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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骆宣赤裸裸的蜷伏在溥颐的怀里,努力地调匀急促的呼吸,浑身仍然酸软无力。

  溥熙在解开困住她手脚的绳索后,便拥着她的身子沉沉睡去。

  骆宣将脸颊贴在他壮硕的胸膛上,努力地调听见他强健的心跳声,及平稳的呼吸声,内心感到无比的欣慰,这种幸福与安全感让她感动的潸然泪下,然而,一阵凄苦的滋味同时涌上心间,骆宣更哭得不能自已了。

  为何要让她爱上失去心的溥颐?

  原本她是打算在龙凤玉佩得手后,便离开府邸的,可是因为溥颐的存在,促使她好想在他怀里多停留一夜,万般舍不得走……

  而且自昨夜探索出事情的真相后,她更想逃离这儿了,因为骆宣感觉自己跌人了地狱里,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忆起溥颐对福晋有着浓到化不开的爱时,骆宣的心就碎了。

  骆宣多想摒除掉福晋在溥颐心目中的地位,她多想得到溥颐独一无二的呵宠,可是她知道自己远远比不上福晋,到头来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被拒于千里外的单相思滋味。

  即使她知道结果是如此的伤人,她仍心甘情愿卑躬屈膝于他脚下,即使她付出的爱最后会付诸流水,她依旧会傻傻地、死心塌地的爱着他,不管他对她有多么的残忍,她自觉对他的爱再也不会消退了。

  昂起小脸,骆宣爱怜万千的凝望着溥颐俊美的睡容。

  如果每天晚上他都能像现下这般紧紧地拥着她入睡,不知多好啊……

  骆宣再也抑制不住泪意了,直想躲起来好好的放声大哭一场。

  她小心地挣出了他温暖的怀抱,悄悄拾起散落在卧榻上的衣衫,然后爬下床,岂料,双脚才刚着地,溥颐那冷漠的嗓音忽然响了起来:

  “想去哪?”

  “爷,天明了,我……我想去看看小贝勒爷醒来了没有。”骆宣嗫嗫嚅嚅的撒着谎,无助的绞着十根小莲指。

  “没有我的允迕你哪里都不准去。”溥颐看见骆宣粉腮上的泪痕,知道她一定又偷偷的哭了,强忍着隐隐泛疼的心,他露出一脸的不满。

  “爷,可是……”她很想听从,况且她早已被他给征服了,要她往东,她岂敢往西?

  可是,骆宣怎么也控制不住即将爆发的泪水,想痛哭出声的她憋得好难受,天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爱哭,明知道溥颐讨厌她哭泣,泪却偏偏像和她作对似的阵阵涌上来,她恨极了这样的自己。

  “没有可是,上床。”溥颐只要她乖顺的喝道,然后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一刻也不许她离开他的身边。

  傅颐再度被自己强烈的占有欲给吓着。

  他接触过的女人不胜枚举,可一再让他心生,怜惜的惟有骆宣而已,他自觉爱妃在生前也不曾给他这种奇妙的感觉。

  他懊恼着、愤怒着、挫败着,为自己对骆宣那种永无止尽的旺盛欲望而生气。

  他对不起爱妃,身体与情感全都背叛了她……不,事实上,他用这种方式宠爱骆宣,竟半点愧疚心也没有,反而视为理所当然。

  盯着骆宣一身光滑智嫩的肌肤,溥颐才抒发了一整夜的情欲再度蠢蠢欲动了。

  “爷……”骆宣羞意撩人的盯了他半晌,最后还是无奈的爬上了床。

  骆宣的心严重受创,她咬着下唇,含泪的跪在床榻上,嘴里逸出无助的啜泣声。

  她好爱他哦,可是他心里面始终只有福晋一个人。

  福晋又生得貌若天仙,她……她这只丑小鸭怎配得上爷?

