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有些心慌意乱地起身收拾药包和水杯。
「没事没事……就当作被狗咬好了……反正我也常和方阔的狗狗亲亲呀!」所以这根本就没什么。
自言自语地走到门边,手才刚摸上门把,后头便传来一记低沉的男声!
「妳……骂谁是狗?」
咦?
闻言,丁淇忙转身,晶亮的大眼对上一双满布血丝,且明显不悦的黑眸。
「你、你醒啦?」刚才那些话,都让他听见了?
殷耀扬轻哼了声,有些吃力地用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有三个钟头了吧!」
三个钟头?……那下就快天亮了?
将姿势调得较为舒服后,殷耀扬抿唇,神情不甚愉悦地瞅着她。「妳刚刚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苦死了!
「是James叻开给你的药,大概是消炎还是退烧之类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人是他找的,就算开的是毒药也不千她的事。
「James来过了?」
「是啊。」
黑眸静静地锁住她,良久,他才又开口道:「妳整个晚上都没睡吗?」她眼下的暗影让他眉心微蹙。
「嗯。」
「过来。」
「做什么?」
「我叫妳过来就过来,问那么多!」口气明显的不耐烦。 哇靠!这家伙很践嘛?他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跟她说话!丁淇圆眼一瞪,原本想好好纠正一下他的态度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忍下来了。
算了!像她心胸如此宽大的人,何必去跟一个发着烧、脑袋瓜不清楚的病人一般见识?
她深吸口气,确定自己不会对人家饱以老拳之后,才老大不高兴地走向他,手里的水杯还因动作过大而摇晃溅出水滴。
「干么?」
「坐下。」殷耀扬拍拍身旁空位。
闻言,丁淇也当真听话地在他身旁坐下了,只是,那张嘴巴仍不甘示弱地喋喋不休!
「喂!我可警告你喔!如果你想做什么,最好先考虑清楚……因为我可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好欺负,如果你敢乱来的话,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殷耀扬扯唇,像是没听见她的警告似的,径自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和药袋,搁到一旁。
「跟我一起睡吧!我知道妳累了。」语毕,还来不及转头,他就瞄到身旁的小女人活像被火烧着屁股似地跳了开来|!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一起睡?
「只是睡同一张床而已,怎么,妳怕我吃了妳不成?」殷耀扬挑起一边眉毛。
「谁、谁怕谁啊?」 丁淇又羞又恼,又不知该怎么回嘴才好。头一回碰上敢直接叫她「上床」的男人,她的心跳和思绪全都乱了。
「你、你这家伙……你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帅又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把女孩子骗得团团转……告诉你,本小姐才不吃这一套!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有钱人了!」
闻言,殷耀扬也不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我姓殷,叫殷耀扬。」
什么?
「妳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喊我一声大哥,我都无所谓。」
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丁淇张大了嘴,像看见什么怪物似地瞪着他。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恼道:「我管你叫什么名字!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等会儿天一亮,我就帮你叫车,随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说完,像在逃避什么似地,快步离开了小套房。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清冷无人的PUB里,只有一盏壁灯幽微地亮着,灯下,一缕轻烟袅袅上升。丁淇一手捧着泡面碗,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刚才,她明明对他说了很不客气的话,可他为什么都不生气,也不骂人,还对她笑?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姓殷,叫殷耀扬……
妳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喊我一声大哥,我都无所谓。
殷耀扬……她眉心微蹙地歪着头。
奇怪,这个名字好象很耳熟呢?好象在哪儿听过?
殷耀扬?殷耀扬……殷……啊!对了!是那个家伙!那个老是像只苍蝇般绕着她母亲转的家伙,他也姓殷!难怪她觉得殷耀扬这三个字听起来很熟悉,原来,他们两个同姓啊? 戳着泡面的筷子,忽地停住。 等等…… 姓殷的在台湾并不多见,这两个人既是同姓,那个殷振丰又听说是雄鹰退休的主管,难不成,他们俩有亲戚关系?!
滴溜溜的大眼下意识往柜台后的小门看去,半晌,她摇摇头。
不,不可能……
这两个人的气质和个性简直是天差地别。况且,就算他和殷耀扬有什么关系好了,那也不关她的事,不是吗?她现在已经跟雄鹰集团彻底的绝缘了,任何有关这家公司的事情,她都没兴趣知道。
收回原本就不多的好奇心,丁淇低下头,开始吃起泡面。
饿死了!在夜店上班的她一直都有吃宵夜的习惯,无奈今晚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情,害她只能拖到天都快亮了,才筋疲力竭地窝在这里喀方便面。
十分钟后,碗公见底了,丁淇心满意足地拿着碗筷走进厨房,准备清洗,忽地,她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奇怪的声响,于是她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向仅有一墙之隔的小套房。
「你在干么?」她开门,瞪住房里的男人。
「我觉得有点冷,你们这里没有厚一点的棉被吗?」殷耀扬拧着眉说道。他已经快把整个房间都翻过来了,衣橱、柜子、抽屉,能开的、能拉的全都打开了,不过显然他并没找到他要的东西。
「你会冷?」丁淇感到不可思议。
「嗯。」 可是她并没有把冷气开很强啊!她走到窗户边,踮起脚尖,查看冷气机上液晶质幕所显示的温度。
二十七度?还好嘛!现在是夏天,就算设定在二十五度也不奇怪啊!
她转头望住那又倒回床上的宽厚背影。
「你真的很冷吗?不然我把冷气关掉好了」
「随便妳。」说完,他整个人往棉被里缩去,只露出缠着绷带的后脑勺。 嗯!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难受欵! 丁淇皱眉,担心起来。可是现在才五点多,外面天都还没全亮,不晓得叫不叫得到出租车?而且就算有车,那个James的诊所也还没开啊!
她跑到床前,弯着腰在他面前挥挥小手。「喂,殷……殷耀扬……我带你上医院好不好?」挂急诊好了。 他双眼紧闭地摇摇头。
「那不然我打电话叫JameS再过来一赵?或者联络你的家人……」
殷耀扬忽地一个翻身,拉住她的手往下扯。
「哇!你干么?!」丁淇讶叫一声,整个人竟被他拉得扑倒在床上,跟着他手臂一缩,很快地从后面环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喂!你……」
「嘘,安静一点,让我睡一下。」
什、什么……
丁淇闻言愣住。
其实以她的力气,要挣脱一个病佩佩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
她只是下知所措地张大眼睛,任由这个霸道的男人抱住自己。她觉得她的背仿佛着了火似的,又烫又热,属于男人的坚实胸膛,就这么紧贴、挤压着她,让她在慌乱之余,更感到脸红心跳。
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她,从来就不曾跟男性有任何亲密的接触,更遑论一起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允许一个才见面不过两次的男人对自己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