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走啊!」韩潮汐急了,使劲地挣扎,「快放开我!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把人绑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喂……不许走!不要把我扔在这里!」
洛羽没有理她,走出门,又把门锁了起来,自己跑到隔壁房间呼呼大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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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潮汐叫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希望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白天她还觉得他人不错,可是现在,却让她恨得牙痒痒,早知道刚才就咬得重一点,最好把他的肉都一起咬下来。
「啊……啾!」冰冷的地板、凉凉的秋风,还有全身的衣衫都湿透,让她头晕晕沉沉。虽然她从小身体就不错,但也禁不起一天两次的受凉。白天落水还惊魂未定,现在又担心爹爹在外面闯祸,又急又气,头昏鼻塞,眼冒金星,心里却还不停地在提醒自己:挺住!要赶快出去,出去找爹!千万不能放弃!
她强打起精神,困难地动着手上的绳子,想用蛮力把绳子挣开。细细的手腕顿时出现好几条血痕,痛得她猛吸气,可绳子却丝毫不动。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让她直打冷颤,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想用手背去擦,但手不能动弹,脚也不能动,简直像只待宰的小羔羊。
她早在心里把洛羽骂了千万遍,想到他在舒服暖和的床上睡大觉,她就更加的生气;早知道他这么坏,她死都不会来无尘山庄受气!现在爹又跑了,而她还被困在这里,这可怎办才好?
「呜呜……」她哭了出来,把身子蜷起来,还是无法取得一点暖意,更要命的是,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才想起自己晚上什么也没吃,难道真的要坐着等天亮吗?就算不冻死也饿死了!
她哭了一阵子,意识渐渐模糊,头直往下坠!然后,整个人都倒了下来,倒在冰凉的地上,好冷啊,怎么办?她要怎样才能逃出去找爹呢?如果再耽误下去,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了!
朦朦胧胧中,她感到好像有人开门,身子远离冰冷的地板,被拥进一个温暖无比的怀里。她贪婪地贴上去,吸取着暖意,一边哭着一边迷迷糊糊地说:
「请你……放我出去!我好冷、好饿,我得赶快出去才行……爹爹不见了,我要去找他!等我找到了他再回来让你关着好不好?我真的非走不可啊!」
她听到有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叹息,然后手脚一轻,绳子被解开,且被放到暖暖的床上,有人擦掉她的眼泪,用棉被将她裹紧,之后她就进入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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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日上三竿,韩潮汐才醒过来,眼睛睁开,还没有完全清醒,就本能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想要下床,却感到一阵头晕,重心不稳,便一头栽了下来,幸好一只有力的手牢牢地把她接住。
她虽然晕头转向,但心里却清楚,右手拳头紧握,突然重重地槌在他的胸膛上,含着泪气愤地喊道:「走开!」
洛羽没有闪避,硬生生地接了她这一拳,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袭击成功,上次还被她咬了一口。
韩潮汐知道他要避开轻而易举,心里便不争气地开始心疼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想说声对不起,问他疼不疼,却又不愿先低头。
洛羽把她重新抱到床上,看她的小脸泪痕遍布,眼睛红红的甚是可怜,他的心里也颇不是滋味,放软语气说:「现在妳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们算扯平,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到无尘山庄来了吗?」
她把手放到背后,吸了吸鼻子,低下头不吭声。
「韩潮汐,妳是不是有求而来?妳不说出来,我怎么帮妳?」
她心一动,抬起头,不相信地看着他,「你说,你会帮我吗?」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可以帮妳!」他温和地说。
「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我爹病了,想让你去看一看!」
「只是这样而已?」他扬眉,「那妳怎么不早说?」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这么简单。何况,你不是不轻易给人看病吗?」
「我不挂牌行医是因为我这个人不想被绊住,但并不表示我不愿意医啊!」他好笑地说,「看来江湖上真把我传得太离谱了。」
「真的吗?」她破涕为笑,「那你跟我上山去看爹,不过你可以不过问吗?只是单纯给我爹看病,要多少钱我都给的!」
他笑了笑,「我要过问什么?我是大夫,又不是包打听,只要把病治好就行了!」
「太好了!」她开心地说,「你说话算话喔,不能打听爹的事!」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妳不是说妳爹已经过世了吗?原来妳骗我们!」
她不好意思地伸了一下舌头,「我随口乱说的,不过其实也没说错,现在的爹是我义父,我自己的亲生爹爹早就死了。」
他恻然地道:「原来妳也是孤儿?」
「我……」她却仰起睑,骄傲地挺了挺胸,「我是山大王!」
洛羽笑出声,「妳说什么?什么大王?」
她也笑了,突然直起身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用力地抱住他,在他耳边甜甜地说:「谢谢你!谢谢你肯给爹看病!如果你治好了他,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她似乎一下子又变回那个娇憨纯真的小女孩,简直与昨晚的凶悍判若两人。
他伸手环抱住她,触到她背上柔滑的黑发,像丝缎般的躺在手心,对她的喜爱之情又止不住地泛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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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羽总算明白韩潮汐的来历,当他知道她竟然真的是刿山的女大王时,好笑之余,倒也十分讶异,她才十七岁,武功又不是很好,脾气更是大,不知道是怎样带领这一帮小啰喽?不过刿山很荒凉,人烟又稀少,非官道要冲,一般的山贼是不屑去占的。大概也只有韩潮汐和一些无父无母的少年为了混饭吃,勉强在山上驻了个阵地。这个想法在随韩潮汐上山后,他就更加确定了。
刿山上的房舍比较老旧,一看就知道是很早以前盖的。韩潮汐带他上来的时候就指着说:「我二年前来这里,这些房子就有了。那时候这座山好荒凉,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为什么妳要占这座山头?」他不解地问。
韩潮汐侧头看他,反问一句:「那你觉得我能够占到更好的吗?这儿已经很不错啦!」
「我的意思是说,妳为什么要做山贼?妳以前是做什么的?」
「什么都做过。」她的脸上竟泛起一丝早熟的无奈,「丫头、杂耍、杂役,我还扮过男装去当苦力,不过第一天就被老板认出来。那儿一点都不好玩,要看别人脸色,还不如做山大王自由!」
虽然她说得轻松,他却听出她语气中沉重的味道。
「你们占了山后真的打家劫舍吗?就算被生活所迫,也不该害别人吧!」他的语气有微微的责备。
韩潮汐回头朝他做个鬼脸,「你别教训我啦!放心,本姑娘就算有心,也没这份本事,我们只求安安分分有个家就好,这山上种着许多蔬菜,还有,虽然这儿的人都是孤儿,但他们都挺能干的,常下山帮人打零工,够我们吃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