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还是感激和敬仰?端木佟宁可她感情的重心偏向后者。
他心中难免嫉妒,在她说到"爱"的时候,而且,这个"爱"字说得那样重。
"为什么那时你们没有在一起呢?我听说,你在那部片子得奖后不久,忽然宣布出国留学……"
"因为……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同学。有一天,她兴高采烈地送来喜帖,说她要结婚了。我真心诚意地祝福她,给她买礼物,陪她试婚纱,却发现……新郎原来是他。"
端木佟听到这话已然吃惊不已,可以想像,当年她目睹这一事实的时候,是怎样的震撼。
"其实还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呢,"她涩涩地笑了,"我的好朋友跟我说,她一见到明辉就非常喜欢,她怕争不过我,就主动跟他……发生了关系,因为怀孕,明辉不得不负起责任……她要我原谅她、同情她……可是,又有谁来体谅我的感受?又有谁知道我那时候的心里好难过,整晚睡不著……"
"嘘,不要说了,我懂。"不忍看她再受往事的折磨,端木佟一把将她搂紧,点著她的唇制止她往下说。
"她就是蛋塔的母亲……"她没有停,因为停不下来,"为了这件事,我没办法再待在国内,於是宣布暂时息影到海外念书……谁知她竟忽然去世了,明辉写信给我,说他又欠了笔赌债,但带著蛋塔逃债很不方便……"
"所以你又回来了,主动照顾蛋塔,等待流浪的他?"
她点点头,泪终於如泉涌般流下,"我为什么要爱上他……爱他真的好辛苦、好痛苦……可不可以有一种药,让我把他忘记?"
他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让人遗忘爱情的药,但他知道,有一种药可以止爱情的痛。
这药,应该对她有效,那就是亲吻!
轻轻覆上她的唇,温柔地吮吸,缓缓吻掉她的伤心,她像是习惯了这种安慰,不再有前两次的怔愣,反而主动伸手攀上他的肩,身体像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柔情,微微往后一斜,整个人倒在绵软的床上。
醉红浮於双颊上,散乱湿漉的长发如瀑布般铺在她的身下,玲珑的身段勾出优美的卧姿。
端木佟望著这一幅图画,忽然觉得心头一烫,有暖流在全身上下窜动,被这道暖流驱使著,他的双手大胆了起来,在嘴舌纠缠的同时,探入她的浴袍内。
浴袍只系著一条带子,轻轻一解,全然散开,顿时她闪亮的肌肤全然展露在他眼前。
"颖,你好美……"情不自禁地赞叹,端木佟再也管束不住自己,将吻移下吮住她的乳尖。
外面的暴雨仍没有停,敲打著窗□与屋顶,一片喧嚣,幽暗的房内仿佛密叶遮日的原始森林,诱发出两人最原始的欲望,完全不理外头的世界。
他的唇舌激狂吮吸的同时,手重重地揉著她胸前的绵软,逼出她的呻吟。
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感情生活如一张白纸的她,不知该如何应付,只能听从身体的反应回抱他。
"颖,我可以吗?"
接下来的动作不是亲吻那么简单,他不敢冒冒失失地侵犯。
她没有回答,小手轻轻抚上他宽阔的胸,抚得他浑身欲火蔓延,几乎发出一声低吼。
不知怎么,端木佟心中升起怜惜,立刻舒缓她的痛苦,给她最大的欢愉……
这不是他的第一次,是他最快乐的一次,身体冲上沸点的刹那,他紧紧地拥著她,在两人的喘息中,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不知道雨是否停了,两个原本来此避雨的人,完全忘记初衷,相拥而眠。
这一觉,是他一年多以来第一次没有恶梦纠缠的睡眠,不如,她是否也如此?
第七章
戏快拍完了。
这是否意味著他俩即将分离。
他心里怀著一丝妄想,希望那个凶手永远不要出现,这样他俩便可以相处久一点……可是,如果凶手永远不出现,就表示她不会再有危险,大哥迟早要把他调回去。
现在,他俩的关系有点怪,既没有许下天长地久两相斯守的诺言,又会偶尔上上床。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像吸毒一般会上瘾。
小蛋塔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床会被巨人叔叔压垮了,因为,每当他睡熟后,巨人叔叔便会悄悄溜出房间,去压他妈咪的床。
自那日从宾馆回来后,他俩就一直沉浸在尴尬的气氛中、彼此互看一眼都会脸红,话语更加说不出口,吐出的字都会变调。
夜静了,小鬼睡了,他佯装上厕所,通过灯光幽暗的走廊,其实是怀著侥幸想见她一面。
她的门紧锁,连门下的光线都没了,他暗叹一口气,以为自己在自作多情。
忽然,门被打开,门里门外的人同时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彼此,紧张的脸才释放出舒缓的颜色,一个默契的眼神,他握住了她微微抬起的手,进入她的禁地。
原来,她也想见他……
从此,他俩成了床伴关系,直到这部戏即将拍完。
不是不想要求她的一辈子,但她心里仍有那束蓝紫鸢尾花的影子,她会点头答应他的要求吗?他不想让她为难。
今天是最后一场戏,戏中的凶手会现形,但他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似乎枪声响起的时候,他和她的一切也随之结束。
他算是她的地下情夫吗?如果光明正大地牵著她的手走进片场,不如她会不会挣脱……
指尖微颤,在触到她柔荑的一刻,又猛然闪开。
呵,他还是没有胆量。
这个时候,真该向那些花花公子学两招,无奈看似风流潇洒的他,在关键的时候,竟变成了呆头鹅。
床都上了,还不敢牵手吗?
牵手跟上床是截然不同的,后者只是不负责任的情欲,前者则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含意。男人都有情欲,但与子偕老……他相信很多人不敢轻易尝试。
"今天拍最后一场戏,剧本我还没看到呢,"他握拳搁在嘴边轻咳,强行制止指尖的不老实,"有点紧张。"
"不用怕,还有一整个上午给你准备,如果到时忘了台词,我可以帮你。"
"张导干么搞得这么神秘,故弄玄虚。"欲求不满的端木佟,把气出在导演身上。
"哈哈,就是要保持神秘感,然后好拍下你们惊愕的表情。"
"到底谁是凶手?你知道吗?"
"我?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关风颖眼睛笑得弯弯的,僻出柔荑,扳开他紧握的拳,"怎么咳嗽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感冒了?"
"当然不是。"他暧昧地一眨眼,"昨天晚上,我们穿得一样少,如果感冒,你也该染上才对。"
"我有你当被子,睡得暖暖的,才不会哩!"她像小女孩般嘟嘟嘴。
爱情能让人返老还童,这话不假,他俩最近都活泼了许多。
爱情?她真能给他?心里甜滋滋的,理智上还是不敢相信。
调笑两句,猛地忆起这里是光天化日之下,片场门口人来人往,他俩居然公然在此说著肉麻的话,若被人听去,后果不堪设想。
"爱丽丝!"做贼的人常被逮个正著,已有人瞪大眼睛,亲自上前打探,"早呀!最近你好像总是能在路上遇见阿佟,然后一起上班,呵呵……好巧哦。"
碰巧遇见?只有猪头才会这样猜!
不过,端木佟并没有机会将这得罪人的话语说出口,有人代答,挽救了他与同事之间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