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当谭力衡在面对外界的时候,他还是一贯的表现出浪荡不羁的姿态,无知的人才会对他有所误解跟扭曲,而聪明的人却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只晓得他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连续推动几个企划案的劳累,谭力衡常常三餐不定时,挑灯夜战不说,不吃饭是常有的事,胃痛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
每回胃痛的时候,谭力衡都习惯躺在这张床上,让乖巧柔顺的傅雪瑶在一旁伺候着,她手巧心也巧,照顾得他无微不至,她像个天使般守在他身边,胃里的妖怪看见天使就怕。
他不认为这是种依赖,他只是习惯她的伺候罢了!可现在胃里的妖精正翻云覆浪的厉害,天使却不见人影。
该死的胃痛!该死的傅雪瑶!谭力衡的俊脸因胃痛而泛白,他咬着牙忍痛,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呜咽声有丝从齿间流泻,像是在求救,可他不承认。
先生回来了?
傅雪瑶看着玄关上的两只一正一反的皮鞋,她蹲下来将皮鞋放进鞋柜里摆好,然后踩着雀跃的脚步进门。
“先生?”傅雪瑶走进客厅,看到他的房间透出灯光,她走向他的房间。
谭力衡背对着她侧身躺着,他脸上布满了汗珠,此刻英俊的五官正扭曲着。
“先生,你回来啦!”傅雪瑶推开半敞的房门,看着他的背影正微微抽搐,她走过去一看,“先生?!你又胃痛了对不对?”
“废话!”谭力衡勉强睁开眼瞪她,他都在她面前犯胃痛,她应该最了解他这毛病的不是吗?
“吃胃药了没?”傅雪瑶扯下颈上的围巾,坐在床沿问道。
“上次的药吃完了,我买不到你买的那种。”谭力衡摇摇头。平常都是傅雪瑶帮他买的药,他根本没有去注意是哪一家的药、什么药名,忍着痛跑了几间药房,跟老板比手划脚却找不到平常吃的那种药,谭力衡火了也不买了,便跑回傅雪瑶这里来。
“你一定是去西药房,我买的是中药。”傅雪瑶看他苍白的俊脸,一颗心纠着发疼。“平常要你去看医生你又不去,只好买中药让你好好调理身体,可是中药是要长期慢慢的调养,你又不定时回来,还好上个礼拜去逛市场的时候抓了几帖药……”
“你说够了没?我现在胃很痛!”谭力衡竖着眉斥道。
傅雪瑶像往常一样伸手替他解开纽扣,脱下他的衬衫想让他舒服一点,可是这回在看到他浑厚结实的胸膛时,她的胸口竟不由自主的一阵热,她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天的情形,先生是不是也看到了她柔软丰满的胸脯呢?
谭力衡此刻正闭上眼,咬着牙努力忍着痛,因此他没看见傅雷瑶泛红的脸颊,他任由她的小手轻轻褪去他的衣衫,她的手指会不在意地触碰到他的绷紧的皮肤,被她指尖划过的毛孔顿时洞张,痛楚一点一点地飞了出去。
她是怎么回事?像个色女似的对着先生的胸膛脸红心跳。傅雪瑶猛地摇摇头,赶紧跳下床,走了出去。
她有几个要好的女性朋友,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常听她们谈论自己的男朋友,傅雪瑶虽然没有经验,可是她也听过男女间的销魂事,她们总是说女人为爱而性,如果真爱一个男人会渴望他、会想要跟他做爱,她从前是有迷迷糊糊的想过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先生,但是那还是基于感恩的心态,可是现在她却觉得体内有股欲望在作祟似的……她渴望先生的触碰吗?
傅雪瑶心不在焉的拿着药进房,她罪恶感的低下头,不敢再像从前那样眸光无邪的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瞧,她将药包跟装满水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先生,吃药了。”
“嗯……”谭力衡勉强坐起身,他吞下药,一股作气的把水喝光。
天呐!傅雪瑶看到有道小小的水流自他的唇瓣溢出,盈盈的滑过那坚毅的下颌,然后来到有力的胸膛,那水珠在隆起的胸肌上闪着光,形成一副好诱人的画面……傅雪瑶抚着悸动不已的胸口,她好想……好想在那古铜色的胸膛上烙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唇印!
“我、我去煮一些东西给你吃!”傅雪瑶赶紧转身跑了出去,她怕再待下去自己真会干出那不知羞耻的举动。
谭力衡望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看起来像在逃命。
第五章
傅雪瑶自责的在厨房里切切煮煮,不是一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不然就是把白糖当盐放入粥里面。
她在干什么?她究竟在干什么?就像在思春……什么就像,根本就是在思春!
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胃痛渐渐平缓下来,谭力衡听到从厨房傅来一声声铿铿锵锵的声音,他走下床,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傅雪瑶赶紧把掉在地上的锅子捡起来,本来要煮咸粥给先生吃的,可是加入糖以后咸粥变甜粥了。
“你在干什么?”谭力衡看着她手忙脚乱的身影问道,傅雪瑶在厨房里一向得心应手,现在她是哪根筋不对劲?
“啊?!没……没有啊!”傅雪瑶看到谭力衡又裸着胸膛站在她眼前,血液又轰地全往脸上冲。谭力衡现在没多少心思研究她的脸红,事实上,他也很少花费心思去在乎她的情绪,他走进厨房,看着正在冒烟的锅子,为了看一份企划案,他好像有两天没好好吃过一餐了吧!
胃痛过以后,他肚子好饿,谭力衡拿起一支汤勺子,舀了一匙热粥吃。
“先生……”傅雪瑶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把热粥送进口中。
“这是什么东西?”又甜又咸的怪味道。
“我不小心把糖当盐加进去了!”傅雪瑶很抱歉的看着他。
谭力衡摇了摇头,脾气被刚才的胃痛消磨殆尽,他放下汤匙,也没怪她。“快煮些东西给我吃,我肚子很饿。”
“好。”傅雪瑶看着他走出厨房的背影,只希望他待会出现在她眼前时能穿上衣服。
谭力衡洗过澡后换了一套干净的休闲服出来,这着实让傅雪瑶松了一口气。
在他的允许下,傅雪瑶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他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饭。
他觉得好舒服,和方才被胃痛折磨的惨况相比,谭力衡觉得此刻身心舒畅。
嘴里吃着暖呼呼的清粥小菜,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难怪他胃痛时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因为只有傅雪瑶能帮他赶走在胃里兴风作浪的妖怪。
鼻子里闻到清爽宜人的衣服香味,他喜欢闻这种洗衣精的味道,有时候会挟带一点点漂白水味,可是闻起来很干净,谭力衡喜欢穿傅雪瑶洗过的衣服,所以他总会叫佣人把衣服带来这里给她洗,就算是出差,他也不会给饭店的服务人员洗,他宁愿拖着一箱脏衣服回国,因为他穿惯了傅雪瑶洗的衣服。
这不是一种依赖,谭力衡再一次这么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习惯,他习惯了博雪瑶的伺候。
不能否认,谭力衡能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憩息,在他忙碌的高飞了一阵子之后,他会停在这里休息,对他而言这里是个家,还是个中途的休息站?他不知道,惟一能感受到的是,在这里可以全然安心的休憩,不去想、不去做、不去争,这里是喧嚣的台北里隐没的幽静竹林,所有劳累的细胞可以在这里注入新的空气。
傅雪瑶吹干了头发走出来,她也刚洗完操,她出来想看看谭力衡用完餐了没,她可以收拾碗盘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