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进秦笙温暖结实的怀抱,冉月的心飞快的跳着,小脸通红,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
“秦笙……”
她撒娇的昵喃,将整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
软臣温香在怀,他实在很想将她抱紧,怜爱的哄一哄,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事,一想到她露出那样的媚态诱惑,而自己又没用的轻易放弃多年固守的忠贞,怎叫他不生气?
他气她,但更气自己!
想到这,秦笙将她扶到床边,便马上把手移开,不肯再碰她,只是冷着脸说:
“等你身体好一点,咱们就出发。”
还是要回去?一听见他的决定,冉月更委屈了。昨晚两人如此缠绵,今天他冷冰冰的态度,已叫她伤透了心,现在竟还说出这种话。
冉月气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字一句的说:“不用等我身体好了,要走,现在就走!”
见冉月挣扎着要下床,秦笙再也忍耐不住怒气,用力扯住将她甩回床上。
“你以为痛苦的只有你吗?你可以什幺都不在乎,大声嚷嚷你才不希罕当什幺公主,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生对自己的要求,唯有尽忠而已!昨晚,我却彻底背弃了自己的信念!”
“哦?我还不知道,我有这幺大的能耐,能让你背弃信念。若你真对我没意思,我再怎幺勾引,也无法扰动你一丝情绪,不是吗?”冉月冷笑。“既然你真的这幺想守护你的信念,那大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我昨晚也说了,我不后悔,也不在乎,皇上要追究,大不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冉月将秦笙推开,步履蹒跚的往门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从背后被人搂进炙热的怀抱。
“放开我。”
冉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哭。可恶的秦笙,既然是这样想的话,就别再碰她了!难道她现在的样子,还不够难堪吗?
“回京后,我会向皇上恳求,让你嫁给我。”
秦笙在她身后低沉的说。
“为什幺?因为责任?”冉月苦笑。“如果我昨晚没有这样做,你绝对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她不是傻子、不是笨蛋,她明白秦笙的心。
在他心中,自己永远比不上国家,还有当今皇上。
在这种情况之下说出的誓言,比什幺都令她痛楚。她希望秦笙能依照自己的心意来决定要她,而非出于责任。
秦笙在听到她的反问后,心里突的跳了一下。这是……责任吗?应该不止,他只是一直欠缺一个、让自己去追求她的理由……
“我……”
秦笙还没解释完,冉月已将他推了开,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但下身还是传来些微的痛楚。原来女人的初夜之后,会这幺难受。
冉月尽力让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模样,对着秦笙挤出笑容。
“我说过,我不会后悔,所以你也没有什幺责任好负。你不需要向皇上要求娶我,因为我……”冉月顿了一下,说谎对她而言,实在是件困难的事。“我根本不想嫁你。而昨晚的事,只是想让自己对这段感情,划下句点。”
划下句点?秦笙一楞,她为了借此斩断思念,可是赔上了清白,值得吗?
冉月看到他愕的表情,嘲笑的说:
“你不用这幺惊讶,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幺。事实上在意清白的,从来不是女人,是你们男人。”
“那幺,你不肯嫁我?”秦笙的声音,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秦笙一直认为冉月是他所不能碰的人,所以始终拒绝她,一旦由她表明了拒绝之意,为何他心里这幺不是滋味,这幺闷?
“不嫁。”冉月冰冷回答。
如果他只是为了责任才想娶她,那一点意义也没有,她不想让自己如此屈辱。
“那你回京后,打算怎幺办?”秦笙怨声说道。
就算现在皇上不知道,将来冉月的夫家会不闻不问?而且,以冉月金枝玉叶的身分,嫁入的人家必定也非平凡之辈,她以后要如何在夫家自处?
“这是我的事。”冉月傲然的抬起头。“秦笙,去准备马匹,该上路了。”
她的口气,完完全全是对待下属般,再也不含情意。
但事实上,她将自己的情意,用层层的荆棘包裹,不愿透露一丝半点,就连眼泪,也不会再落下。
“是,公主,下官马上去。”
秦笙冷硬的回答,她这是表明了,要自己以该有的礼节相待?既然如此,就如她所愿吧!
秦笙再度看了她一眼,曾对自己展露欢颜的脸,现在冷若冰霜,甚至带着威严,目不斜,高傲的站在原处。
他带着怒气离去,而留在房间的冉月,等他一走,便找了张椅子颓然坐下。
天晓得,对她而言,故意隐藏自己情绪,实在让她不习惯。
或许久了,她便会驾轻就熟吧,往后和秦笙相处的日子,她还得一直带着这个冷酷高傲的假面具,将自己武装起来,不再受伤。
冉月回房拿起自己的包袱,接着,又看到昨天两人写字的纸,她轻叹,将纸折了又折,收在包袱最底层。
此水何时休,此恨何时已?
冉月忍耐身体上的不适,往楼下走去,而秦笙早巳牵出两人的马,站在马厩前等待。
他接过冉月的东西,绑上马背,听见她淡淡的问:“离京城还有几天距离?”
“三天。”秦笙没看她,一边忙着准备出发,一边回答。
“是吗?那幺走吧,早到……早好。”冉月说着违心之论。
此话一出,秦笙终于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她不解的怒火。
他为什幺要生气?他不是这样想的吗?
秦笙随即走过来扶了她上马,苦涩的说:“是啊!早到早好。出发吧!”
她冷静的态度,让他心里充塞着失落感。
原来,她真的把对他的感情划下句点,连多和他相处一天都不愿了。
想到这,他只能独自咀嚼心中的不是滋味。
第九章
两人骑着马,赶了一天半的路,终于进入京城所在的县境。
一路上,彼此根本无话可谈。
冉月是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去想秦笙,也避免跟他攀谈,最好连看都别看到他。
而对秦笙来说,面对如此冷漠的冉月,也让他难以开口,心中的不悦与苦闷与日俱增,却又无处发泄。
他们都抱着窥探却又畏惧的心思,那一晚的欢爱与接近,仿佛成了一场梦境。
冉月心不在焉的逛着市集,秦笙则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完全尽到了保镖的责任。
天色已晚,他们今天得找一家客栈歇脚,明早再直奔京城。
走着走着,冉月随意停在一家摊子前面,拿起一支簪子翻来复去的看。
“姑娘,这支簪子不错,你瞧这上面的珠子又大又圆,颜色红的像血似的,这可是西域著名的……”卖珠钗的小贩天花乱坠的说。
话还没听完,冉月已经笑笑的放了回去。
她在边关外活了这幺多年,见到的商旅来来去去,根本没看过这种东西。
小贩不死心,看到跟在她身后的秦笙,继续游说。
“唉,这位公子,你们是一道的吧?姑娘长的这幺美,却连支珠花都没有,别人会嫌你小气的!”
听这小贩俨然把他们俩当作情人,冉月瞄了秦笙一眼,想看他怎幺回答,却见他不疾不徐的说:
“抱歉,我是这位姑娘仆人,你搞错了。”
见冉月听到话瞪着自己,秦笙有点故意的朝她一笑。
“我先替你说。”
冉月闻言,也朝那小贩开口。
“对,他是我的仆人,你少给我胡说八道!要簪子本姑娘会自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