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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她突然想起那盘桂花饼。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真不好闻,你先去洗掉那个味道。」他怱地神情厌恶道。她也不过才站著没多久而已,更别说她沾染上药味全是因为他的关系。

  「……啊。」她垂下手,举步後退,拉开两人距离。「对不住。」

  将所有乱七八糟的脏布脏衣捡拾乾净,她道:

  「没事的话,结福出去了。」

  他挥挥手,就像在府中斥退其他下人一般。

  结福低著头,走出去合上门。自始至终,没有和他的眼睛对上视线。

  她不能贪心。也已经不会贪心了。

  *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厚云压在顶上,最近的天气闷热,白日艳阳,午後就落起大雨。

  结福搬张矮凳坐在井边洗著衣服,一抹黑影遮住本来就微弱的光源。她抬头一望,穿著暗色袍子、长相乾净的男人站立在她面前。

  「啊……师伯。」

  她忙将湿漉漉的双臂在裙摆擦乾,起身要行礼,遭对方伸手制止。

  「……别叫我师伯。」好像年纪很大似的。二师兄薄薄的脸皮微热。

  都是那个蠢师弟,收了个大姑娘当徒弟,害他好生不自在。蠢师弟粗鲁不拘小节,他可不似他没有寻常人的认知。

  师父的师兄,不叫师伯的话,要叫什么?她有些迷惑,不过却乖巧地下会回嘴。

  二师兄体察,和善道:「我姓蔺,你叫我蔺大哥即可。」

  「蔺大哥。」她轻轻一笑。

  望见她的笑容,二师兄倒是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个妹子。实际上,一开始知道谢邑收个女徒弟时,他并没有给过她太多好脸色……

  有些愧疚的往事,还是别提别想。二师兄耳朵偷偷地红了红,才正经道:

  「那个管家公子是你的主子吧?他是救了你全家还是对你有什么大恩?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嗄?」她略显困扰地看著二师兄,不懂他的意思。

  「我是指——」二师兄瞅著她若无其事的脸庞,带点出气意味地道:「他对你不好,不是吗?你这么细心地伺候他,他好像当成理所当然,感觉不到你的心意和辛苦。他既然待你如此,你……又为何能够对他这么做?」就冲著她喊过自己好几次师伯,自家人当然是帮自家人。

  难道像谢邑那般,任著自己徒弟给人欺负吗?

  「啊……」她怔怔然地望著二师兄一会儿,慢慢地露出浅淡的微笑。「蔺大哥,你有没有心上人呢?」

  「咦?」二师兄没料她如此反问,无防备地赤颊,终於再也不若平日的镇定。

  她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说出来,只是歪著头道:

  「师父老是说他有个很喜欢的人……虽然明明知道不该喜欢,但却还是喜欢上了……」

  「什……?!」他怎么从未听说过?那蠢师弟!

  二师兄瞪大一双澄澈的眼,不自觉摆出怒容,心里带些急迫地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若是骗了哪家闺女清白该如何?

  结福垂脸洗著手里的衫子,恍若未察,只是轻声道:

  「我……想替少爷做些事。并不是希望他能给我些什么,就只是想做些事情,帮他的忙而已。」她唇畔露出微笑,温婉道:「我想他能开心,想他能没有烦恼,想他平平安安的……这样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未免太懦弱了。」他下能理解。哪有人是这样只付出,不求收获的呢?

  结福定定地瞅著他一会儿,缓慢道:

  「蔺大哥……你知道吗?我不记得自己爹娘的长相。甚至不确定他们有没有抱过我。」打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只见过舅舅嫌恶的脸孔。「我自小就没有家,没有双亲,也没有真正属於自己的东西……我是一个没有福份的人,不会想去奢求什么,所以也很容易觉得幸福……就像以前,我只要有东西吃、有地方睡觉,就很满足了……」她的愿望,一直都是很小很小的。

  她眯著小小的眼,仿佛在说著别人的事,对二师兄微笑著。极细声地道:

  「师父说,每个人表现喜欢的方法不同,我想,我一定是只会用这种方法。」

  二师兄望著她半晌,感觉自己眼眶好像有一点湿湿的。他吓了一跳,急忙转开脸,很努力地瞠目,就怕自己当真淌下泪来。

  「你……你未免太笨了。」死脑筋,实心眼!这样怎么会开心呢?他不赞同地挤出感想。

  因为担心自己出丑,没有再多说什么,二师兄一甩头,险些甩出满眶眼泪,气恼自己真如谢邑所言「多愁善感」,恨恨地离开了。

  她望著二师兄的背影,看他走远了,才将洗好的湿衣服放入木桶,拿去後头的竹竿晒好,又去厨房煎了一帖药,然後往管心佑的房间去。

  才推开门,她吃了一惊。因为管心佑扯掉踝上的布条和药物,坐在床边,动也不动。

  「少爷?你怎么了?」她忙将碗放落桌上。

  管心佑冷冷地睇她一眼,面色极是难看。「……我问你,我的脚到底什么时候会好?」

  她心一跳。「只要好好休养,自然……」

  「不要敷衍我!」他忿忿地将手中的布条用力丢在地上。

  已经快一个月了,他明明已经消肿却还是缠著布条,他虽不感觉疼痛却也发现状况有异,拆开细看,脚踝处的骨头似乎有些突出奇怪。

  刚才试走了两步,居然跛斜无法正常!

  她抿了抿唇,尽量镇定道:

  「时候到了……一定会痊愈的。只要您有耐心点……」

  管心佑冰冷地瞪著她,直到她再也说下出半个字。

  「你把我当成无知的人?」薄唇吐出阴沉的话语。

  就算他不懂医术,也还是会察觉自己的身体有不对劲之处!

  「不是的……」

  「你给我滚出去!」他猛地气狠怒咆!震痛她的耳膜,丝毫不留情面。

  他本来就是任性至极,情绪反覆,这些日子以来所忍受的所有已经让他濒临爆发边缘。如今左腿如此,他更是情何以堪!

  翻涌的怒涛如狂浪席卷,他俊美的脸容青筋跳动,表情扭曲。

  结福脚步退了又进。望著那碗搁在桌上的药,还是担心道:

  「少爷,结福会出去,但那药……」

  管心佑一把抄起热气腾腾的瓷碗,暴怒摔碎在她面前,滚烫药汁飞溅冒烟。

  「你滚!」他双眼充满血丝,发狠地捧著头嘶吼。

  她默默地垂眼退出房间,不再多说半句话。

  * *

  少爷的左脚,在摔入溪沟时,因为撞到尖锐的石头,踝骨完全断了。

  虽然可以接回去,但是伤重过晚就医的关系,会有某些负面影响,这是大夫说的。除了随著天气变化酸痛,就是会……有些瘸跛。

  大夫没有解释以後能不能治好,可能也是没有把握治。暂时就是只能这样了。

  她知道心高气傲的少爷绝对没有办法接受,所以打算能瞒多久就多久。

  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结福拿著晚膳,在门边踌躇不前。少爷大概需要安静吧……瞅著紧闭的门扉,她再三犹豫,还是选择将木盘搁在门边。

  一阵风起,廊上没有关好的木窗发出细微的声响。

  要下雨了吧?

  她望著黑沉的天色,就要上前将窗户掩好。

  「可别让雨水打进房内……」

  怱地,疾风将半边窗户吹得大开,她抬手遮著斜射而来的突发雨丝,站立在窗外,瞪著……空无一人的室内。

  她一楞,随即转身跑出武馆。

  * *

  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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