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做任何事一定先知会你,并且邀你为伴,如何?”她勾住他的手臂,重视他的心情毫不掩饰。
藏颐对她时常流露而出的恋慕见怪不怪,他已经蹚进这趟浑水,总该问清楚自己惹了什么麻烦上身吧。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起初不问是觉得没必要,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了。
桑朵鹰闪避他的注视:这下子可糟了,她还没有想过一旦他问起要怎么回答,噢,怎么办呢?
“你不知道被追踪的原因?”藏颐开始怀疑。
“我……我是不太清楚他们……”藏颐的怀疑愈来愈浓,她豁出去了!“我不清楚他们怎么会看上我的,我是有几分姿色啦!但是也不至于要沦落到当情妇,且对方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你说我能不逃吗?更何况我不爱男人。”最后那一句说得暖昧至极,娇媚的眼瞅着藏颐。
藏颐终于弄明白了,难怪她对他一个大男人没有丝毫戒心,原来她不爱男人啊!这状况他头一遭遇到。师兄和董希是相爱到为爱牺牲而在所不惜,他们一男一女还情有可原,但是这小妮子不爱男人,难道她爱女人吗?世间的情字真是复杂。
“你说的老头是鹰煞盟的主子?”
“是啊!”老爹,请原谅她,她是情非得巳啊!
“你住哪里?”
“我是孤儿。”老爹会长命百岁的,她的话不能当成诅咒。
是挺可怜的,藏颐想着,但是可不能因为她的身世坎坷就要他收留她,那没道理的。
“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可以相依为命的。”桑朵鹰说着,并将领出来的钱塞到他手里,“这是我们暂时的生活费。”
“哪来这么多钱?”
“刚才领的,你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很窘迫,没有一些钱财会饿死的。”
原来就是为了领这些钱才会让绑匪有机可乘,这么说来,她尽心效力于打点他们的生活,打定主意不走了。
“一个孤儿能有这些钱,很不容易。”藏颐道。
桑朵鹰又错愕了半晌,说个谎竟漏洞百出。“不是的,这钱是长腿叔叔定期存进我的户头的,你手头上的钱是我全部的财产了。”
藏颐考虑了片刻,桑朵鹰的一颗心随着他的思量而七上八下。
“他们追来了。”藏颐拉起她的手,再度继续马拉松比赛。
桑朵鹰苦着张脸,一双腿跑得快断掉了,那三个男人还不死心呢!
藏颐突然抱住她闪人堆积着杂物的小道,那些杂物的高度正好遮住他们的身影。她见机不可失,贪婪地享受这一刻的亲昵。其实假装被迫杀,然后和藏颐出生人死、同舟共济也挺不赖的。
“不见了。”一名男人着急地道。
“跑得真快,不过放心吧!我们各个堂口正在通缉这名女人,就算她再怎么逃也逃不开鹰煞盟的势力范围。”另一名男人冷静地道。
“我们回去向鹰王报告吧!”
待他们走远,桑朵鹰心有余悸却甜蜜地紧紧偎着藏颐,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渐渐地平静下来。但是,她怎么觉得怪怪的,她抱着的身体好像是……男人!
“啊!”
她惊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向前抚摸他的胸膛,“这……怎么可能?”
藏颐抓起她的手,“你摸够了没?”
“你是……你是男的!”她惊叫出声。
藏颐轻皱起眉头,难道她现在才发觉他是男的吗?
“你竟然没说你是男人!”她愤怒地责怪藏颐没有表露身份。
“我没说过我是女人。”他想起来了,师兄曾经告诉他,他的外表实在和一个女人没两样,难怪桑朵鹰会吃惊了。
“我被骗了!”她一副天要亡她的模样,怎么预感会出了差池?“我竟然跟一个男人耗了那么久,真是浪费时间啊!”自己眼睛涂到牛屎才会以为他是女的,甚至有了终生相伴的念头,现在糗大了。
“你可以后悔跟着我,因为我不是女人。”藏颐似笑非笑地说。前后连贯起来,他终于明白她死缠着他的原因,也了解为何她老是拿一双发春的秋眸盯着他不放,原来以为他是女人,而她正好偏爱女人。
桑朵鹰懊恼地来回走着,不时地睨着藏颐若有似无的笑。
“看我笑话很得意吗?我是瞎了眼才会误以为你是女人,你的这张脸和长发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现在藏颐不是她的“对象”,她没必要对他客气了。
“你弄清楚了!也没有理由再跟着我,我们分道扬镳。那路人马对你还是虎视眈眈,你最好小心一点。”藏颐说着,走出躲藏的地方。
他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他一回头又见到桑朵鹰将就的模样。
“我想了又想,还是跟着你比较好。你可知道鹰煞盟已经把你列为头号敌人,到处捉拿你?你现在想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虽然他是男人,可是好歹也认识了一天,又出生人死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最主要的是她现在上哪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女人?只好暂时骑驴找马,等到她命定的另一半出现再离开他。
“你是操心你自己斗不过他们,才委屈跟着我吧?”
这个男人真会计较,桑朵鹰气得咬牙切齿。不过确实是如此,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是非得依靠他一阵子,再想想法子对付老爹的安排。
“我是挺委屈的,但是我可以暂时不计较。有件事情你必须先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不比我安全,被鹰煞盟抓到的人是出不来的,你明白吗?”这可不是唬人的,老爹认定他是抓她的人,现在要是各走各的,不出两天,藏颐肯定会被请到鹰煞盟“做客”,到时候老爹会对他做出什么,她也不能保证,谁教她是老爹最心疼的女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藏颐充满无奈,明明是打算就此永不相见的,没想到却缠得更紧了。
“喂,你说我是墨?”桑朵鹰气恼地指着他的鼻。
“遇见你我就沾了一身晦气,你能否认吗?”
“你……”她泄气了,“寄人篱下”得要受得了尖酸刻薄的“房东”才行,“你可以放纵言词刁难我,但是我是不会走的。”她固执地宣布。
“那你就跟紧一点。”藏颐不再跟她抬杠,冷峻的眼定住某个地方,发现从刚才到现在,有道灼人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他,兽性的野味直扑他而来。
“怎么了?”桑朵鹰看出他的不对劲,习惯拉住他的手臂观察四周。
“这种美女很少见。”一道慵懒的男音出现,夹带着几分港仔的味道,靠在十步远柱子的男人向他们走来。
“他看上我了吗?”桑朵鹰小脸虽满是疑问,一颗心却因为有人欣赏而雀跃着。
藏颐不答,定定地直视前方的男人。
“挑战性很高。”男人打量完藏颐,赞赏地露出猎艳的光芒。
桑朵鹰从藏颐身后走出来,挺起胸膛道:“美女不接受半路杀出来的登徒子。”
“这位小妹妹是……”男人现在才看到个头娇小的桑朵鹰,把她仔细再瞧清楚,他的唇边不自觉地噙着玩味的笑。
“我不是小妹妹。”这时候她才弄清楚刚才他口中的美女指的是藏颐,她戳着藏颐的胸膛,“又有自愿者愿意受骗了。”
“我们回去吧。”藏颐道,他不喜欢这男人的眼神,侵略性太强,虽然感觉得出对他们无敌意,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