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住他的喜好,贴上这种印花,仿佛自己成为他专属的女人,一厢情愿的爱著他。
但这一刻,她发现那朵标志著她爱情的花,自己已经遗忘好久了。
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贴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她忘了,也不愿再忆起。
印花依附皮肤,因为时间长,颜色没那么浓艳了,形状也渐渐模糊,就像她对辉的感情……
"辉,我不能骗你,"她听见自己镇定地回答,"那些所谓的谣言……是真的。"
正激狂地吻著她足踝的严明辉猛地抬起头,满眼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失落地问,"这么快……我听说,你们才认识没多久……"
"这跟时间没有关系。"
有的人即使相识多年也无法相爱,比如,她和辉。
或许,因为缘分太浅,任由爱情失之交臂,或许,因为等得太久,把她爱他的心,一点一点磨平了。
"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他的声音似被什么卡住,喉头在微颤。
"请求?"关风颖笑了,"辉,干么说得这么郑重?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如果有什么事,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答应的。"
"明天,陪我和蛋塔到游乐园好好玩一天,像一家人那样开开心心的,"他垂下眸,"以后,我们再也不能霸占你了……"
不算过分的要求,完全可以一口答应,但明天……她说过要去医院看阿佟的。
呵,看来,她只能失约了。
阿佟的早餐,她可以以后再做,长长的一辈子每天为他做,而眼前的男人,明天的狂欢将是两人关系的完结。
"好的。"关风颖点了点头。
窗外露出一些朦胧的亮光,她不知道自己跟辉竟然谈了这么久,她当然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在遥远的病床上;有一个人正辗转反侧,等待著她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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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佟并不饿,只不过,他要利用对早餐的思念,抵消对她的思念,否则,这分离的一夜,他无法入眠。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好不容易盼来天明,可直至烈日当空,他也没看到她的身影,难道,又发生什么危险的事?
犹豫地拨了通电话给站在她家门口的保镖,才"喂"了一声,兄弟们的低笑就传了过来,羞得他面红耳赤。
"佟哥,不用这么紧张吧?我们都是职业保镖耶,不会这么差劲把嫂子弄丢的。"
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过,嫂子今天可能不会去医院看你了。"
"怎么?"端木佟才放下的心又悬起。
"昨天晚上……嘻嘻,佟哥,有一个男人去看嫂子哦!"
说话的人像是冷不防被谁打了一记脑袋,在电话那边直喊痛。
"佟哥,你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另有兄弟接起电话,"那人只是嫂子的普通朋友,他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里,我们都看见的。"
"不过那个王八蛋亲了嫂子的足踝……"被打的人不服气地急急补充,再次被兄弟们堵住嘴巴。
"那个人是谁?"笑容冻僵了,端木佟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於是屏住呼吸。
"他、他是……"电话那头说话的人迟疑著,似乎怕他担心。
"到底是谁?"一向温和的端木佟忽然暴躁起来,低吼著。
"呃……好像是那个严明辉。"
他电话一丢,顾不得衣衫不整,跳下病床,任凭护士小姐如何阻止,端木佟也充耳不闻,飞速赶往关风颖家。
他弄不清此刻的心情是嫉妒,还是担心她的安危,车开得很快,情绪起起伏伏。
她不是亲口许诺过要给他送早餐来的吗?为什么一见到那个人就失了约?
那家伙还吻了她的足踝……如此亲密的举动,他以为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能做。
闯了两次红灯,终於,到达她家门前。
车停住的一刻,他的冲动随之止住。
深深地调整呼吸,他不要她看到自己没有风度的模样,猜疑就是对她不信任,他不要她觉得自己是个心胸狭窄的男人。
虽然对方是严明辉,他还是选择相信她,爱她,就应该信她,否则,除了一颗包容她的心,他在她眼中还有什么优势呢?
他不是她的初恋情人,不是她思念多年的人,他们相处的时间如此短暂。他没有严明辉的英俊,没有他的蒲洒和才华,要得到她的爱,只能保持沉默。
躲在车窗后,看见她笑意盈盈地抱著小蛋塔步下台阶,完全没有看见近在咫尺的他。
严明辉出现了,仿佛投在绿叶上的晨曦,清爽如风的感觉,别说女孩子,就连他这个男人也不得不被吸去目光。
终於明白,为什么她会那样迷恋他……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端木佟怔愣地坐著,始终没有勇气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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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回到一年前,他藏进属於自己的小屋,与世隔绝,像乌龟躲进只属於自己的壳。
已经吩咐手下要全力以赴保护她的安全,盯著严明辉,没有自己在场,她也应该性命无忧。
肩上的伤口本已愈合,那日开快车动作过大,无意中又撞裂了它,鲜血直流,不过,他不想上医院,只想找个地立,自己舔平伤口。
砰──忽然一声巨响,紧锁的门被人大力撞开,他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大哥?"
冷峻的容颜随著他的清醒而逐渐清晰,端木弦飞带著一丝怒意,坐到他的床边。
"听说你的驾照被吊销了?"
大哥严厉的语气一向让他害怕,端木佟顿时像个认错的小男孩低下头,"那天……车开得太快,员警抄下我的车牌。"
"不能开车,还当什么保镖!"
端木弦飞拉开柜子,似乎想找出干净衣衫扔给他,一看之下,却蹙起眉。
"你自己说,这里哪件不是脏衣服?"
满柜子乱糟糟的,男性的浓烈气息迎面扑采,放眼整间屋子,如同堆放杂货的仓库。端木佟向来懒惰,加上此时正失意,更加无心清扫。
"你手上拿的那件比较干净。"他痞痞一笑。
"我现在叫人送几件新衣服过来,"端木弦飞瞪视眼前漫不经心的笑脸,"再敢这样,我马上派你去英国受训。"
"不!"去了英国,他就看不到她了,除了伤心,还要饱受相思的折磨。
虽然,现在也是避而不见,但知道她就在不远的地方,会让他稍稍放心。
"真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端木弦飞喝斥,"她说过不要你了?她踉严明辉旧爱复燃了?什么都没发生,你倒自己躲起来了!这样做,白白替他俩制造相处的机会!"
的确,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可是,忆起她在严明辉面前璀璨耀眼的笑容,他就没有办法释怀。
明明告诫自己要宽容大量,不能胡乱猜疑,然而,有爱情就有嫉妒,若能无动於衷,就不是爱了。
他忽然变成胆小鬼,只想躲起来,怕她找到他、说她后悔了。
严明辉是他心中无形的压力,只要想一想她从前的痴情,就让他觉得自己会不战而败,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领略到这种陷人爱情深渊的痛苦滋味。
"或者,你可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端木弦飞提议。
"不!"
告诉她,她的心上人是凶手?她会伤心欲绝吗?
他宁可自己在这儿饱受折磨,也不要让她难过,否则,怎么算真的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