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廉听了她的话居然点了点头,“是,我也认为这个方法不好。当时我等不及想接近你——这是一场赌博,看来……我压错地方了。”
是认输吗?参叶不懂,还是戒备着。
柳建廉突然道:“参叶,其实没有我所说的录象带,我是骗你的。”
“还有必要撒谎?现在骗我太晚了吧。你那么清楚我取走镜子的过程。”如果不是看过录象,他怎么会那么清楚盗窃全过程?
“那是我用另一种方法得知的。参叶,我实际上没有任何可以威胁你的法码。”柳建廉诚恳的说道:“我们立刻去镜台楼,你马上就可以知道那里并没有监视器。”
参叶楞了一下,“那么是你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柳建廉笑了:“你和同学又没有大声预谋过,人那么多,有谁可以证明你们偷的,仅仅凭推理吗?”
参叶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了一份忐忑不安,“你为什么又坦诚一切?以为我不会去实地求证?柳建廉,别耍我。”
“不,”柳建廉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我只是突然认识到你说的没错,如果我手上有你的把柄,你永远不会接受我的。”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就算是我主动坦白的奖赏。”他喝了口茶道:“你试着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交往几个月,看看能不能接受我?”
参叶立刻道:“如果我不接受你呢?”
柳建廉重重的放下杯子:“我爱你,参叶。而爱情,是需要冒险精神的。”
爱?参叶楞了一下,“你又在表白吗?我不会动心的。”
“只要你的心不为别人所动就好。”柳建廉有些黯然的说。
参叶,你就真的是我永远的镜中花,水中月吗?他在心中默默的问自己,也该是为自己的鲁莽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美大的校园内,那树枫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校园内流窜着。
“离映,你有没有看见参叶?”眼尖的认出一位和参叶同班的女生,他立刻摆出阳光少年的笑脸来钓人。
“那……那同学?”被点名的女孩果然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你认识我?”
“我见过你嘛,何况你长的这么可爱?对可爱的女孩我一向有好记性。”调笑几句,他又回到原来的话题,“离映,有没有看见参叶那没良心的女人呢?”
离映吃吃的笑,“你怎么说参叶同学没良心?”
良心?那丫头知道良心两个字怎么写吗?那树枫在心底暗骂,脸上却还是一脸阳光灿烂:“只有她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啦。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有没有见过她?”
离映掩着唇直笑,看来是被他逗乐了。“在……在第三画室啦。天,你好好玩啊。难怪……大家都喜欢你。”参叶同学在全校师生中可只理会他一个人啊,居然说连他也没被参叶放在眼里过?
“我只要可爱的女孩喜欢就好了。”那树枫顽皮的抛了个媚眼给她,“离映,下次你们班有活动,你要叫我哦。”他尤其强调了‘你’这个词。
“不会让参叶叫你啊?”离映俏皮的嘟嘟嘴。
“你们班不止参叶一个女生吧,”那树枫眨眨眼,“我比较偏爱可爱的女孩。”
“我也偏爱老实的男生。”
“咦?我们不合?不会吧。”那树枫哀叫。
“我们是不合。”
这时,离映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的指指他的身后:“参叶在你后面。”方才说话的是参叶啦。
……,这次第,怎一个惨字了得?那树枫僵硬的转过身、僵硬的露出笑容:“参叶啊?”
趁这个机会,离映飞快的溜走了。
参叶抱胸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叹道:“我一直以为你还没胆子动到我身边,……看来是我低估你的色胆包天了。”
“良性交往没有害处吧?”
参叶白了他一眼:“走,我们上画室去谈。”
那树枫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后,猜测着她的心情好坏:但愿她没有处在低潮期。
走进画室,一幅未画完的大型油画出现在他面前,风格是……抽象?
一室的低气压,再加上参叶一动不动的站在油画前的样子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参叶果然心情不好,这下惨了,那树枫有大哭一场的欲望。
参叶一手握着刮刀,一手托着调色盘,地上散落着一团团沾满油彩的废纸。很合适拍照或画画的镜头,那树枫本能的举起双手取景,却对上她转过来的双眼。
“遇上瓶颈了?”难怪脾气阴阳怪气的。
参叶一言不发的让开,示意他上前来诊断一下症结在何处。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画不下去了,而不同于上一次的是……这幅画还未完成。
她为此才离开画室出去透气的,想不到会遇上他勾引人家。
那树枫拿起一张搁在椅子上的纸:“这是什么?”好可怕的写生。
“梦,又一个梦。”参叶拉开窗帘,用双手把头发全拔到的脑后,“不知为什么,就是画不下去了,……明明已经把握住这种感觉了啊。”
阳光斜射在她脸上,映出了一脸的迷惘和恼怒。参叶的脸型一直很完美,略略有些细长的眼睛在眼角处向上微翘,长长的睫毛有如画好的眼影一样落在上面,映得她棕色的眸子分外美丽。那树枫的手一松,那张可怕的尸体写生落在了地上。
第一次,他想画她,处于瓶颈处的她多么真实而吸引人的视线,对自己能力极限的不甘显现出其不凡的生命力和斗争心。
整幅油画都差不多完成了,只有在画布中央偏左的位置缺了一块盘子大的色彩,十分的不协调。
“画不出就别画,硬要下笔会毁掉一幅作品。”上次,他看得出画完成了,这次也看得出没画完。不同的是这回他也看不出欠缺何处。
“当场画完多好?”全是柳建廉的错。参叶死也不会承认她的思绪全被另一件事扰乱着。
那树枫则站在画前嘀咕:“怎么你最近一做梦就画啊?”
“有灵感啊。”参叶耸耸肩。“现在没了。”
“看开点,这种事总会遇上的。”那树枫一面劝导,一面却巴望着她别进步的太快。
“我不想遇上!”参叶瞪着他,“我讨厌这种事。”自觉有些过分,她又低下头,然后问:“柳建廉的事查的如何?”
那树枫苦笑,“我托认识的朋友去查了,要有进一步的消息至少一周。目前只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假的。”
“我去过周家钨的镜台楼了。”参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去了周家钨?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果然在周家钨?”
“对,和柳建廉一起。”参叶斜睨着他紧张的神色,笑道:“并没发生什么。”
“大小姐,有你怎么办?”真是任性的女人。
“怎么办?看着办喽,他人长得不错,估计也没什么怪癖。”
没怪癖才怪了,正常人会一见面就提出交往的要求?尤其是在查案的背景下。此刻,那树枫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日的所做所为。
“身拟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你在背诗?”想提高他的文化素养?找错人了吧。
“镜台楼取自这两首诗,本是周家钨上过去有过的众多寺庙中一座的藏经楼,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现在暂时做为民间收藏的博物馆,但本身的建筑风格却很独特,受到当地政府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