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脸色微变了。“这……这是?”
祝问天长叹了声。“刀郎,事到如今,你就老实的招认了吧!大哥在此向你保证,不论如何,都会保你一命,只要你把藏宝图交出来。”
“胡说,寒大爷没有杀人夺宝,你到底要我们说多少遍?”小楼拉著寒衣的手。“我们走,别理他们!”
铁老爷子道:“想走,得先问过我们!”
“你留我们下来做什么?包吃包住吗?那也得瞧我们愿不愿意。”小楼叫道。
“小娃儿胡扯!”铁老爷子不再理她,怒问寒衣。“还不快把藏宝图交出来!”
当今武林流传著大大小小的宝藏,其中最大规模且据传最完整的是在南岳衡山上的宝藏,据说历代武林盟主代代相传的藏宝图上,才有记载宝藏的确实位置。
上代武林盟主在继位之时,便发下豪语要将宝藏全部挖掘出来,但天不从人愿,他不到五十岁就因病去世了,留下藏宝图给大弟子展子觉。此后,展子觉便宣布退出江湖,在济州城落脚转行当商人,很多人都说,展子觉之所以在一夕之间成为大富翁,是因为他终於完成先师的遗愿,将宝藏挖掘出来了,
“交什么?寒大爷才不希罕什么藏宝图,他自己的钱就已经多到花都花不完了。”
小楼这无心之语,刚好证实了大家心里的猜测。若不是已经找到宝藏,浪迹江湖的绝色刀郎哪来的钱财?
铁老爷子高声叫道:“把他们都抓起来!”
沉默已久的寒衣开口了,眼神直视著祝问天。“不关她的事,大哥。”
“刀郎可是在拜托为兄?”祝问天问道。
“是,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伤害小楼。”寒衣温吞的道。
“好,为兄依你。”祝问天允诺。
“多谢。”寒衣道声谢,然后站到众人面前,朗声的道:“在我踏入展家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有藏宝图一事,我也不明白已经失去的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各位相信我,我会在一个月内找出凶手向各位交代。”
“你就是凶手,还要到哪里去找凶手?”有人叫道。
“就是嘛,若让你再逍遥一个月,武林正义何在?”
“万一你又跑去退隐了,那还能找谁算帐?”
祝问天背手缓步向前。“刀郎,众怒难犯,我看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美丽的凤眼低垂,轻轻的叹息了。“连大哥都不了解我,这武林还有知我之人吗?”
祝问天神情一变。“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可还记得小弟当年退隐前,最后一次的秉烛夜谈?”寒衣那双如水晶般澄澈的美眸由温润转为冰寒。
“最后那夜?嗯,我还记得那是在洞庭湖上,你一直执意要退出江湖,而我劝你别冲动行事,武林中还是有很多事是需要你的……”温馨的回忆让祝问天的眼神一软。
寒衣点点头,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他毫无畏惧。
“我本就视刀剑如无物,会拿著薄刀冰刀,是因为师父的命令。我原本便不打算带刀行走江湖,那夜既已决定要退出江湖,刀对我就更没有必要了。”抬眸凝视著祝问天的神情,美丽的脸庞更加严肃了。
“你……你……”祝问天也想起来了,心里一慌,连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一阵狂放的笑声从屋内传来,毒气还未全部散尽,只能靠随后追来的黑衣跟班搀扶的封云帝苍白著一张俊脸,听到他们先前的对话,忍不住笑道:“这小子总算发威了,我还以为他是不会生气的。”
小楼听得有些莫名其妙,采出头望向屋内问道:“你的毒好啦?”
“呸、呸,什么我的毒?”封云帝往门边一站,气势很是吓人。“是哪个王八蛋给你爷爷下毒的,给我站出来!”
“龙主,我们正在缉凶,请你……”认出他的人正想要他别搅局。
“呸!我说他那温吞的模样像是凶手吗?”封云帝哼声道。
没有理会这边的喧闹,寒衣深沉的凝视著祝问天。
“若按照我的意思,薄刀冰刀那晚就已经被我毁了,是你不赞成我毁刀,力劝我把刀留下,我拗不过你,所以把刀藏入洞庭湖底。”
说到这里,寒衣又忍不住叹息了,凝视了他许久,才缓慢言道:“这些年来,我再也没有回去,也没有把那事放在心上,不过我始终明白,那地方只有你知我知。”
“原来你才是杀人凶手!”小楼终於明白了。哈,敢诬陷她的大爷,真是不知死活!想到此,她的态度就更不屑了。“亏你在这边说得义正辞严的,还假仁假义的要当人家大哥,你这种话讲得出来,我还真听不下去了说!”
祝问天不理会小楼的奚落。“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是不能证明什么,不过我著实遗憾相交多年的你竟也不懂我。”
“寒衣,我当年就已经劝过你别退出江湖的。”是你逼我,若是我们一起携手啸傲江湖,就不会有反目成仇的这一天了。
“人各有志。”寒衣淡淡的笑了起来。“我当年也已经明白告诉你了,我既已离开就绝不会回头。”
众人听到这里,心下不禁疑惑起来。铁老爷子问道:“祝大侠,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可否请你解释清楚?”
“还不明白吗?”小楼嗤道:“寒大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当年他就已经弃刀,把薄刀冰刀藏在洞庭湖底,而那个时候只有他和祝问天知道藏刀的地方;这几年寒大爷不用刀也没再回去过,但此时刀却在此出现还被当成杀人工具,那杀人的是谁,不就已经很清楚了?”
这些人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真笨!
“祝问天,难道是你?”铁老爷子一惊。
祝问天早在群情激动之前,就想永远封住这女子的嘴,见她的头稍微探出寒衣的身子,连忙五指成爪,锁定她的咽喉部位出手。
寒衣深知他的个性,在他一出手之际,就抢先一步格开他的攻势,两人一来一往间,交手不下数十招。这时祝问天已不再掩饰,招招都是杀招,想尽快解决眼前乱局;而寒衣仍心存旧日之情,只守不攻。
“好不要脸!杀人的还喊冤!”小楼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外晃了一圈,兀自在旁边喊话。
封云帝笑道:“你省省吧,闪远点看好戏,别当你大爷的绊脚石。”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爷会输?”
“放百来个心吧,绝色刀郎也不是让人喊假的,他现在虽然是只守不攻,但你瞧瞧,攻势猛烈的祝问天也拿他没办法,这样下去,可有的打了。”封云帝很愉快的解释著。
小楼怀疑的瞧著两人倏来倏去的身影,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怎么没人要帮他呢?”她是知道自己下帮倒忙就偷笑了,所以老早就闪在一边,只不过这样打下去可也不是办法。
这话可就提醒了封云帝,他钦点著身后那群黑衣跟班。“你、你,你们两人留下,其他的人全部上前帮忙。”
“是。”
有阎罗门人的帮忙,僵持不下的战局果然起了很大的转变,祝问天在将要落败之际,眼角瞥到一旁跟封云帝边聊天边关切战局的小楼;心念一动,他抓著一个黑衣人抛向寒衣,阻去他的视线,薄刀冰刀一划,逼退了封云帝,将小楼拉到自己身前。
“小楼!”寒衣心中大惊,待要上前时,已经被抵在小楼脖子上的大刀喝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