奇怪的理由,她家有数部轿车,而她父兄从没这么做过。「那……车胎稳吗?」她强忍着胃部的下适问他。
「满稳的。」他懒散的回答。
几名尽职的饭店守卫试图上前阻止他疯狂的举动,因为有些客人已经吓得纷纷走避,生怕被个疯子给撞到,而他不管,继续转他的。
「那么……可以走了吗?」她真的快吐了。
「可以。」才一说完,车身已经打直,并且像箭一般的冲出去,沿途又吓到数十名在饭店周围散步的客人。
她惊惶的看着他酷酷的侧脸,不明白这个晚上的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多变,她真的希望他能够稍微正常一点啊!
第五章
我得承认我的恐慌症真的好多了,这都是小彩霞的功劳,因为有她在身边,我不再畏惧恐慌症的发作,我听她的话,乖乖的吃药,也听她的话,不再对抗这个从二十五岁发病后就一直让我活得提心吊胆的老毛病。
小彩霞耐心的陪着我一次次与害怕相处,我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被这个病给吓跑,会把我当神经病吓跑的女人都无知极了,哈哈,她们根本不知道恐慌症一点都不可怕,不过是心理作用,只要好好治疗,不用一年就可以摆脱病症,这些她们都不知道,哎,因为她们又不是小彩霞,那些女人跟杂碎一样,又怎么配跟我可爱的小彩霞相提并论呢?
透过偷偷掀起一角的窗帘,秦遇霞下自觉的微蹙着眉心,低头偷看着一楼门口那个五颜六色的棕发女人。
三十分钟之前,棕发女人按铃来找公孙河岸,她正在课室里讲解商务礼仪,而他丢下她跑下去,两人一直交谈到现在。
那个女人的打扮很惊世骇俗,头发编成黑人头,发上起码有二十种不同款式的小发饰,右耳戴着黄色的花形耳环,左耳戴着圈形的白色耳环,脖子上有条俗气的闪亮项链,一件艳红色的小可爱既露出乳沟又露出肚脐,肚脐上还有个令她昏倒的肚脐环,小小一件粉红色迷你裙连臀部都遮不住,两手戴着十几个七彩手环,手指头上有数个廉价的宝石戒指,而脚上--穿拖鞋,还是毛绒绒的冬季室内拖鞋。
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劲爆的女人是他的朋友吗?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是大少了,她根本就一点也不懂他的世界,还以为自己跟他经过近两个月的相处已经是朋友了,没想到他的一个访客就足以将她的认知击倒。
他们--很要好吗?
倚着窗子,她忍不住这么想。
如果不要好,他们不会顶着大太阳还有这么多话要聊。
她的视线忍不住在棕发女人的身上巡视,发现对方的身材好极了,很肉感,是她很难达到的境界。
她努力的想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可是法文嘴形又不是那么好辨认,直到看到他塞了一把钞票进那个女人的手里,她愣住了。
他为什么要给她钱?
原来那个女人是来跟他借钱的……不对,如果是来借钱的,他就不必用硬塞的方贰,看情况,是他硬要给人家钱。
她的心蓦然紧紧一抽。
为什么会这样?
看到他给别的女人钱,她的心为什么会咚地一沉,心脏像掉进深井里般的难受?
她连忙放掉窗帘,急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一颗心却还是狂跳不已,她没有勇气再去窗边偷看后续发展了,她怕看到那女人给他一记吻,挥挥手,笑着离去。
天哪!她到底在想什么?
双颊立刻发烫,她掩面遮住火热的双颊,就在这时,双门推开,公孙河岸走了进来,他的手在脸上扬风,传达他的热意。
「热死了,这天气他妈的快热死人了。」
她双颊似火的看着他,心跳紊乱,脉搏快得离奇。
「妳怎么了?」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好奇的盯着她古怪热烫的容颜。
她的表情好奇怪,好像藏着什么秘密,这种表情他不陌生,以前他的跟班小弟若作贼心虚怕被他发现,就是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