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姑姑们,天色已晚,我做点宵夜给妳们吃,吃完之后,妳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她只想快快打发她们走。
「咦?纯纯,妳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我不会做饭,只会做宵夜。冰箱里有汤圆,拿出来煮一下就可以吃了。」她老实回答。
「那么早餐呢?妳会不会做早餐?」
「我会煎鸡蛋,烤面包。」
「又是速食!纯纯,当人家媳妇不可以这样,男人吃不好是会发脾气的。」三个姑姑一齐摇头叹息,「这样吧,我们留下来教妳做早餐。」
「嗄?」白纯怔愣,「可现在是晚上呀。」
「我们留到明天早上不就行了?」
「什么?!」她几乎跳了起来,「姑姑们,我没有听错吧?妳们……要留在我家过夜?」
「对呀。」三人一同狰狞地笑。
「我们新婚燕尔,妳们怎么可以来打扰?」
「纯纯,我们是怕妳耍花招。」
「什么、什么花招?」心虚的人咬了咬嘴唇。
「假结婚,骗遗产!」
「怎么、怎么会呢?」三人一针见血,吓得白纯几乎要昏过去。
「妳这个孩子最不乖,嘉德人又太善良,说不定被妳软硬兼施,强迫一同演一出戏来骗我们老人家!」
「姑姑,妳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那为什么裴家人这么奇怪,都没有跟我们讨论举办婚礼的事?报纸上也只是传言你们『订婚』,没有提及『结婚』二字!那天遇到裴太太,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搬到这栋公寓来了!哼,我看你们只是在敷衍我们老人家而已,一旦拿到爷爷的遗产,妳就跟嘉德一拍两散,对不对?」
「呃……因为忽然宣布结婚,怕裴家长辈和外界都会觉得突然,而且筹备婚礼也需要时间……所以我们暂时先在法律上成为夫妻,过段时间再补办婚礼……」姑姑们好厉害,她绞尽脑汁,全力支撑谎言。
「真的吗?那我们今晚要考察一下!」
「考察?」白纯大惊失色,只觉得脚都软了。
「对呀,看看你们夫妻是不是真的睡在一起。」
「我们当然是真夫妻!」她咬牙挺胸,把谎言坚持到底。
「嘻嘻,我们刚才看到书房里有一张床哦,妳该不会是把嘉德都赶到那里去睡吧?」
「客房里还有一张床呢!」她反驳,「这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
「多谢妳的提醒,今晚我们会严密监视书房和客房的!」三个老姑婆诡异地笑。
「妳们……」白纯已经说不出话来。
「对了,还有客厅,今晚我们还会派一个人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所以你们小俩口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待在自己的卧室里。」
天啊!白纯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一见裴嘉德推门而入,她便一把将他抓往卧室,捶胸顿足地要他谋出策略。
「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姑姑们赶走吧?」他却微笑,镇定自若,「看来,今晚我只能留下了。」
「什么?」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跟男人过过夜……呃,除了酒醉的那天。但那天属于不知者无罪!
「放心,大小姐,我不会占妳便宜的,妳睡床,我睡地。」他悠然道。
「纯纯!」两人大计尚未商量完,老姑婆却又来敲门了。
「二姑,什么事?」她一阵慌乱。
「借妳的毯子给大姑盖,她老人家风湿病,晚上睡觉不能不盖东西。」
「可是……我们只有两条毯子。」
「嘻嘻,妳跟嘉德共用一条毯子就好了,其余的贡献出来吧!」她不容分说抢走所需之物,扬长而去。
「啊!」白纯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欲哭无泪,「现在只剩一条毯子了,怎么打地铺?呜……姑姑怎么能这样对我,想把我赶尽杀绝吗?」
「还有一个办法,」裴嘉德安慰道:「不必担心。」
「什么办法?」她哭倒在一旁。
「今晚……」他凑近道:「我们只好一起睡在床上了。」
「什么?」她跳起来,拿枕头砸他,「你想占本小姐便宜呀!」
「天地良心,」他举起手,「我只是在想办法让我们渡过难关而已!」
「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一条毯子,如果不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怀疑我们不正常!」白纯嘟着嘴说。
「即使发生了什么,也没多大关系呀,」他笑,「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次。」
「呸,你想得美!」她捂住脸,倒在床上,半晌无语。
裴嘉德没再多言,只听他轻轻走入浴室,不一会儿,便有水花四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一白纯心烦意乱地把卧室里的所有灯光熄灭,蒙上头假装熟睡。
她不要看到他从浴室里出来时衣襟敞开的样子,也不要面对这个尴尬的夜晚。
闭着眼睛的她拚命让自己睡去,神志却依旧清醒,彷佛顽皮捣蛋的小孩,无论如何也不肯安静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只听水声停了,高大的身影窸窸窣窣地摸索过来,挨近她的身子。
「纯纯--」他贴着她的耳朵唤她的名字,亲昵而温柔,「我好冷哦。」
「刚刚洗完热水澡,怎么会冷?」拜托,现在是夏天耶!
「可我洗的是冷水澡,」他笑,「夜里的水好凉。」
「活该!」她蒙着脸,仍旧不肯看他。
「纯纯--」他再次耳语,「毯子分我一半好不好?妳忍心让我感冒吗?」
「如果我让你进来,你能保证不做『坏事』吗?」她天真地问。
「我保证不做『坏事』。」他举起左手,似在发誓。
「那、那你进来吧。」她终于妥协,掀开毯子的一角。
但她马上发现自己错了,刚才的动作无异是引狼入室。
一个女人一旦让男人进入自己的被窝,对方便会长驱直入,攻陷她的堡垒。
当裴嘉德滚烫精实的身躯压住她,抓过她小手搁在他的腰上时,白纯只觉得浑身软绵,无力反抗。
「你、你骗人!」她颤声道:「你明明很热。」
「对呀,刚才很冷,一碰妳,就热了。」他暧昧地低语。
「你保证过不做『坏事』的……」
「小傻瓜,这不是『坏事』这是世上每对男女都爱做的事。」
话语刚落,他的吻便随之而下,让她的防线彻底瓦解。
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让它继续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人,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死罪一条。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世上会有那么多人一错再错,因为,一旦越过了那道防线,便无法回头了。
但有一件事她万万没有想到,在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剎那,她感到一阵剧痛,彷佛今晚才是她的初夜。
他也愣住了,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好痛……好痛……」她几乎哭出声,捶着他的胸口,「你不要动……不要动……」
「纯纯,」他怔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妳以前从来没有跟别的男朋友这样过?」
「当然啦,人家都是谦谦君子,惟独你是强盗!」她嗔怨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温柔地吻住她,「都是我不好……」
「为什么会这么痛呢?」她睁大眼睛问:「人家不是说,第二次就可以感受到快乐吗?为什么我还要受苦?」
「呃……」他支吾,彷佛在掩盖什么难言之隐,「有些人的确会这样的……」
「我们可不可以不做了?」她抽泣,「真的好痛哦。」。
「不可以,小傻瓜,」他笑,「不做的话,我会死。现在把眼睛闭上,我保证妳一会儿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