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当巩群翰恢复意识时,木美人和男侍都已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桃色空礼盒。
江凯也看得七荤八素,更遑论其他人了。
巩群翰毕竟历练得多,他好像作了一场绮梦。他伸了伸懒腰,这是一场既完美又特别的秀,让他毕生难忘。
几点了?不知是否过了午夜十二点?看来他就要洗新革面,重新做人了。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手腕……
有那么片刻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手腕上竟是空的!
不见了!星辰钻石表不见了。怪哉!他明明戴在手上的,况且那只钻石表价值不菲耶!
“是谁乘机扒走我的表?”巩群翰不禁提高了音量,这才发觉四周哀嚎大叫声四起,丢掉东西的可不只他一个。有的人金链子不见了,更夸张的是,一个把金锁片缝在内裤里,怕老婆知道有私房钱的男人,金锁片也飞了。
江凯面对这个大变局苦着一张脸,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纯银的耳环,居然硬生生地也不翼而飞。
“完了!完了!我的订婚戒指不见了!”一个才和女朋友文定没多久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
巩群翰和这群偷香俱乐部的男人简直是败得灰头土脸。
“她到底是谁?”面对众人的逼问,江凯答不出来。他只负责牵线,其他就一无所知了。
太不可思议了!这摆明了是个超级大骗局,所有人身上值钱的东西全被扒得一干二净,更夸张的是,什么时候被偷的都不知道。而且谁会去怀疑一个少了根筋的木美人?
她看似那种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女人,怎有心思去算计别人呢?没想到少了根筋却多了只手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一行男人无精打采地你看我、我看你的。
最后他们的矛头全部都指向江凯,是他找来的女扒手。江凯见风转舵,把责任推给巩群翰。“我要不是为了庆祝群翰脱离胭脂花粉的生活,也不会惹出这等事端来。”于是一群男人又盯住群翰!
“开什么玩笑,要我负责损失,你们看的没比我少,我看的也绝对没你们多!”巩群翰大声斥喝。
于是你一言我一句的,大家推来推去,吵成了一团。
巩群翰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颊,他一肚子不高兴,这简直是在触他的霉头。今天是他从事心理咨询的头一天竟然迟到。现在他得再买只新表了。
昨夜幸好他和饭店经理熟识,否则还真出不了大门。活该也要庆幸,木美人没把他们全给剥得一干二净,脱光身子。现在一想才发现,他竟然连这个贼美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唉!如此美人竟是个女扒手!
巩群翰身着白袍,微黑的眼圈下,依然是深邃的眼眸。他叹了口气。其实在台湾是没有“心理谘商师”这职称的,充其量也只是“精神科大夫”,但是一般人也都避而不谈。他在一家私人疗养院上班,这里的病人“来头”都不小。
巩群翰的CASE中有“英国女工”、有“麦可杰克森”,还有“四大天王”,当然他们全都是“自以为是”。
他很忙,忙着去了解他们的来龙去脉,有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有的是间歇性的。他也很累,不过他适应得很快,没多久就和病人打成了一片,巩医师成了大众情人。
唉!走到哪就是不能免去那些红颜灾难。
巩群翰很会自我调侃,惹得护士都在背后打听他。
算算日子,巩群翰到医院上班已经有三个月了。
他一直得心应手,因为学以致用,他一直希望这天的到来,好为别人解决心理上的困扰。现在他做到了!只是他仍觉得不够。如果不是国情不同,他很想自行开业,独立门户。在国外,拥有一个心理医师就像拥有一个固定的牙科医师一样稀松平常,可是在台湾就不然,会被投射以异样的眼光。
而且他真的说到做到,不再和女人牵扯不清。
为了他的“专业形象”考量,他不近女色多日了。还真是难捱而且又不健康,他可是个精力旺盛的正常男人。
唉!女人啊女人,有的时候挺麻烦的,但没有了女人才更是麻烦。群翰下了班想重新再买个新表,言为上回被偷了之后,他是将就戴了只旧表,现在旧表已老得走不动了。
巩群翰住在东区,就近在忠孝东路顶好商圈一带逛。他弯进了一家大型的钟表行,正是刘德华做广告代言人的那间。女店员很客气地招呼他,群翰一向很得女人缘。
这时原本关上的自动门打了开来,门上的冷气风吹了下来,不经意间吹乱了一头亮丽如墨的卷发。但见走进来的客人是一名戴着太阳眼镜的女人,她伸出手随意地拨弄发丝,举手投足间尽是女人味,这下可让许久没碰女人的巩群翰看得目瞪口呆。
女郎穿着一身利落紧身橘色皮衣裤,把身体包得密不透风,却掩藏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一走进店里就摘下墨镜,不禁令人微感好奇,小而挺的鼻梁让五官立体而分明,而后是那双唇……好像永远合不拢似的。
倏地,巩群翰心头电光一闪,他认出她了——
可是女郎似乎对他“视而不见”,在他面前晃了数次,一点反应也没有。东看看西挑挑,似乎没一个中意。女店员一直打躬作揖地陪笑脸。
这下有好戏看了,巩群翰紧盯着门口。现在商店的门口都设有防盗系统,如果未经结账把商品偷带出去就会触动警铃。
巩群翰没有提醒女店员留意,他存心要看她出丑。
当女郎和他擦身而过步向门口的一刹那,他心中大喊了声宾果。他盯着她的后背啧啧称奇,这个木美人虽然有颗蛇蝎心,但不可否认的她连背影都迷煞人了。
“十、九、八、七……”巩群翰默念着,竞有些幸灾乐祸。
“六、五、四、三……”他的心狂跳了起来,就差那么一点了。
女郎依然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女店员不但被蒙在鼓里,还道声谢谢光临。
“二一、一!哔——”巩群翰整颗心几乎跳出来高喊了。
可是警报铃声没响,女郎摇曳生姿地安全离去。
巩群翰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置信,她竟神乎其技到这种地步!连警报器都难不倒她。“不能放她走!她是女扒手!”他奋勇地冲向门口,要去捉贼——
“哔——哔——哔——”一时间警铃大作,震惊了整个店。
警示器的红灯猛亮着,警铃声直响个不停。女店员以一种不能置信的鄙夷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仿佛他是个斯文败类。这下丑大了,他有口难言。怎么会这样?他反被将了一军,而且输得很难看。
橘衣女郎听到警铃声回过身来,她摘下墨镜,依然是一双无辜而动人的大眼,仿佛是一位隔岸观火的第三者。她性感地噘起双唇,如同在说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一脸的无辜仿佛一切同她无关。
怎么会和她无关,巩群翰简直快气炸了。
女店员搜身之前,他紧张得自动摸了摸口袋……居然多出了个“异物”来,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群翰用手指捏起了冰凉的它,是一只手表,而且还是女用的。
女店员皱起眉头,露出害怕的神色。看来巩群翰不但被当成小偷,还是个变态,太可恶了!都是这个木美人栽他的赃!他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