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想起他们急如星火的冲来只说了要拿身份证,身份证?!难不成他真的要结婚了?!对呀,结婚不是要用到身份证。
一股复杂的情绪向她袭卷而去,有不甘、愤怒也有伤痛和不舍,全身僵硬着麻木着,她连手上握着的试管都……捏碎了。
同学们惊叫出声,她才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流血了,才有痛的感觉。
眼眶在霎时间红了起来,倔强的她不想在别人面前掉眼泪,说了声对不起后就冲出教室外了。菁菁跑到校园的中庭,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当初她决定离开丰到法国来,一滴眼泪也没掉,为什么葛霸和大条的出现竟让她如此波动。
原本以为,她在意的是精油研发方面的精进,不是爱情上的不顺利,所以她连法国的电话和地址都没跟麻花说,其实内心深处她还是选择逃避,以为只要逃开了跟他有关的消息,她就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半年过去了,她也如愿的进入了香水学校读精油研究所,也让自己徜徉悠游在普罗旺斯的田园美景里,可是,她还是逃不过自己对爱的企盼。
她还是在意褚丰,她还是爱他,不因为逃离了香草魔法屋而丝毫减少,她哭的那样伤心是因为承认自己真的输了。
“呜……呜……呜,褚丰你这个讨厌鬼……呜!”周遭没人,她忍不住发泄情绪。
哭了好一会儿,她的专业老师香兰拿着急救箱出现了,笑纹纹的用宠爱的眼神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的帮她受伤的手擦药包扎好。
“谢谢香兰小姐。”她伸了手将脸上的泪痕拭去,露出浅浅的笑。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俩人手牵着手,慢慢的闲步到校园花田的一角,香兰停在一处不知名的植物前,缓缓的弯下腰闻嗅着还没开花的绿叶,脸上浮现出心旷神怡的舒畅感。
“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吗?”菁菁摇头,香水学校的专业花田太大了,她才来半年,认识的植物还不到三分之一。
“这是香水玫瑰。”
“香水玫瑰?!”原来这就是她苦苦追寻多年的香水玫瑰,可是,怎么没想象中那繁花盛开的美丽,就几片干枯的枝叶随风摇摆着。
“香水玫瑰要开花之前,会大量的吸收土地和枝叶的养份,因为它要将最充足的能量用在开花的一刹那,如果养份的吸收不够,这一年香水玫瑰就不开花了。”
“原来是这样呀。”想起丰送给她的那一盆香水玫瑰可能已经枯死在她的花房里了,她一直都没有用心照顾它们。
“所以当香水玫瑰在最难看的时候,也就代表开花的时间快到了,你知道香水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知道。”
“当香水玫瑰开花的时候代表你的爱情将会勇者无惧,香水玫瑰所提炼的精油将会带给对爱没勇气的人不可思议的力量。”香兰小姐睁着晶亮而慈详的眼睛看着她。
香兰小姐从小在普罗旺斯花园长大,从事精油的研究已经四十多年了,所以她知道调制精油是需要一颗真诚灵魂的。
这半年来,她发觉菁菁一直在激情灵药的研发上老遇到瓶颈,经验老到的香兰小姐一情就知道她的关键在自己身上,也在香水玫瑰上。
“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一块香水玫瑰区就由你负责认养!”
“我?我负责认养,我行吗?”菁菁就是这么对自己没信心。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而且不准你拒绝,一定要全力以赴,知道吗?”香兰小姐的口气非常坚定,让她无法拒绝。
和香兰小姐拥抱过后就留下她一人上课去了,她蹲在这一片香水玫瑰花丛边发了大半天的呆。
一直想着香兰小姐说的那几句话,一直想着褚丰当时送她香水玫瑰时的心情,一直想着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算了,反正她没情错的话,褚丰应该会跟别的女人结婚去了,目前她只有继续当个胆小草,躲在这里专心的上精油的课,拿到精油博士的学位。
从那之后,菁菁每天不上课的时间都会去照顾香水玫瑰,细心的浇水施肥驱虫,简直比谈恋爱还用心。
有时她驻足在花田边发呆,觉得自己将对褚丰那一份遗憾的爱转移到香水玫瑰上。
这天她端着一杯玫瑰蜂蜜茶在花田边喝着,突发其想的将喝剩的花茶倒进香水玫瑰的土地里,也没多想,就走人了。
大约半个多月之后的某一天,她接到了麻花从台湾打来的电话,让她吃了一惊。
“麻花,你怎么知道我这边的电话?”
“葛霸给我的,你真是有够没良心的,一去半年也不给一点消息回来,我想死你了。”
“香草魔法屋的生意好不好?”
“好,好极了,店里的事交给我麻花一切OK啦,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正在攻读精油博士的学位,等顺利拿到,我会很快回台湾的。”
“具的呀,菁菁你真是太棒了,不过我今天打这通电话给你是要跟你说,褚丰去法国找你了!”一堆寒暄过后,麻花开始切入正题。
“他……他来法国找我做什么?”这个正题也未免过于震撼了吧,吓得她头皮发麻,那个人非要把她逼疯吗?
“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他……他如果再不找到你的话,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了上麻花这弦外之音是什么意思?“唉呀呀,我不跟你说了,国际电话很贵的,他们搭的飞机应该会在十八号下午四点多到,如果你对他还有一点情分的话,就去机场接他们吧,拜了,我等你回来。”
麻花平空丢了一个大炸弹,让她再也平静不得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人要杀来法国了,他真的要来吗?他不是有飞行恐惧症?他……
想起他在摩天轮上第一次跟她求婚时的样子,然后他在医院昏睡十天的悲惨遭遇,他……行吗?从台湾到法国要十几个钟头耶。
想到这里,她开始担心起来了,担心他要如何克服飞行的恐惧,会不会拿飞机上的空姐出气?会不会虐待葛霸和大条?会不会像个孩子一样拼命的哭,哭到大家都想把他扔下飞机?
她也担心如果他真的来到她面前了,她要说些什么呢?
他干吗一定要来呢?让她安安静静的在法国求学不是很好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卢呀。
糟了,他明天就要来了,明天明天……惨了惨该糟了,她该不该躲掉,继续当个胆小鬼?
她苦脑至极的蹲下身跟那一片略显干枯单薄的香水玫瑰哭诉着:“告诉我该怎么办好吗?”
香水玫瑰仍是无言无语的随风摇摆,像在取笑她的苦脑。
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她在去还是不去,躲还是不躲间挣扎矛盾着,那心情就好像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拔河着,心中的天使和魔鬼在缠斗厮杀着,战况激烈非常。
到清晨天发白时她终于累惨昏昏睡去,一直到有人把她叫醒,她才从床上惊跳而起。
“几点了几点了,糟了,我怎么睡着了,我我我……”慌乱的像逃命的小蚂蚁在卧房里四处乱窜,来叫她的香兰小姐看了她这德性都笑了。
“不急,中午刚过,你今天很反常喔!”香兰小姐温柔慈祥的帮她折被子,印象中的菁菁是从不赖床的。
“我,我快天亮才睡着,吓!糟了,香兰小姐我该怎么办?”一根牙刷插在菁菁嘴上,牙膏泡泡冒的满嘴都是,没头没脑的丢了个问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