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蕾!」一见到她,李春丽分外眼红,竖起八字浓眉,狠狠瞪她。
初蕾被她吓了好大一跳,好一会儿才惊魂甫定,勉强打招呼。「春丽姊。」
「这么早妳在这里干么?」李春丽狐疑地打量她身上的制服打扮。「妳一个晚上没回去吗?」
「我……呃,不是的!」急忙摇头。「我今天上早班,刚刚才来。」
「早班也不用这么早吧?你们又不像我们客房清洁部需要提早来待命。」
「我……呃,昨天晚上失眠,反正也睡不着,我就想干脆早点来上班。」初蕾强自镇定地编借口。「春丽姊,不好意思,我要回更衣室拿点东西,妳去忙妳的吧。」想溜走。
「站住!」李春丽可不轻易放过她。
她僵着身子回过头。「有事吗?」
「妳既然闲闲没事,就帮忙把十六楼的几间办公室扫一扫,最近大家都忙,已经好几天没清了。一
初蕾睁大眼。「要我去……打扫办公室?」
「怎么?妳不愿意?」李春丽斜睨她。
「我--」她好不容易才溜出十六楼,竟然又要回去?
以为她想推事,李春丽抢先一步开口。「虽然妳现在不是我们客房清洁部的,但好歹我也带过妳半年,说来也算前辈,请妳帮个小忙有这么困难吗?」
「不是这样的。」她苦笑着否认。「我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
「只是怎样?」李春丽颐指气使地打断她,冷冰冰的眼神大有「妳胆敢不给我面子,看我怎么叫妳主管教训妳」的威胁之意。
初蕾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好吧,我上去打扫。」
「扫干净点!我待会儿上去检查。」李春丽践践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初蕾叹息,认命地推了一车清洁用具上楼,从董事长办公室开始打扫。
快速地整理完几间主管办公室后,她坐倒在会议室的座椅上,让腰酸背痛的身子稍稍歇会儿,几分钟后,她站起身,却不小心撞上桌脚,她痛得尖呼一声,蹲下来揉脚。
「妳在这里干么?」突如其来的嗓音吓她一跳。
她回过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程昱鸿。他看起来十足刚起床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衬衫也没扎进长裤里,裸露出健美的胸膛。
初蕾不禁脸红心跳。这个男人怎能连这副乱七八糟的模样都如此性感?
「早……早啊。」她尴尬地打招呼。
「妳在干么?」
「我在打扫。」
「打扫?」他皱眉,语气带着类似自尊受损的愠怒。「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打扫办公室比我还重要吗?」
她一愣。
「再说妳现在又不是清洁部的人,谁叫妳来扫的?」
「我只是帮忙。」她小小声地解释。
「帮忙?」他眉头皱得更紧。不用说,这傻丫头肯定又是被欺负了。「妳这笨蛋!干么人家叫妳做什么就做什么,妳不懂得拒绝吗?」
「反正我也没事……」
「那又怎样?这不是妳分内的工作。」
「没关系啦,董事长……」
「不要叫我董事长。」他责怪地瞪她一眼。「我昨晚不是说了吗?叫我的名字。」
「喔。」她脸颊更热了,紧张地拐着腿站起来。
他注意到她不自然的姿势,忙冲过来。「怎么了?扭伤脚了吗?」
「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到。」
「撞到了?」他蹲下来,抚摸她小腿查看伤势。「很痛吗?」
「没、没什么啦,你别碰我。」她羞赧地躲开。
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很不高兴她的疏远,索性起身拦腰抱起她。
「喂--你干什么?!」她着急地挣扎,口袋里的项链因而滑落。「啊,我的链子!」
「链子?」他一把将她放在沙发上,走回原处捡回那条嵌着金锁片的项链。
「这就是我昨天扯断的那一条吧?不好意思。」
「没关系。」她伸手想抢回来。
他却拿高了项链,瞇起眼,端详雕成玫瑰花蕾状的金锁片,锁片上还刻着「初蕾」两个字。「原来这上面刻着妳的名字。」
「对啊。」她再次想抢。「还给我。」
「干么这么紧张兮兮的,借我多看一下会怎样?」他不悦地侧过身,就是不让她拿回去。「瞧妳这么宝贝的样子,该不会是哪个男人送给妳的吧?」嗓音里浸着浓浓的酸味。
嗄,他说啥?她怔怔看着他纠结成一团的俊脸。他在吃醋?
「给我从实招来,这链子谁给妳的?」星眸霸道地锁住她。
她心脏怦怦跳。「是我……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啦!」她瞋道。
他呆了呆。「亲生父母?」
「我两岁那年就让人给领养了,是我的养父母抚养我长大的。」她幽幽解释。
「我从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领养机构提供的资料也是假的,所以这个金锁片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它可能是我找到亲生父母的唯一线索。」
「原来如此。」明白金锁片对她的重要性后,他更抱歉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扯断的。」
「没关系,我到珠宝店请人修一修就好了。」
他将金锁片递还给她,看着她珍而重之地放回口袋里。「所以刚刚打电话来的是妳养母喽?」
「你说什么?」她惊异地睁圆眼。
「哪,妳忘了把手机拿走。」他掏出搁在衬衫口袋里的手机,还给她。「刚刚妳妈打电话来。」
「我妈打来……你接了我的手机?!」她倒吸口气,不敢相信。
他居然还坦然点头。
老天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气炸了,整张脸刷白。「你太过分了!」
「嘿,我不是故意的。」难得见她生气,他不禁有些慌,忙解释道:「那时我还在半睡半醒之间,不小心就接起来了。」
「你!」她瞪他,又气又无奈,又不知如何是好。「你跟我妈说了什么?她很生气吗?天哪!我完了!妈肯定要骂死我了!」
「妳不必那么担心,初蕾。」他安慰她。「妳妈没生气。」
「什么?」她疑惑地瞥向他。
「她只是很礼貌地间我打算怎么办。」他低声道,俊唇微微浮现笑意。
初蕾再次倒抽口气,玉手紧张地抚住喉咙。「那你怎么说?」
「当然是跟她说我会负责。」他理所当然似的说道。
「你会……负责?你、你、你疯了吗?」她惊愕地指着他。
「为什么这样说?」剑眉一拧。她的反应与他想象的大不相同。「妳不相信我?」
「我……我才不需要你负责!」她激烈地抗议,好似他的承诺给她带来多大的侮辱。「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昨天晚上是你情我愿,谁也不必对谁负责。」
「哦?是吗?」他哼道,重重坐上沙发。
她惊跳一下,忙挪动身子,与他保持距离。
他靠近,她移开,来回数次,他终于怒了,咆哮出声:「梁初蕾!妳现在是在躲瘟疫吗?我有那么可怕吗?!」
她沈默不语。
「妳说话啊!」他转过她秀颜,强迫她直视他。「妳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她白着脸,眸底闪过挣扎。「我只是不希望你被迫答应我妈什么,我从没妄想过要和你交往什么的,我只是……只是……」别过头,她倔强又哀伤地咬着下唇。「昨天晚上是我自愿的。」
「我知道。」他放软了口气,她微微颤动着、楚楚可怜的眼睫令他一阵心疼。「我也不是被迫答应妳妈什么,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