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推测。”他提醒她,别对此事轻易下定论。
“那还有呢?我们手边的证据很少,怎麽控告他们!”她显得忧心忡忡。
去了一趟台北与铁工厂,什麽资料都没有取得,对替姑丈讨回公道,根本无济於事。
而来到这里,于氏似乎有恃无恐的已找人进驻,俨然将这个地方视为于氏的,他们可以随意运用,再也与丁家无关。
事实也是如此,于氏手里握有的抵押契约,是谁也否认不了的。
不需要经过法官判决,谁也知道她这场官司不必打了。
“这正是于氏惯用的手法!他们行事一向不留把柄,所以他们坏事做尽,却没有人拿他们有办法。”若非此次意外弄出人命,恐怕于氏根本不会派人跟了家私下谈和解的事。
但很明显的,丁家就算拒绝,对于氏并无影响,他们照样开始整修工厂。
“那我们就这麽算了吗?”丁薇涓失控地大喊,深怕楼于杰就此放弃,那她该怎麽办?
“嘘……”他掩住她的嘴,温软的唇瓣熨烫了他的掌心,一个心念触动,他赶紧收手。
对於无预警、突来的电流感,楼于杰是陌生的,他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改口道:“当然不!我们先回事务所再说吧!”
“真的不会?你别骗我!”
刚才那一个碰触,丁薇涓心上的某处也被触动了,但是他的飞快逃避,教她只得抑止住自己的反应,用忽略的态度去处理它。
“我骗你并没有好处呀!再说,我想抓于氏的把柄很久了,如果没有你这个案子,他们还可能犯下更多的案子。还有,就可靠的消息指出,负责人准备参选进入立法院,要是让他黑白两道通吃,不知还有多少人受害!”
“真的?”她讶异,伤天害理的人若是如此得意,那世间岂有公平可言?
楼于杰点头,“所以这个案子会是个很大的挑战。”
“你很喜欢接受挑战?”她直问。不知怎地,听他这麽说,她真的放下心了。
他的肯定可比任何抑制心情的药物来得有效,她并未因为他的自我、骄傲而感到厌恶,相反地,她对他有著激赏。
在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她所没有的自信与能耐,暗自地吸引著她。
“当然!”他笑得自信,十足地有把握可以打败任何他想挑战的事。 ·
不过,对於这个案情还有很多疑点待厘清,对她,他的心中也有矛盾。
他该对她据实以告吗?
抑或是不该告诉她太多,免得抱持的希望过大,失落感反而更大!
不知该如何解释的,他十分在意她的心情。
她的每一个表情与讶异的言语,都将影响著他的判断,而正是他所担心的。一个好的律师是不会被任何情绪或感觉所影响,他却为此困扰。
“楼于杰,你是不是还有什麽发现?”她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在凝神注视著她片刻之後,他才缓道:“没有。”
“真的没有吗?”丁薇涓感觉到明明有什麽,但他似乎不愿意承认。
“真的没有。”他讶异著她的敏锐,通常他的心思不会让别人看出来,她却可以,因为她拥有那母性的敏锐,还是他在无意间泄露了什麽?
他竟然对她没有设防?
或者是说他不知该如何对她设下心防!
“楼于杰,如果有什麽发现,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要知道平反有没有希望。”
她殷切地要求。
自从发现了他是她能够信赖的人之後,她几乎把希望全放在他的身上了,如果他不愿意对她说实话,她不知道事情会变得怎麽样,自己又该怎麽办?
他对她的重要性已经超过她的掌握了。
“我会的。”他谨慎地应道,将车子驶离现场,往事务所而去。
然而若有所思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铁工厂里有人看到他们在附近徘徊很久,升起了疑心。
在他们走後,那人还机警地记下了车牌号码,并马上骑了机车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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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欧洲古世纪贵族宫廷设计的大厅里,此时站著一排黑衣人,全都以恭敬的态度看著坐在昂贵沙发上的主子。“老大,现在我们该怎麽办?”
“浑蛋,这种小事还来问我?到底你们是杀手还是我是杀手?”于氏企业负责人于佰吼道,粗俗的模样与这华丽、气派的空间完全不搭调。
“是……”
“这事如果能‘搓汤圆’搓掉那是最好,若不行,再杀一个有这麽困难吗?”
反正杀一个也是杀,他不介意他们再多杀几个。否则,养这群饭桶有个屁用!
“是……”
“是是是,就知道是,多用点脑子,少让我在这里发火。”
“是,呃……知道了,老大。”
“知道了还不快去监视他们行动!”他又吼道,一口气喝退了数名手下。
这人呐,若不心狠手辣,怎麽能平安度过这一生?所以,他总是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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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先生!”
“楼先生,你回来了?你的桌上有一份判决书喔!”
“楼先生,早上有几个委托人打电话找你哦!”
楼于杰和丁薇涓才走进杰生事务所,迎面而来的招呼和报告就接连不断,足见他平日事务的繁忙。
她抬头看向楼于杰,只见他谨慎的面容未变,一一答覆回应,并未见迟疑在他脸上停留,足见他的脑子清楚分明,每个案子都在他的记忆之中,教她惊讶连连。
“我以为你是负责人!”她突然说道。
“我是呀!只不过更享受著当律师的乐趣。”他可没有因为自己是老板,就把事情全交给底下的人去做,相反地,他乐在钻研法律与辩论。
“所以你也接案子、上法院?!这样不嫌累吗?”
“这麽说好了,你若当上面包店的老板,从此就不做面包了吗?”他反问,笑睇著她。
“当然不……我懂了。”她听明白了。
难怪他会接下案子,全是体内不安份的因子在作祟,就跟她一样。
他莞尔,眼底满溢著对她的激赏。
他引领著她走进他的办公室,在进入之前,门口左侧摆著一张办公桌,坐著一位身穿浅灰色套装的艳丽美女。
当她看到楼于杰之际,急忙恭敬地站起。“楼先生……这位是?”
“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她是丁薇涓小姐,是新案子的委托人,薇涓,她是我的秘书施玲崴。”
“施小姐。”丁薇涓先打了声招呼,体内同时升起了防卫,只因她看来是如此干练、精明,还有那散发出来的锐利气势教人无从忽略。
但她不明白,对於一个初识的人,她怎麽会有这麽大的敌意?好似、好似她抢走了她什麽东西……
敏锐的感官这麽告诉她,她不禁偎向楼于杰,好似他是她的避风港般,那下意识的举动,在此刻,谁都没有察觉到怪异……
“你好。”她凌厉的目光匆匆地扫了丁薇涓一眼之後转向楼于杰,显然那一声招呼只是敷衍。
“楼先生,资料都整理好了,还有你昨天一父办的起诉书我也写好,搁在你桌上了,还有……”施玲崴自顾自地说著许多只有相关人员才听得懂的话,刻意拉开丁薇涓与楼于杰的距离。
丁薇涓察觉到了,她的谈话有点示威的意味。
“我相信这些事情你都有能力处理,另外,我跟薇涓有案子要研究,暂时别把电话接进来,薇涓,你先进去。”楼于杰截住施玲葳的话,推开办公室的门让她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