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蠢”字,小格格哭得更大声了。
“哎唷!”路弥开始头大的来回踱步,双手捂住耳朵,仍无法抵挡小格格的哭声入侵。
难怪有人说,小孩子的哭声比原子弹爆炸还要可怕!
“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便当你拿去也没关系,珍珠奶茶给你喝也行,好不好?”这小鬼再不闭嘴,她真的要跪下来求她了!
“真的吗?”小格格收起哭声,不断抽噎着。
“真的真的真的!”路弥举双手投降了。想不到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会栽在这小鬼手里!
小格格用胖胖的小手臂抹去眼泪。
“那你也……嗯……帮我……我做衣……嗯……服。”
路弥瞪大眼睛。“我不会做童装!”
“那你可以去……嗯……学。”
“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学呀?我还要吃饭耶,不帮大人做衣服我会饿死,我的工作室也会完蛋你懂不懂呀?”
“你帮我……嗯……做衣服,爸爸会……嗯……付钱给你。”
“屁啦!谁希罕他的钱呀。”
“哇……”
路弥痛苦的闭眼捂耳,试图抵挡这一波波的哭声魔咒。
“好好好!我帮你做,我帮你做,求你别哭了行不行?”她觉得自己快要暴毙了。
做她的衣服又怎样?不过是大人的缩小版,她任何流行的时装都做得出来了,怎么可能会被区区的童装给打败?
小格格的哭声戛然而止。
“真的吗!我要做像你身上这种衬衫,还有这种喇叭裤,还要一条你这种亮晶晶的腰带。”她指着路弥身上的“样本”。
“你可别得寸进尺了你,这些都是大人穿的,小孩子穿那么时髦做什么?”这臭小鬼,人家是点歌,她是用小人步数光明正大的“点衣”!
“小孩子也是需要时髦的,而且我要上学了,每天都要穿不一样的衣服。”对,她要上幼稚园了,她要打扮得美美的,毕竟她是小公主。
“上幼稚园?就算是上幼稚园也不用赛那么花俏的衣服。好吧,我会试着帮你做几件可以穿去上学的衣服。”呼,总算解决了。她坐下来,再度捧起便当。
小格格冲到桌边,对她怒目以视,小小的脸蛋因为方才的哭泣而发红。
“我要漂亮的衣服!爸爸会付钱给你的,你不是很缺钱吗?而且我穿去幼稚园,同学的爸爸、妈妈看到我穿得漂亮,一定会问我是在哪里买的,我就可以说是你帮我做的,这样他们就会来找你做衣服了。
“说不定他们还会让你做他们的衣服,那你的客人就会愈来愈多,你就不用担心没钱吃饭,还会有更多的钱把这里书得漂漂亮亮的,所以我说的全都是为你好的,只要你帮我做漂亮的衣服!”她那张小嘴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说完还氧气不足的吸了口大气。
路弥真难想象这些话,居然是从一个才五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的,那么有条理,那么的深谋远虑,那么的思虑周到,那么的……令人无法抗拒,心思蠢动!
“你如果真是个什么公主,以后你的国家一定会很繁荣。”路弥严肃的拿筷子指着她。“你可以考虑去竞选立委了。”
她想着一群立委臣服的跪拜在一个奶娃肥胖的小腿边的画面,不禁莞尔一笑。
“我不用当立委,我是个小公主,以后会治理一个国家的。”小格格认真的说。“只要你帮我做好看的童装,让我高兴的话,等我的国王爸爸接我回国以后,我会叫国王爸爸请你到我们国家,帮我们国家的人民设计衣服的。这么好的机会你放弃的话,就真是很笨了,是个笨蛋!”
“嘿!你想要我洗你的嘴巴吗?”路弥喝斥道。
这小孩子居然敢骂大人笨蛋!
“叫平无争少给你看些童话故事,那些都是骗小孩的。”她吸口气,隐忍的说:“好吧,我会帮你做衣服,不过你最好先告诉平无争,我的收费是很贵的。”
“当然,你以后会变成大设计师呀!”目的达成,小格格笑得可开心了。“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跟爸爸讲。”话都还没说完,她的小身影就已消失在门口。
这小鬼,跑那么快,好像刚刚的鬼哭神号都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她阖上便当盖。
童装?这样也好,就试试看,反正是做给她穿又不是自己穿,而且还多了条财路,她总不能老是拿亚亚当凯子削。
平无争看起来挺有钱的,她赚他的钱非常的心安理得,而且爽快!
想到这里,她一扫之前的乌烟瘴气,感觉心情无比的愉快舒爽了起来。
打开缝纫机开关,才要继续动手缝制未完成的洋装,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背光走来,路弥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他。
不过一看清楚,她就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理会的继续车她的衣服。
范朝刚像是对她的冷漠习以为常了,自顾自的拿下太阳眼镜,悠闲的扫视黑漆漆的墙壁。
他是个很好看,很阳刚的年轻男人,身材高就壮硕。
他闲适的踱到努力工作的路弥身边,叹了口气。
“路弥,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早说过了,你有困难时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嘛,现在你看看这里,被火烧得精光,什么都没有了,我就不知道你还在死撑什么,你早就该搬回去跟我住一起了,这里就快点收起来吧,你的生活我会负责的。”四下连张椅子都找不到,他只好靠在桌子旁。
路弥停下手,用忍耐的目光看着他。
“你要负责几个女人的生活我管不着,不过千万别把我算进去!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说完话,她再度低头工作,不再理他。
亚亚这个大嘴巴,下次遇到非让她好看不可!
范朝刚动手切掉缝纫机的电源开关,强迫她听他说话。
“路弥,你干嘛不相信我?我都说那次是误会,我跟那个女的没什么嘛,只是普通朋友呀,你——”
“我真佩服你耶,每个普通朋友都能当到床上去。”她忿忿不平的打开电源,并将剪刀重重的摆放在手边,明白的警告他最好别再动她的东西,否则有什么东西离开他的身体,她概不负责。
范朝刚有片刻的哑口无言。
“那是她喝醉了呀,我总不能把个喝醉的女孩子丢在马路边吧?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呀!”他仍试着辩解。
是不能!所以他将那女孩带回家,然后带上床,然后剥了她的衣服跟她在床上打滚,最后说巧不巧的,就让她这刚被人家赶出设计室的正牌女友看见,
她耳朵没聋,眼睛没瞎,心还在跳,如果不是那么刚好,她不知道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她当时没浪费唇舌跟他多说一句话,自行打包完行李就走,现在自然也不会浪费自己的口水。
“路弥,你相信我,我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范朝刚说得挖心掏肺。“你知道当亚亚跟我说你的工作室被火烧掉时,我的心里有多痛苦吗?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过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跟我回台北,我们马上就结婚,我会让你过很好的生活,不用再辛苦的做衣服求人家来买。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路弥听不见,缝纫机下的双手快速的移动布料。
“路弥……”范朝刚拉下男人的自尊,声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