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意的吧!以她七巧玲珑心,不会不知他话中的涵义,还故意装傻,就要他亲口说出来,说出关心她的话,虽然他说出口时,她会羞得无处可逃,但是她还是喜欢听。
“你的身体若留下伤口,会影响将来的‘食欲’。”傲天话中含着暖昧至极的涵义,说着说着,他的眼光不由得转为炙热地盯着她,心神不由得被自己所假设的情境给荡漾着。
傲天甩下头,甩去脑中的乱想,镇定自己的心神,眼前最要紧是该她去包扎伤口,其他的旖旎之事,将来会有一天实现。
回过神的傲天心中暗笑,以她这么容易害羞的个性,这招应该可以逼使她离开,快去包扎伤口吧!
如傲天所料,这种话让涵语无法承受,垂着头将食盒放下,然后抬起头,嗔视了他一眼,表示心里对他用这个方法的抗议,接着便捂着红通通的脸逃了出去。
“通知服侍小姐的丫环,小姐肩上有伤口,要小心服侍上药。”傲天对站在一边偷笑的小厮吩咐。
“是!姑爷。”
很奇怪!以前对“姑爷”这两个字很反感,好像他是附属于某人,如今听到小厮如此称呼,他却不禁有种得意的感觉。
涵语回到寝室,唤来丫环准备热水梳洗,清洗一身尘埃后,指示丫环取出她的药箱。
涵语侧过头审视肩上的伤痕,让丫环帮她上好伤药后,她取出另一瓶绿色的瓶子,看着手中的药瓶,犹豫着要不要敷上这瓶药。
这个伤是为他而承受的,涵语对此并不后悔,至于会不会留下疤痕,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傲天的话……
这个疤痕会影响他的食欲!赤裸裸的话,暗示着旖旎的春光,让她羞涩,但是她又忍不住和傲天一样,幻想着将来的情境,让她脸上的红晕,如浪涛一波接着一波袭上她的脸。
涵语不知不觉地倒出如水透明的浓稠膏状物敷在伤口上,嘴里小声地对自己说,她只是认为没必要留下伤痕,不想强迫别人因这个伤痕而记住这件事,绝对不是因为他所说的“食欲”而涂上专门砝除伤痕的圣药。
药力引起阵阵的刺痛,让涵语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忍!痛是必须的过程,涵语在心中勉励自己。
真的很痛,痛到让涵语的额上冒出冷汗,丫环拿着手巾帮她擦拭。
涵语接过手巾擦好脸,走到床上躺下,对丫环吩咐:“你过去看看,有没有人服侍姑爷进食。”
“是!”丫环快步走出去。
涵语靠在床头休息,她累得想睡,但是还没有得到他的消息,她再累也无法放心合眼。
没多久,丫环快步走回来,脸上带着悻悻然的神情,说:“白姑娘在服侍姑爷进食。”
“嗯!我知道了。”涵语没有理会丫环打抱不平的神情,合上眼,说:“不要让人吵我。”
玫瑰因为功力不足,在“永不超生”的香味中昏迷,但因她身为女儿身,即使大家知道解毒法,却没人敢当众浇水,只好让她回客房继续昏睡,让她自然醒过来。
若说涵语不在乎玫瑰围在傲天身旁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在乎又能改变情形吗?不能!因为决定权不在她,而是在他身上。
她已努力在打动他的心,如果结果是他的心为别人而跳动,这是惟一她会主动解除婚约的原因。
涵语翻个身,她现在很累了,不想再为这些未知的事而伤脑筋,一切就随缘吧!
玫瑰在傲天的寝室中,心中暗喜他的毒还没解开,可以任凭她摆布。
不!不是摆布,是好好服侍。
瞧!玫瑰捧住食盒,坐在床前,带着风情万种的神情,温柔地将食菜喂入他的口中。
傲天可有可无地接受服侍,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注意门口。
他这种分心的状态,全落入玫瑰的眼中,顺着他的眼光看着窗外的风景,称赞地说:“孟家真有钱,所建的这座别庄真美,以我看来,孟家的财富不输刀庄。”
玫瑰看到傲天对她的话没有反应,接着说:“孟小姐是千金小姐,要奉养她需要很费心吧!不过……不用担心,孟盟主一定有安排,不会让孟小姐因为嫁人而受苦,傲天,你当了孟家的姑爷,就可以名利双收了。”
玫瑰看似闲聊,事实上是想打乱傲天的心,提醒他,攀龙附凤的结果会丧失自尊的。
傲天脸色没变,如果在前几天,他还会因涵语的家世而被灼痛自尊,但现在他知道,她拥有的家世,已是不变的事实,他无法以这点来作任何反应,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性,不曾因家世而骄纵、蛮横不讲理,他可以接受她。
玫瑰见傲天脸色正常,不如她所预料,心中不禁沉思。一定有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到底发生何事,让他改变观念?
不但面无忧色,甚至还带着微笑,这种情况之下,玫瑰明白,她不宜再明显地毁谤涵语,以免他反感。
“傲天,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我等一下再过来陪你。”玫瑰收起食盒交给一旁的小厮,离开寝室。
傲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连翻个身也需要别人帮忙,傲天总算了解何谓“废人”、何谓“无聊”,并不是没人理他,在涵语吩咐下,太多人理他,尤其以玫瑰最殷勤,伺侯晚膳过后,一直借故逗留在他的寝室。
唉!真无聊,在玫瑰黏人的策略之下,傲天反而更想念涵语的笑语如珠及体贴。
傲天说不出想念的心思,只好不断派遣小厮探视,但是所得到的回答皆是:小姐仍在安睡,不能打扰。
傲天明白涵语自小被呵护着,此生还没有受过最近这些日子的苦,也不曾受过如此重的伤,难怪她会如此昏睡,让她多休息是应该,但是……无来由的思念啃蚀着他的心灵!
傲天不禁细想,以他的能力能否提供她在孟家的生活方式,她原是那般娇贵的千金小姐啊!
唉!以萧楼的窘境,无法提供她锦衣玉食。
傲天不忍让涵语随他过清苦的日子,但是放开她……他也不愿意。
傲天在心中考虑,是不是要以“为她好”为理由放开她,让她另寻良配。
人是自私的,在现在的情形下,傲天做不到!但人也是矛盾的,他在该与不该间矛盾,唉!两难。
玫瑰看着傲天沉思的脸,着迷的眼光不离他俊俏的容貌,她自认貌美无双,放眼江湖,也只有他的俊俏可以和她匹配。加上中毒昏迷前,见他一招就能让鬼差丧命,这种武功高强的郎君,她更加认定只有她配得起。
可是……萧楼的财力太差,不能供奉她这朵娇贵的花卉,还好涵语的家世不错,嫁妆一定不少,可以改善萧楼的现况,如此一来,她身处在萧家,可以伴着俊郎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至于涵语,除了家世外,玫瑰不认为涵语能对她构成威胁,自古不是有言:妻不如妾吗,即使因情势考量,委身为妾,但是她相信她会是独占宠爱的妾。
“傲天,你在想什么?”玫瑰极温柔地问傲天。
“没事。”傲天淡淡地回话。
“我在想着孟姐姐,不知姐姐是否醒转?有没有人在服侍她?我等一下派人过去看一下。”玫瑰不管涵语的意愿,决定两女共侍一夫,故以“姐姐”这种亲密称呼,也不管这里是孟家,而非她家,自己确定好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