  想到这里,骆宣呜咽的声音愈来愈难以控制,伤心颤动着秀肩。

  “你又在哭什么?”他讨厌她像个受虐的小媳妇久,一丁点儿小事就哭得凄凄惨惨,惹得他的心刺痛连连。

  “我……我……呜呜……”骆宣哽咽的摇着头。

  她怎有勇气对他表白心意,明明知道他心里没有她,可是她不会跟他计较的。

  “不许你动不动就哭。”傅颐粗哑着嗓音命令着。

  盯着她泪雨交织的小脸半晌,僵硬的双臂忽然笨拙的将她拉进怀里。

  溥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翻腾的情感,瞬间化成了绕指柔,他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吻着她的细眉、吻着她的粉腮,吻住了她的小嘴……

  “呜……爷……呜呜呜……”没想到她却愈哭愈惨。

  因为他的温柔只会让她倍感委屈,感情愈陷愈深罢了,依偎在他结实的怀里,接受他扰人思维的热吻,爱意再也无法自拔的借由泪水宣泄出来。

  “烦死了!不许哭!”傅颐挫败的咆哮道。

  “哇!呜——呜呜呜……”

  哪有人像他这样,前一刻还很温柔的吻着她,下一刻就凶得像只吃人的老虎。他这一咆哮又惹来更多像下大雨般的热泪,骆宣哭得凄惨无比。

  溥颐倒抽了一口气,他真想甩头就走人,可是他走不开。

  两眼直勾勾地瞅着偎在自己怀中,哭得伤心不已的泪人儿好一会儿,才伸手抓起在床上的裤子,他解下佩戴的龙凤玉佩,冷寒着一张狂怒的俊容,不自在的将龙凤玉佩塞进她手里。

  “这给你,别再哭了。我知道你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想得到这块龙凤玉佩,不管你半夜潜入我房里,想偷这块玉佩的用意为何,现在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纪念品。”

  骆宣吃惊的抬起小脸,脸上满了让人心疼的泪水。

  “爷,原来你早就知道那晚我潜入你房里的目的了……”骆宣面红耳赤的急忙垂下头。

  她还以为自己的作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虽然最终任务不但失败了,还被他夺去了处子之身,但她一直都没有放弃他这块龙凤玉佩。

  “别当我是傻瓜,你这个人一点脑筋都没有。”他懒洋洋的哼出了他的揶揄。

  骆宣脸红耳热的破涕为笑了。

  开心的用纤指抚弄着手中的玉佩,心想有了这块玉佩,老爷的病就可以不药而愈,她便开心的忘了自己的烦恼。

  既然玉佩得手了,她就没必要继续留在颐亲王府,因为她得尽快赶回苏府,通知其他姐妹们——

  一想到玉佩代表的是别离时,骆宣马上又忍不住难过的呜咽起来。

  又来了!

  溥颐再也憋不住气了,耐性全失的他狂怒地一把将她掼在一旁,狂暴的跃下床,披上衣,将两脚伸入靴子里。

  “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了,你还想我怎样?哭、哭、哭!颐亲王府若不幸被你哭垮了,我惟你是问。”

  “呜……人家……人家……”骆宣紧张失措的想解释,可是她的舌头好像被猫儿叼走了,支吾了老半天仍说不完整。

  溥颐感觉她似有难言之隐,虽穿好了衣衫,却走不开身,“有话快说。”

  “人家就是想哭嘛!”骆宣哀怨的抽泣着。

  “真是够了!”溥颐不悦的咒骂着,靴子一拉,甩头就想走人。

  “爷!”骆宣委屈的大声唤道。

  溥颐停下步伐,待她开口。

  骆宣的秀肩抽动得愈来愈厉害,哭哭啼啼的解释着自己的困窘:

  “我……我确实一心想得到这块玉佩,现在既然老爷的传家之宝已找到,那我便得即刻赶回苏府一趟,将玉佩亲手交给老爷,这样一来,老爷就可以不药而愈了。”

  “什么时候回来?我派人去接你。”溥颐体贴的提议道。

  “我自小就被卖入苏府,是苏府的丫环,苏老爷待阿宣恩重如山,阿宣这一回去,恐怕不会再回颐亲王府……”

  她也舍不得走啊,但既然已是苏府的人了,她就得完成使命,再说,溥颐也不可能娶她,她留在这里,每天伤心的饮泣,那种自卑感、那种心碎,实在令她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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