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仑,你别误会,朵鹰不是不信任你,而是藏颐是她的私人保镖,带着总是多层安全。你们早去早回,天色一暗就立刻回来,否则我肚子可会饿坏、”桑学任避重就轻地要求,女儿恐惧黑夜的问题不用急着说。
“伯父管教得真严厉,不过请您放心,用完餐后我会立刻送桑小姐回家。”
第六章
这家餐厅有别于其他的,它的地点偏离市区,介于郊区的边缘。餐厅是独栋矗立,一眼望去,两旁的参天古树紧护着餐厅,在接近黄昏的时刻,看来显得阴侧侧如吸血鬼的城堡。
“我们就是要在这间鬼城吃饭?”桑朵鹰提出质疑。
“你应该是个酷爱冒险又热爱惊奇的女孩吧?”向华仑信心满满地提出自己观察到的结论。
“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那我还有什么可以隐藏的?”跟这种人在一起挺恐怖的。
“所以我挑了间特异独行的餐馆,包准你会印象深刻。”他领着他们进入餐厅。
迎面而来的侍者竟都穿着古装,周遭的摆饰和木制的餐桌椅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甚至还摆着类似古董的东西,她不禁好奇地凑近一瞧。
“这陶瓷可是真的?”她轻碰那只古董。
“这是明朝的东西。”向华仑卖弄着对古董的认知。
“这是仿明朝制的。虽然仿工精致细腻,甚至连这角落有部分遗落的彩绘也仿出来,不过毕竟是赝品,和真品仍有差距。”藏颐解说着,这陶瓷花瓶本来有一对,在明朝时他曾见过一回,对此对花瓶印象颇深。
向华仑脸色铁青,这明明是真品啊!
“到底谁说的才是正确的?”桑朵鹰问。
“我确定它是真的。”向华仑偏偏不信邪。
“这是赝品。”藏颐道,事实胜于雄辩。
“你是识货人。”一个丰姿绰约的女人走来,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温柔地笑着。
“甄弦,你来得正好,我记得你的店是不摆假货的,但是今天来了一个善于狡辩的人,你对店里所付出的心血在他眼底竟是廉价物。”向华仑义愤填膺地说。
“华仑,这是你不对,我说的识货人是这位……先生。”甄弦阅人无数,从没见过像藏颐那么冷凝的男人,“上回有一家子的人到餐厅来,小孩子太顽皮将价值数百万的古董砸了,为了防范再发生悲剧,于是这店里的古董被我大量换血,绝大部分是赝品,真品不是被我冰封起来就是放置在最高层的地方。”
“这……”向华仑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藏颐,没想到你对古董有这番研究,现在没人敢瞧不起你了。我们找个位置坐下来吧。”
桑朵鹰拉着藏颐找到位置,甄弦笑看她的天真可爱。
“没想到来这里漏了那么大的气。”向华仑摇头说。
“那个男人来头不简单。”这是甄纯观察出来的。
“哪有什么来头,不过是千金小姐的保镖罢了!”向华仑也走近坐位坐妥、
他们很快地解决一顿饭,因为天色已经灰暗下来,
“时间过得真快。”向华仑没料到她的吃饭速度惊人,但是他还是想多聊聊,“朵鹰,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又不会少块肉,你想怎么叫都随你。”
“现在还早,冬天白昼总是比较短,”
“你的意思是还想再去其他地方?”桑朵鹰皱着秀眉问。
“我会尊重你的意思。”
“这……”她心念一转,想要实验自己胆量的心态又萌生,“好啊,但是你得先去付账,然后再打包食物回去给老爹。”
得到首肯,向华仑对自己的魅力更有自信,立刻拿着账单往柜台结账去。
“你不怕吗?”藏颐问,他没忽略夜幕低垂。
“就算会怕死,也有你陪我。”桑朵鹰眨着慧黠的灵眸,拉起他悄悄地退出餐厅。
“你不等向先生?”
“让他着急好了,免得以为我是个随便上钩的女孩。现在怎么办?得要找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哪里呢?”她急着思考。
藏颐笑了笑,“你会爬树吗?”
“不会……喂,藏颐,先别动。”她像发现宝藏似的,“你会笑耶,笑起来全世界的男人没有你俊,女人没有你艳,上天实在太厚待你了。”说着往他胸膛拍去。
“这棵树虽高,枝干却密集又低,难度并不高。”他走到树下仰头估量,随后指着某处,“你从这里踏上去,很容易的。”
桑朵鹰为难地看着藏颐,藏颐努努嘴鼓励她,“向先生快出来了。”
是哦,她分明是自讨苦吃才会想出这个方法整人,还没整到向华仑就先摆了自己一道。她小心翼翼地踏上第一步,藏颐托住她的纤腰帮助她攀爬。
“藏颐,我现在才发现我有惧高症,我不爬了,我放弃整他了。”她不敢回头求情,怕自己失衡掉落。
藏颐本来想陪她玩到底的,她现在竟说要半途而废,他只好展开双臂说:“跳下来吧。”
“开玩笑,我连头都不敢动了,跳下去我稳死无疑。”她的胆子缩得比绿豆小。
藏颐拿她没办法,一个箭步爬上树干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她轻盈的身子被他环抱满怀。
“藏颐,你真不赖!”桑朵鹰在他怀里手舞足蹈,突然想起什么,又说:“老早这么做不就得了,我们快上大树。”
她是个善变的女孩!藏颐不多说什么便将她带往高处,身手矫健如猫。
“你真是个爬树高手。”
“他出来了。”藏颐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但是一颗赤子玩心却被挑起,这全拜正在扮鬼脸的桑朵鹰所赐。
向华仑慌张地跑进跑出,最后他向甄统交代了些话,自己开着车离开了。
“你看,他像个傻瓜似的。这次只是小小地整他一下,要是他还不识趣地缠着我,我就对他不客气了。”桑朵鹰撂下狠话,当她的整人游戏完美的落幕后,才发觉她和藏颐有多相近,蓦地也不知哪里不对劲,整张脸火烫起来。
藏颐千年未曾感觉的心跳在那一瞬间竟鼓动起来,好像此时他才真正活着,而她也同他一样乱了心扉。
桑朵鹰屏息地凝视着他,想抚平紊乱的心跳,愈想控制却愈脱离掌握,这时候若是一般情侣必定会吻到翻天覆地。吻,她现在渴望藏颐的吻,于是她闭上眼。
在她还是张着眼睛不确定时,他还能驾驭蠢蠢欲动的情火,但是现在他失控于她大胆的邀请,狂热地覆上她两片朱红的唇办。
如狂风骤雨般掠过两人的情感地带,将他们原本不可能撩动的情感释放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也有狂猛热情的一面,她则体会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道理。
藏颐舍不得又吃惊地离开她的唇,他做了件逆天背道的蠢事,他怎能和凡人有亲密的接触呢?
桑朵鹰张开迷醉的双眸,羞怯又痴狂地凝睇他俊美的脸庞,她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眼里出现另一张脸。
“啊,狐狸!”她尖叫地推开藏颐,身体加速地往下坠。
藏颐想也没想地跳下近二楼的高度抱住她,乎稳地落地。
她几乎吓昏过去,全身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里,突然又尖叫出声:“狐狸!”
藏颐的俊脸倏地僵硬如腊。她发现他是妖狐了?她对狐狸的排斥,使得一波波突来的打击冲击着他的心,他顿时无话可说。
“老爹取名字可真有一套,它真的是跟屁虫一只。”她畏惧地望着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