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薇火红着脸,双颊正以高温燎烧,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她可以想像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只狡狯的黑豹,衔着成功获得的猎物,高傲又得意的笑着,脑海里正盘算着该如何宰杀嘴里的战利品。
“你的脸好烫……”范礼鸿修长的手指轻刷她持续加温的脸颊,他在她耳边吐气。“怎么会那么烫呢?”
“还不是你搞的!”把她的心跳搞得像刚跑过八百公尺,脸颊像被熨斗烫过一样火烫,他还敢说这种不负责任的鬼话,
“我?”他扬高声音。“我有那个本事吗?我还以为你只会对你的剑羽哥脸红心跳耶!”,从他的声音听得出来他相当得意,周诗薇的脚向下狠狠一踩,可是被他轻易躲开,她不甘心又再踩,然后他双脚又再闪过,手还是紧紧圈着她不放,两个人就像在跳恰恰。未几,她就气喘呼呼的倚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与她完全背道而驰的平缓心跳,她忘了因为他的强吻找他算账,也忘了叫他该放开紧搂着她不放的双手。
“可恶的男人……”
“这似乎成了你给我的专有名词。”
“难道不是吗?你总是这样强迫女人就范。”
“你就范了吗?”他颇感兴趣的问。
她从没被男人如此紧紧拥抱过。“我又不是花痴!”他的胸膛还真不赖,硬硬的、暖暖的,让人心安,好像只要被他这样抱着,就算天崩地裂她也会安然无恙……哼,就是这么好,所以那些女人才缠着他不放!想到就让人生气!“放开我啦,”
“不要!让我多抱一下。”范礼鸿把脸埋进她细细的颈项,呼吸的热气张狂的喷在她细致的肌肤。
“为什么我要让你抱?”她停止了扭动。
“你不想让我抱,干么三更半夜溜进我房里?”他的问话掺进了笑意。
“你少做白日梦,我是因为……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都怪那个让她站不住脚的吻!“我是要你去帮我开秦素素的门锁啦!”周诗薇用手扳起一直往她颈项猛钻的男人脸庞。
“诗薇妹妹,我虽然风流却不下流。”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周诗薇没好气的说。“我刚刚看见剑羽哥走进秦素素房间,可是门锁起来了,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你去帮我把门打开,就像你那天开我房间的门一样。”
“一个男人三更半夜摸进女人房间,除了那件事能做什么?”他语气暧昧的说。
“不会的!”周诗薇迅速否认。“剑羽哥不是像你这种急色鬼,他才不会——”
“为什么不会?”范礼鸿双臂收束得更紧,让她娇美的躯体更贴向自己,说话的语调已少了方才的快意,而多了几分僵硬。
“嗯!喂!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啦!”
“男人跟女人就是那么回事,你不知道吗?他爱秦素素,所以想跟她上床,借由肌肤的碰触来更确定他们的爱情,诗薇,你怎么这么傻,当男人爱上女人,他有义务让女人在高潮时刻欢叫,而履行义务的原动力是面对着爱人胴体时,体内那股比地狱之火还要灼烈的渴望!”
“不!他们还这么的年轻,秦素素才十六,跟我同年啊……他们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她的身体在他怀中发抖。
“诗薇,是谁说过十六岁为什么就不能懂得爱情?现在由我来说,十六岁的身体为什么不能为欲望发烧?”
他的话震动了她眼泪的闸门。“我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不允许!剑羽哥是我的!是我的!”周诗薇在他的双臂之中哭闹。“范礼鸿,你帮我,帮我阻止他们……呜……怎么可以这样……剑羽哥怎么可以这样,他从来就没牵过我的手,但是他现在居然……用从没牵过我的手去抚摸秦素素衣衫下的每一寸肌肤!”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范礼鸿放开双手,倒退几步,背倚在墙上。
他说话的声音好冷。“为什么?”从火变成冰,不消一秒钟,顿失范礼鸿的拥抱,让她觉得自己在瞬间掉入冰库。
“因为没有人可以左右仇剑羽,更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插手另一个人的爱情!”
“不要!不要!不要!”周诗薇在他面前又哭又吼,但是范礼鸿依旧沉默,她来找他帮忙,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她一直以为他是站在她这边的啊!
“诗薇,放开剑羽也放开你,这样你才能获得自由跟快乐。”范礼鸿仍旧站在黑暗里,他想拥抱她,让她在他怀里平静,可是猛一发现,为什么他会萌生这样的念头,想把诗薇狠狠的抱在怀中,想大声的对她吼:别再想仇剑羽!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脏颤抖,诗薇好可怕,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居然有这样可怕的力量,让他飞扬天际的心顿时掉落在冰冷的深壑,令心脏像发冷似的抖个不停。
“我不要,范礼鸿,我不希罕你,我刚刚是傻了才会想来找你帮忙!”周诗薇冲出房间,直往楼下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
第七章
“开门!”周诗薇愤力的敲打房门。“秦素素,开门!”
夜半三更,周诗薇疯狂吵闹的行动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秦素素穿着睡衣来开门,乌黑的发丝微湿,颊上的红潮正浓,来开门的她还微喘着气。
“诗薇,这么晚了,有事吗?”
周诗薇二话不说,拿起手上的水果刀,一步一步逼近她——
“啊——”秦素素颤抖的向后退。
“我恨你,你抢走我最喜欢的剑羽哥!”周诗薇清丽的五官痛苦扭曲,她手里拿着刀,追着秦素素跑。
“不!”秦素素脸色瞬间由红转白,惊吓万分的在房里闪躲。
原先躲在浴室里的仇剑羽雷擎电掣的闪出身来,冲向疯狂的周诗薇,护卫在秦素素身前,伸出手轻而易举的就夺走周诗薇手中的刀,奋臂用力的将她推到墙上,把锐利的刀锋架在她白皙的颈子上!
所有的人皆围在房外看得胆战心惊,范礼鸿看到周诗薇被抵在墙上,那把亮晃晃的刀子就在她颈项前闪着冷芒,他咽了一口口水,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未经思考便迈开步伐快步走进秦素素房里。
“周诗薇,我受够你了!”仇剑羽一双眼睛根本没有人该有的温度,他说话的声音比撒旦的还冷。
许是伤心欲绝吧!她根本就不害怕,“当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被偷走,死还有什么可惧怕的?”那凄冷的模样就像临死前的塞内卡,昔日心爱的学生也是罗马皇帝的尼禄,逼着他拿刀割开自己的血管,塞内卡没有丝毫的犹豫跟反抗。
“我从未融入你的生命里,对我而言,生命里最重要的全部就是素素,你要杀她就等于是杀我,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了!”仇剑羽眯紧眼睛,那杀人的锋芒跟刀上的冷光两相辉映。
“放开她!”有道跟他同样冷的声音在仇剑羽身后响起。
周诗薇看向他身后的男人,死寂的眸心起了一阵波动,他不是准备遗弃她了吗?他不是准备倒戈了吗?她真是痛恨这个虚伪的男人,把她丢入地狱里,又试着像个救世者对她伸出援手。
“她必须得到教训。”仇剑羽头也不回的说。
“如果你敢伤害她,”范礼鸿揪着秦素素的长发,走近书桌,抽出笔筒里一支黑色细尾的雕刻刀,也依样画葫芦的把尖锐的刀缝抵在她细白的脖子上。“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知道,惟有这个方法才能逼盛怒中的仇剑羽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