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在责怪你。”永乐放柔声调,“你八岁入宫,十岁就跟在我身边服侍我,我了解你,知道你不是胡说搬弄是非的人,不过这件事最好就到此为止,明白吗?”
莲儿点点头。
安静片刻,永乐的心思又转回到尉迟扬的身上,便吩咐莲儿到前厅打探他是否已经回府。
莲儿离开雅苑后,久久都不见她回来,永乐浸泡在水里渐渐感到凉意,正打算自己起身穿衣,忽然听见声,那声响像是脚步踏在草地上,由远而近直向她逼来。
“谁?”她忍不住问。
然而,除了虫鸣,雅苑一片静寂。
永乐不觉失笑,怪自己不该受莲儿所影响而疑神疑鬼,但就在这一刹那间,她清清楚楚听见一声叹息声。
她愣住了。
跟着,又传来一声叹息。
永乐头皮发麻,感到全身瘫软。
“是谁?”她大着胆,奋力疾呼,“谁躲在暗处装神弄鬼?快出来!”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寂静再次笼罩雅苑,气氛诡谲得直叫人喘不过气。
终于,她按捺不住,猛地从池子里起身,抓起中衣迅速包里身子,忽然间,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自身后抱住了她……
“啊!”紧绷的情绪在突如其来的肢体碰触中引爆,永乐既惊且惧的叫喊出声。
“是我呀!”尉迟扬搂紧她的身子,“别慌,看清楚我是谁。”
一听见是他的声音,她终于安下心,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讨厌!”她握拳击打他的胸膛,气愤的嚷道:“为什么吓我?为什么偷袭我?你坏死了!”
他一把握住她的拳头,柔声说:“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没想到竟会吓到你。”
“你是故意的。”她坚持,在她经历恐惧与惊吓后,情绪一时难以平复,不禁大发娇嗔,“你躲在暗处吓人,还发出可怕的叹息声,你真的吓坏我了。”
“什么叹息声?我没有呀!”他忙喊冤。
“你还否认!”永乐不甘心,将适才的“惊魂记”详实诉说一遍,气嘟嘟的质问:“你是不是听见我和莲儿的谈话,所以故意装鬼来吓我?”
尉迟扬闻言大呼冤枉。“我真的没有,是不是你听错了?”
永乐摇头。
“不,我听得很清楚,那明明是……”心一惊,她嘴边的话就断了。
“是什么?”他追问。
她抬起头,脸色略显苍白,幽幽的说:“现在仔细想想,那好像是女人的叹息声。”
他一震,没说话。
永乐专注沉思,是以没有发现尉迟扬的异色。
“难道真如莲儿说的,是那投池的鬼魂所发出来的叹息声?”她低语。
他大吃一惊,忙不迭追问:“投池的鬼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她将莲儿告诉她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最后她道:“其实我是不相信鬼魂之说的,若不是亲耳听闻当真被吓到,我压根不想向你提这件事。”
尉迟扬隐约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暗自压抑着不动声色,轻握住她的双手,安抚的说:“你仔细听我说,这府里没有发生过逼人投池的事,鬼魂游荡一说更不可信。我想你是真的吓坏了,而吓坏你的人正是我,我不该毛毛躁躁的闯进来,不闯进来你也不会吓得疑神疑鬼,总之我就是那罪魁祸首,现在你要怪要骂要打,我都任由你处置。”
他紧握她的双拳捱到自己的胸前,状似任凭她打骂,却一脸求饶的无辜样。永乐见了,哪里还狠得下心来处罚他,赶紧收了手,怒气早已消去。
尉迟扬随即又伸手拥抱永乐的腰身,揽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凝视她的双眸。
“你不罚我,那我可要罚你了。”他忽然说。
“为什么罚我?”她仰起头,娇嗲的问。
他温热的气息缓缓吐入她的耳里,亲昵的道:“因为你一丝不挂的诱惑我,你认不认罪?”她红了脸,耳根发烫,这才想起自己全身上下仅着一件薄薄的中衣,而他的手已不规矩滑入衣内,抚摸她挺立的浑圆,跟着,又向下往深处探去。
“哦——”永乐发出呻吟,软化在他的怀抱里。
虽然两人已是夫妻,也早有了夫妻之实,但几次都是他快速占有她的身子,而且都是在隐密的闺房内发生,像这样撩人的爱抚和大胆的行径,真叫她羞红了脸却又欲拒还迎。
“不……不要,会被人看见的。”她娇喘不已。
他置若罔闻,一把将她身上惟一蔽体的中衣扯下,跟着迅速解除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昏黄的灯火下两人裸裎相对,她看着他,真心相信他是爱她的,于是敞开心灵任他占有自己的身子。
缠绵后,两人在浴池里相互依偎着。
“知道母后今日宣我进宫是为了什么事吗?”尉迟扬忽然对她说。
永乐大吃一惊,抬起头仰起了脸蛋,焦虑的问:“母后见了你?她没有为难你吧?”
他看着她,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子。
“就算有,那也是为了你。”
她误会了,当下沉下脸来,难过的说:“母后为什么要为难你?我已经告诉她你对我真的好,尉迟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对我很好,为什么她还是不相信呢?为什么非要宣你进宫责问你的不是?母后不相信你,难道她连我也不信吗?她怎么可以……”
“不是这样的。”尉迟扬忙抢道:“你母后是关心你,她要我好好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说时,他的手掌已然贴在她的小腹上。
胸口一阵燥热,她低头不语。
“多久了?”他问,“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永乐更难为情。
“我是瞎说的。”她吐吐舌,老实招供,“母后怕你对我不好,”一直追问我们相处的情形,我一时情急口快,没想到她竟误以为我已经怀了孩子。”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
“哎呀,人家也是担心你才会不考虑后果,你怎么可以笑人家。”她握拳轻打他的胸膛,温热的脸庞靠在他的肩上低嚷,“不许笑!”
他收了笑脸,垂头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真的这么在乎我?”
“当然!”她肯定的回应,仰起脸蛋,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说:“我要让父王和母后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这话重重敲打尉迟扬的内心深处,他伸手将永乐紧紧拥入怀中,却不敢与她面对面,就怕自己心中的忧惧在眼神中泄露。
老天爷!他怎能辜负纯真盛情的她?
他真心祈求她不会有发觉真相的一天。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尉迟扬愤怒的质问。
当心中疑虑得到证实,知道舒婉儿趁他不察暗中监视永乐,甚至故意装鬼吓唬她,怒火自不可抑的爆发出来。
舒婉儿自知理亏,头一次见尉迟扬大发雷霆,吓得眼泪直流,好不委屈。
“我只是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罢了。”她手指紧绞,可怜兮兮的说:“跟了几回后,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或者,就因为她是夺走我一生幸福的人。”最后这句话她说得理直气壮。
“糊涂!”他大骂一声,急得从座椅上跳起来,指着她直斥,“万一叫公主给发现了,你还能在这里说话吗?你这样完全不考虑后果,也不想想会为你们舒家招来什么样的祸事。”
舒婉儿闻言不哭反而微笑了。
“婉儿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她飞步奔向他的怀里,将他抱个满怀。
尉迟扬抓住她的肩头,强迫她面对自己,神情严厉的说:“我是怕你想不开再生意外,才勉强留你在府里,如果你压根是想要对付公主,对公主不利,我会……我会……”望着她噙泪的双眸,想到过去她对自己的情深义重,他根本说不出决绝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