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齐公子不是挺和气的吗?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凶了?瞧那眼神真吓死人了,简直比少爷还要恐怖。
齐士麟带着田飘飘进府,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手就这么拉着,一进门自然引起不少下人们的侧目。
「你……你放开我。」田飘飘顾盼左右,急急的甩开他的手。「不得无礼。」为这男人的狂浪行径娇怒不已。
「无礼?瞧不出来这么娇滴滴的漂亮姑娘竟然也会过河拆桥?在下才刚带你进门而已,你就急着打发我了吗?」见她发火,齐士麟不怒反笑地说。
「谁过河拆桥了?人家又没请你帮我,是你在多管闲事。」田飘飘不理他,莲步疾行的向前走去。
而齐士麟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姐,在下这是在帮你哩!」
「谁要你帮来着?没有你帮忙,我不一样也进得来?倒是你,你又是敖公子的谁?这么没礼没貌的,也不知道要守着当客人的分寸。」这名男子真是讨人厌,不但举止轻挑,言辞间更是诸多无礼,比起敖公子的沉稳内敛,真是差太多了。
田飘飘愈走愈快,就是想离齐士麟远一点,可是也不知道是齐士麟的脸皮厚,还是根本不会察言观色,竟然也不识相的紧紧跟着,一起进了大厅。
「你到底是谁?要跟到什么时候?」见赶他不走,田飘飘有些生气的回头。
「我?我不就是你这个『人家』的心上人的朋友吗?不然我们怎么可以随意进出这个门呢?你不但不感谢我,还来怪『人家』。」看到她生气的时候娇容愈发艳丽,齐士麟就乐得愈想逗她。
甚至学起姑娘家的娇嗔,忸怩作态起来。
田飘飘气得玉容一片火红,一只柔荑就想挥了过去,将他脸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打掉,但手才举到半空中就被他给握住了,还很不要脸的拉到嘴边一嗅,「姑娘不只人美,连手的味道都香美,真是令在下动心哪!」那张俊美得不象话的脸孔满是嘲弄之色。
吓得田飘飘脸色一白,急急的把手抽回来,受辱的泪水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小心我爹不饶你。」气得声音结巴,就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滑出眼眶。
看见她这副样子,齐士麟挂在嘴边的笑意加深了,看来这位田小姐并不如他想象的工于心计;相反的,还稚嫩得很呢!
是一个足堪利用的人选。
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也走近了一些,只不过他刚刚的举止太唐突了,他才一靠近,她就连连退了好几步。「你……你别再过来,不然我大声叫人了喔!」说着当真要放声尖叫,吓得齐士麟赶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捂住她的嘴。
「别叫……别叫,我没别的恶意。」
他不说还好,愈说愈是靠近的捂着她,她就死命的挣扎,企图叫得更厉害。大厅里面的骚动立刻引起下人们的注意了,连在后院的紫荆儿都听到消息赶来。
「住手,齐大哥,你想杀死她吗?」她焦急的奔过去,用力拉开齐士麟捂住田飘飘的手,将哭得泪如雨下的飘飘拥在怀里,边埋怨的瞪向齐士麟,「齐大哥,我真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可以对姑娘家动粗,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别误会,我不是──」这下冤枉大了。
「不是什么呢?反正你惹得人家哭就是不对!田姊姊,我们别理他,到里面去。」也不听齐士麟的解释,扶着田飘飘就径自往云阁走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齐士麟楞傻的站在大厅内。
第八章
「哈哈哈,真有这种事?」当天晚上回来的敖天在花园赏花亭内跟齐士麟喝着酒,听到他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禁不住哈哈大笑。
这小子这辈子大概还没有这么糗过。
「你还敢笑我?也不想想我是为谁才受这个冤枉。当初可是你说要攀上巡抚大人这条线的。」早知道这家伙这么没有良心,这个忙不帮也罢!
「我是说要搭上巡抚大人这条线,可是没叫你去轻薄人家啊!这会儿那位田小姐还占着我的房间,跟荆儿聊个不停呢!」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原本还互有敌意的,一下子就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这都要归功于齐士麟这个登徒子的角色扮演得好。
这才让两人有了同仇敌忾的情感。
「说真的,你这小子是不是对田飘飘动心了?」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举动?
虽说他这位风流公子原本就花名在外,但那是对一些风骚的俏寡妇,或青楼女子才会如此;对于一般的良家妇女和大家闺秀,他可是谨守本分,有分寸得很,从未像今天这么失态过。
「是有一点。」齐士麟也不否认,在干了的酒杯里又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慢条斯理的浅酌着。「她长得绝姿艳色,是男人看了都会心动,尤其在她冷艳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未被世俗污染过的心,很值得让人去期待跟挖掘。」
一直以来,他接触过的千金大小姐都是娇纵而且故作姿态的,只有她像一株清艳的芙蓉,孤芳自赏、不娇不媚、独绽清香;这才是真正吸引他的地方。
不过她似乎早已芳心暗许,瞧上了他眼前这位拜把兄弟了。
「她确实是有倾城之姿,难怪巡抚大人会把她视为明珠般的疼爱着,走到哪里都会想带着炫耀一番。」这一点他在初见到巡抚大人父女时,就察觉出来了。「所以齐兄想赢得美人心,须得下一番工夫才行。」
「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佳人的芳心不在我这儿。」自嘲地一笑,他转移话题,「对了,听说你今天去找我,有急事?」
敖天点头,从怀里拿出紫金来今早交给他的一张当票,上面明确写着典当物是他敖府的十三笔土地,以及米行、酒楼大大小小共十一家的地契,还注明典当人是紫荆儿。
齐士麟接过当票,只瞄了一眼就说:「这是假的,你不会相信这种事吧?」
「当然不会。」敖天含笑的取回当票,重新收入怀中。「初时看到这当票时,我也吃了一惊,但经过半天的思索之后,我就明白这是对方的计谋,想把嫌疑转到荆儿身上。」
上面虽然有紫荆儿的签名,但谁都知道签名可以仿效。更何况荆儿不识字,连名字都是勉强写了个歪斜,随便找个人便可以摹仿。
他敖天岂会上这种愚蠢的当?
「话虽如此,只怕这当票落到了官府手里,会不这么想。到时紫荆儿免不了要受一场牢狱之灾。」齐士麟攒紧了眉头,很是担心。
想不到对方这招会这么狠毒,摆明了是一石两鸟之计,既可以威胁他们就此作罢,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也可以在对簿公堂时,把所有矛头指向紫荆儿,让她当个代罪羔羊。
不管他们做出任何决定,对方都是有利无弊。
看来事情变得更棘手了。
「所以我希望先找到当年关掉当铺的掌柜,查出真正将那些房地契拿到当铺典当的人是谁!」敖天端着酒杯,走到院中看着天上的明月说。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怕是要接近中秋了吧!
「可是那当铺在敖玉柱赎回当物的一个月后,不是就已经关了吗?事隔两年,你到哪里去找人?」齐士麟疑惑的问。
「这就要有劳你家老三齐士鹰帮忙了,听说我们从军的这几年,他接管了齐家镖局的事务,交友之广,遍及大江南北,要找到当年的证人,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