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桐泪眼迷濛地朝前方驶去,握住方向盘的手仍兀自抖个不停,她不知道自己要驶向何方,却无法停下来也停不下来,速度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
突然间,前方道路上有一头黑羊穿越篱笆横在道路中央,苏雨桐快速转动方向盘朝另一边篱笆驶去,虽避开黑羊,但车子却迅速朝篱笆冲撞过去,凭着本能的反应,她赶紧踩煞车。
车子发出一阵紧急又刺耳的摩擦声,虽然减缓了冲势,但车子仍然撞上篱笆,然后停止下来。
在撞上篱笆的好一刻,苏雨桐蓦然惊醒,她不能让肚子里的宝宝受伤,於是她双手检查人员着肚子,避免冲力所带来的伤害。但护住肚子却保护不了头部,她的额头撞上方向盘,一阵刺痛袭来,随即她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中。
叶敬槐觉得自己的心脏彷彿停止跳动了,他煞住车子,迅速下车朝她飞奔过去,他的双腿头一次发软、发抖着,刚才那一幕危险的画面几乎将他的魂魄给震飞了。天啊!她如果有什么不测……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叶敬槐打开车门,只见她的头垂在方向盘上,两手紧抱着肚子。他小心翼翼抬起她的头,她的额头明显有擦伤,瘀青一片,伤口并渗着血丝。
他轻轻将她抱出车外,放置在柔软的草地上,并检查她的脉博和呼吸。她的呼吸微弱,但脉搏仍在跳动着,脸色苍白不已。
感谢老天,她还活着、她不活着!头一次,叶敬槐对上天充满感激之情,他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回车子,拿起他的行动电话,拨了医院的急救电话,然后又冲回她身边,跪在地上守护着她,并不断为她祈求着:只要她安然无事,他就算少活几年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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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叶敬槐第二次站在急诊室门外守候,而两次的罪魁祸首都是他,他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咒骂着。为什么他要这么固执,没将映辰的话听进去,一意孤行的结果却让雨桐受苦!
\"叶先生吗?\"
医生的声音使他惊跳起来。
\"怎么样?她怎么样了?\"他焦急地问。
\"哦,她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大致一切还很正常。
\"感谢老天!\"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他握住医生的手,慌张地问:\"那肚子里的孩子呢?\"
医生露出了解的笑容,\"肚子里的宝宝还在,也很正常,不过,我希望她能在医院多留几天,继续观察看看,这样比较安全。
叶敬槐松了一口气,\"没问题,我马上去办理住院手续。
办完住院手续后,叶敬槐打了一通电话回农场,向映辰大略说明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并要她好好照顾念妤,等情况稳定下来,他会和雨桐一起回去。
整整二天,叶敬槐始终守在她床边,不眠不休地看顾她。他整整四十八小时没睡,也没洗澡、刮胡子,衬衫凌乱地敞开,和平常的他完全不同。
苏雨桐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一副憔悴邋遢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平常盛气凌人的他。
\"你该刮鬍子了。\"望着他冒出青髭的下巴,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完全忘记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叶敬槐努力压抑住心底的狂喜,这二天来,她一直睡睡醒醒的,只能靠营养针维持生命,而现在她终于完完全全清醒过来,还张着一双始终令他着迷不已的大眼盯着他。毫无预警地,他将她紧紧揽进怀里,彷彿要把她揉入自己体内似的。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仔细端详着雨桐,并且极其温柔地为她拂去额前的头发
\"还好,只是全身虚软无力……这里是医院吗?\"她茫然地看着敬槐,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
\"你别动。\"敬槐按住她欲撑起来的身子。\"我请医生过来替你看看。
须臾,医生领着护士走进病房,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令人感到愉悦且心安。
\"醒了,气色看起来不错。\"医生微笑地说着。随即他为苏雨桐做一些例行的检查,还仔细察看胎儿的情形。
\"很好,状况非常稳定,宝宝也很有活力,只是母体受了惊吓,体力较虚弱,回去以后可得好好调养身子。
医生的宣布让这二天以来情绪紧绷、担忧不已的叶敬槐彷彿获得特赦般的放松下来。
\"谢谢你,医生!\"他朝医生点头示意,送他们离开病房。
一回过头,他便看见雨桐满脸愤恨地盯着他。
好极了!这会儿她全都想起来,自己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叶敬槐自嘲地想着,准备接下她亟欲宣泄的言语攻击。
\"你……你是个超级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她双颊鼓起,眼睛因怒气而闪闪发亮着,盛怒中的她竟也美得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愤怒,但你的身体尚未恢复,不要太过激动,回去以后,我会向你解释清楚,到时候,你爱怎么发脾气就怎么发脾气。\"叶敬槐低声下气安抚她
苏雨桐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他的态度一反平常,让她反而不知要如何应付,她原以为他会如往常般镇静冷酷地反驳她,谁知他竟温柔得一塌胡涂,让她像泄气的皮球般,什么怒气都没了。
\"你别以为这样子哄哄我,我就会相信你。\"苏雨桐提醒自己千万别被他温柔的模样所矇骗
我要说的句句属实,我只恨自己没有早些告诉你,才会让你受伤。叶敬槐澄澈深邃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里面充满浓烈的爱怜之情。
面对他直接且深情的注视,苏雨桐有些手足无异,他凝视着她的眼神以及温柔低沉的嗓音,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勉强筑起的心防顿时消失於无形。
\"我不认为我想回去农场……我看见了你和爱沅……
苏雨桐心中有许多疑问,她得把一切弄清楚,这是她唯一的坚持,只是她不知该如何问他。
看出她的犹豫,叶敬槐双手紧握住她的小手,柔声说道:
\"你若保证好好听我说,不可以激动也不能生气,我可以在这里将一切都跟你解释清楚。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是你只是在┅┅\"苏雨桐噘着嘴正待一一数落他时,叶敬槐的唇倏地紧紧*住她的,既热情又温柔地吸吮着,他的舌在她嘴里轻柔地挑动,直到她气喘吁吁、双颊一片火红。
\"不要再怀疑我的心,它为你受尽了折磨,你还不起的!\"叶敬槐松开她的唇,在她唇边呢喃。他抓住她的手贴放在他的胸膛上
你可以感觉得到吗?它在为你急遽跳动,从来没有人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他的眼皮有如一池黑潭,眼神火热地注视着她,彷彿要将她的模样烙印下来。
苏雨桐觉得自己好像被催眠似的,只能着魔地盯着他,意乱情迷地感受他急促呼吸的气息。
我对爱沅只有兄妹之情,我承认我曾想利用爱沅来报复你,以消我七年前所受的苦楚。叶敬槐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自责。
苏雨桐完全无法言语,只能静默地聆听。
\"可是,当你不告而别回台北时,我惊慌不已,这才了解到我不能没有你,只是你的再次离弃燃起我的怒火,我才会对你发脾气。
苏雨桐下意识地兴起手抚摸着他紧拢的眉头。我回台北去,是因为看见你和爱沅在沙滩上亲暱地互搂着,你看着她的眼神好温柔、好快乐,我以为你……\"回忆当时的情形,仍令她心痛不已,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