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把你们请来。”
路弥往声音处望去,赫然发现大野尊正背对着坐在她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中悠然自得的抽着烟斗。他缓缓转过来,一双锐利的三角眼里闪着笑意。
她怒视他。
“一段时间不见了,路弥,你看起来更美丽了。”他还有心情赞美人。
“大野先生,我一直很尊重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况且这小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在她还敬重他是服装设计界的前辈之前。
大野尊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他一边揩着因笑而溢出的眼泪,一边说话。
“路弥呀,你真的是很单纯耶!你以为凭自己对服装界的热情,就可以纵横在这个随时都可能被取而代之的世界里吗!你错了!除了实力,你还得有权力,掌控一切的权利!你明白吗?”他摇摇头,怜悯的看着她。“我想你不明白,否则你也不会让这位小朋友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你却半点也不知道她的来历。”
“什么来历?她只是到台湾来找平无争的!”路弥眯起眼睛。“我倒怀疑你患了精神分裂的病,趁现在到精神科去仔细检查应该还有得救。”她对莫名其妙的话一向没太多耐性。
大野尊果然历练够,自始至终都是维持着笑容,没因她的话而动怒。
“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好得很。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你身边这位可爱的小朋友的真实身份呢?”他好整以暇的又将问题丢给她。
路弥狐疑的望了眼小格格,她也无辜的看着她。
“你知道那个老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小格格摇摇头。
“天鹅国!”大野尊的耐性终于裂了一道缺口,他突然怒咆出声。像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又强迫自己冷静。“小孩子说谎是不好的,尤其在你的父王、母后都从天鹅国飞来台湾找你的这时候,你再不说老实话可是会拖累路弥的。”
“父王、母后?什么意思呀?”路弥蹙眉看着小格格。“他说的是真的吗?是因为这样,所以平无争才要你回天鹅国!要你跟你的父王、母后回去!你是天鹅国的小公主?”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这是真的吗?她忽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感。
“不是这样的!是他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我长得跟他们一点也不像!”小格格拼命跟她解释。
“原来你说你有个国王爸爸这件事是真的。”她突然想起,当时她还讥笑她童话故事听太多了!
小格格的小脸皱成一团,尖着嗓子大叫!
“那是我骗你的!那是我想象的!我哪知道他们会突然跑出来呀?我不要跟他们回去!”像受了万般委屈,她索性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人跟她说过说谎会变成真的呀,要是知道了,她不会说这种谎的!她不要被带到天鹅国啦!
那阵熟悉的恐慌感又结实的从体内冒了出来,路弥顿时眼冒金星,马上识相的举白旗投降。
“好好好!你别哭!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他们全是半路跑出来认女儿的无聊人!这样好不好?拜托你别再哭了!”要不是双手被绑得死牢,她会用力把她会震碎天花板的哭声给活活盖掉!
小格格立刻缩起哭声。
“真的吗?”她拍噎的问。
“真的。”路弥翻了个白眼,虚弱的松了口气。
大野尊无法置信的看着她们。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她的话吧?算了,反正你们现在在我手里,他们只有乖乖将生产天鹅丝线与制作方法告诉我。唉,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抓到你们,五年前就不用精心策划那场暴动,企图推翻凯特另荐人选取而代之了。”
天鹅丝线不同于一般丝线,它有着许多繁复的配方与过程,而这些只有天鹅国的皇族知道,而且他们数百年来均守着绝不泄漏的誓言。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破例了。大野尊满心得意的想。
“五年前发生在天鹅国的暴动是你一手策划的?”路弥讶然的问。
对于那场暴动,她知道的不多,可是就她除非关己否则事事不关心的态度来看,她对这件事投注的关心已经算不少的了,虽然她关心天鹅丝线比天鹅国多。
策划暴动?暴动之后所带来的破坏,暴力与后遗症是无法想象的,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做得出来这种事?
她看着大野尊,对他的尊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厌恶与恶心。
“没错!”大野尊的得意里揉合着遗憾。“那本来是很完美的一个计划,临时起意,让他们措手不及的计划,如果当年我就这样一举成功,天鹅国所有的天鹅丝线与产品全都是我的了!可惜我低估了天鹅国那群警察与护卫的能耐,高估了那群不中用的暴民,若不是这样,今天你们也就不会在这里了。”他长叹一声。
“你这个贱人!”路弥忍无可忍,口不择言的怒骂。“我从没遇过像你这么贱的人,我警告你,在我还没有真的发火前把我们放了,否则等我自由,我一定会把你身上的骨头一块块拆下来喂狗!听到没有?”
“听到了!”大野尊无所谓的两手一摊。“那就先等你能够自由再说吧。”他得意的笑着。
路弥气不过,又是一连串流利的国骂!任何她懂得的脏话全脱口而出,涵盖了她懂得的五种语言。
她的辱骂像水龙头般滔滔不绝,原先还能笑脸以待的大野尊,笑容渐渐僵在脸上,接着消失,接着脸色发白、铁青,最后终于忍不住的用力一拍,站起身唤来保镖。
“把她的嘴巴给我塞起来,顺便拿块胶布贴住!”他咆哮的走出去,路弥的脏话还跟在他身后紧迫不舍。
早上打晕她的那名男子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手里拿了继胶带与一条手帕。
他毫不怜惜的掐住路弥的脸颊,让她在剧痛中不得不张嘴。
他利落的将手帕塞进她嘴里,胶布一撕一贴,路弥气恼的嗯嗯直叫,满脸通红,双目瞪大得像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似的。
这混蛋王八蛋!等她自由后,她第一个要杀大野尊,接下来就是他!
她还在脑海中痛快的凌迟他们时,小格格则在她身边蠢蠢欲动。
直到她成功的将绑在身后的双手经过臀部、双腿然后拉到身前,接着举到嘴边开始用牙齿咬着胶布。
路弥连贬了好几次眼睛后,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这小鬼是怎么做到的?
她试着将捆住的双手绕到臀下,结果是还没到臂部就卡住了,怪她的身子太长了。
所以她只能看着小格格动作,她的兴奋随着小格格嘴下的胶布一寸寸裂开而愈发强烈!
终于在最后的小碎裂声后,小格格的两只小手分开了!她的小嘴咧得大大的对路弥笑。
路弥谨慎的朝门口处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影闪动后,才使眼色让小格格撕开她脸上的胶布。
那非常痛!不过她没时间喊痛。
小格格帮她解开手上的胶布后,她们两个马上各自解开脚上的束缚。
路弥一边注意门口的动静,一边悄悄的往另一面墙移动,隔着织毯摸索。
感觉到手下的空虚,她立刻拉开织毯。果然!织毯后方是扇窗!
她就知道,没有哪个设计师会造个没有窗的房间!
慢慢打开窗,她小心谨慎的往外探头,近得仿佛触摸得到的草坪让她感动的眼泪差点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