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家再谈。”兴潮帮的人马正赶来,他不想与他们正面冲突。
桑朵鹰为逃过一劫而吁了口气,乖乖地让老爹牵起她的手朝座车而去,突然她止住脚步,
“干什么?还不走?”桑学任问。
“藏颐。”她回头望着在原地不动的男人,离愁散漫在她的小脸上。
藏颐沉稳地走向她,“以后别胡闹了。”
虽然他是在责备她胡闹得过火,但是他的神情却异常柔和,看得桑朵鹰一颗心舍不得离开他。
藏颐再看她一眼,轻轻地漾开察觉不出的笑容,从容地自众人面前离去。
“藏颐!”
“看你玩得把老爹给吓死了,要是池胥儒突然心狠手辣地想置你于死地,你现在这张嘴也不能说话了。我们回家去,这次一定要好好看住你,不赶快帮你找个婆家是不行的。”桑学任推她进车子的后座,自己坐在她身边唠叨。
桑朵鹰贴着玻璃,当车子启动后,景物缓缓移动,藏颐就在那景物中逐渐远离。
她沮丧地将额头靠着玻璃,随着车子的晃动发出“叩、叩”的声音。
“太危险了,坐好。”桑学任警告她。
“藏颐那种好逸恶劳、不事生产的个性会让他饿死的,他身上的钱顶多只能吃泡面维持一个月,到时候他可怎么办才好?”桑朵鹰没来由地为藏颐的未来感到恐慌。
“担心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如担心你自己,回家后给我一个好理由,否则禁足一个月。”桑学任拿出父亲的威仪来。
“他不是女人!拿出眼睛看清楚好不好?”她忘了以前她也曾误会。
“呃?不是女的?”桑学任竟也有看错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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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搞什么?现在才来?敌人老早散会回家休息了!”池胥儒指着姗姗来迟的救援兵大骂,这批兵卒的素质太差了,老头是存心和他过不去才派这些差劲的手下给他吗?
“少爷……”
“不用说了。”池胥儒阴冷地眺望鹰煞盟离去的方向,鹰煞盟的组织不可小觑,今天总算让他见识到。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他跟鹰煞盟卯上了。
他抬起地上的枪,目标锁定在远方一个铝罐,漂亮精准地射穿铝罐,“等着瞧,不杀我是你的失策,我要想个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还有藏颐,亏他对他宠爱有加,赐给他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他投入兴潮帮旗下,谁知藏颐不知好歹,反而袒护起鹰煞盟,若要归咎此次的罪魁祸首,藏颐当之无愧。
“对付鹰煞盟要用非常手段,然而桑学任和藏颐都有个弱点,致命的弱点会教他们比手无寸铁的妇孺还不如。”他倏地狂笑出声,又恢复那自大傲慢的模样,仿佛刚才吓得躲在他处的懦夫不是他:
“老淘。”
“是,少爷。”一个中年人恭敬地走近。
“咱们先以静制动,传令下去,最近都不准闹事,更不要企图去扰乱鹰煞盟内部,等我回来。”
“少爷,你要上哪坚去?这里非得由少爷主持大局啊!”老淘急急提醒。
池胥儒森然地瞪他一眼,警告地说:“别告到老头那去,这里是我的范围,想继续留在兴潮帮就乖乖听我的。我不过是去会会一位朋友,请他来助我一臂之力罢了!来这里那么久,该送一个大礼给鹰煞盟,教他们措手不及,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他狠绝地笑着。
说到那位人士的能力,可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第五章
“老爹,这不是当真的吧?”桑朵鹰不满地叫嚷。
“总之,这一个月内你只管乖乖留在家里,哪里都别想去!”桑学任这次真的火大了,女儿调皮叛逆的个性他能容之忍之,但是这次事件吓掉他的三魂七魄,却没想到绑架只是女儿随口扯的谎,太不像话了。
“我会闷死的!这几天我也吃了苦头,但我的智慧也增加不少,我懂得拿捏做事的分寸了,怎么你还老古板地将我禁足,你把我当什么啊?”
“我还想问你把我当什么呢!现在社会那么乱,兴潮帮不会就此罢手,酝酿中的新帮派对鹰煞盟更是虎视眈眈,干掉我就等于坐上霸主的位置,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找我的弱点,偏偏这项弱点就是你!朵鹰,你还想再尝试被枪指着脑袋的滋味吗?”桑学任气坏了,女儿太不懂事,不懂他为人父的心情。
她一时咬着唇,老爹至今还心有余悸,她何尝不是? 这件事也让她体会出刀口来枪里去的危险,而老爹正是 这种人,她不禁心软了。
“桑家女不好当,我活到现在还没有带朋友回家过,如果有朋友的话我起码觉得待在这狭小的地方有代价, 但是没有人敢当我的朋友,你等着看我在家里闷死好了!”
“你有老爹嘛!或者想玩什么游戏,我命令手下陪你玩,你一样不会闷着。”
桑朵鹰翻着白眼,“如果你了解我需要什么,地球都不转了。”老爹的观念如此,她亦复何言?留下一身晦涩给老爹品尝,她回自己卧房去了。
“到底需要什么?给她找个老公她不要,叫人陪她玩她不用,她到底想要什么?朋友吗?”桑学任摇摇头,这年头可以信赖的又不是来鹰煞盟当探子的人可说少之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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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异常寒冷,她躲在被窝里咒骂着鬼天气,昨天明明还暖和得很,今天就大变天。噢,这使她怀念起藏颐的体温,还有他独特低沉的嗓音,冷漠的语气。
一个乍然萌生的念头使她兴奋起来,血液也沸腾不已。她悄悄下了床,将窗户打开,一阵强劲又冰冷的冬风直扑她而来,她低低骂了声又急急关上门。
“外头那么冷。”她开始犹豫,看向被黑夜笼罩的地盘,仿佛有一双双的魔爪隐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要是坚持去找藏颐,她势必要独自穿越那幽暗冗长的道路。
她不怕黑暗了,不是吗?想再开一次窗户,突然又停手。
“笨蛋,不会先预习吗?”说着便往墙壁的电源开关摸去。
一定没问题的!她鼓足了勇气面对下一刻的黑暗、电源一关,一下子面前全黑了,她的心陡然跳得不规律。
黑暗又来了。
她蹲下来抱着自己颤抖得愈来愈剧烈的身体,大脑突然不管用了,忘了她的目的,忘了她的年纪。噩梦又一幕幕地上演,每张脸都是坏蛋,四周又是死角,她又锁在梦魇里出不来。
“又来了!它又来了,救我啊!我不要在这里,放我出去!”她又开始对着墙又敲又打。
桑学任一听见她的声音,火速地赶来。
“朵鹰,怎么关了电灯?”他不晓得女儿哪根筋搭错了,她一向最恐惧黑暗的,今天竟然自己关掉电灯。
“坏人!”她靠向墙壁找靠山。
“我是老爹啊!”他立刻将电灯打开。
桑朵鹰掩着面不愿意面对黑夜,娇小的身子仍不断地颤抖着。
“没事了!”经过桑学任三番两次的引导,她才慢慢地相信他。
“老爹!”她投入他的怀抱哭泣着。
“傻丫头,电灯怎么会熄掉呢?”他的间话没得到回应,朵鹰哭得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将她扶到床上,她还不断地啜泣着,“老爹,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