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我这么好。”安奈雅掩住小脸说,他的温情总是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偎近,但她不行也无法轻松自在的偎于他怀中。“我最讨厌你了,最讨厌你了,不要再来接近我,我讨厌你听到没?”
“安……”阎伦轻吐气,舒畅心中那窒碍的难受感觉。
“讨厌你!”仿佛用了全数精神及力气的嘶喊出声,安奈雅盯着眼前神情受创的他,心里的愧疚更是深沉,严重的让她跌落谷底。“不要再来打扰我,回去过你无忧无虑的生活吧,我不像你,我必须要赚钱养活自己,所以别再来阻碍我。”不忍看他那痛楚的神情,她的心家被撕扯般难受。
阎伦吐不出任何一句话,直到她的小嘴吐出两个宇,又将他带向另一层痛苦的境界。
“再、见。”安奈雅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毅然离去。她奔至化妆间才放声大哭,自己好过分、好过分,怎么会对他说出那么绝的话?她变了,变得不快乐,是因为他的关系吗?谁来告诉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忽地,她痛恨起那肮脏可憎的五百万,都是金钱惹的祸,都是五百万的错,她原本可以快快乐乐的摆她的地摊,过着恬淡优闲的生活……
五百万呵五百万,真是害惨她了。
“伦,你最近有点不正常。”阎火逼视着笑容有些黯淡的阎伦,因是双胞胎的关系,所以对彼此的情绪起伏感受相当敏锐,连带自己也会受到对方的影响而变化。“妈的,你振作点好不好,连我的心情也跟着恶劣起来。”他真看不过阎伦那死气沉沉的模样,还有那个一点生气也没有的笑容,看了他真的很想扁人。
阎伦淡淡轻轻的瞥了他一眼道:“去陪小野吧,我想自己冷静冷静。”
“好吧。”阎火担忧的看了阎伦一眼,尔后还是放心不下的说道:“伦,如果有事情不要憋在心里,有必要时找我帮忙,知道吗?”拍了拍哥哥的双肩,见阎伦投给他一抹无关紧要的笑容,他这才放心的离去。
阎伦盯着如沐春风的阎火,心中为弟弟感到欣慰,弟弟最近正陷入热恋中,真羡煞了他这个依然单身的人……脑中忽地浮现安奈雅巧笑情兮的甜美娇容,他露出
一抹苦笑,看外头刮着飓风、下着雷雨,他轻叹,这次的台风来得有些强势,灾情恐怕相当严重吧。
喟叹之际,身旁的电话忽地响起,他慵懒的接起话筒,“喂!”
林雨洁好不容易查询到他的电话,焦急的口吻中透露出一道松了口气的意味,“阎老板吗?我是林雨洁,我现在人在台中,无法赶回去,可不可以麻烦你替我去照顾一下小雅?她最怕台风天了,可怜的她现在一定怕到哭了吧,可以吗?”
“好。”阎伦眉头一下也不皱的允诺,立刻挂上电话,飞也似的由书桌抽屉中抽出安奈雅的资料,便下楼开车,顺着资料上的地址驶去,他心急如焚,脑子突地涌起安奈雅脆弱不堪一击的泪颜,他心一揪紧,便猛踩油门快速驶去,经过一阵困难的行驶后,很快的便到达了她居住的公寓前。将车子停好,他下车迎着狂风雷雨走入公寓内。
而在公寓内,安奈雅瑟缩着身子,听着那狂妄的风声在窗边呼啸,划破宁静的空气而形成一道仿佛鬼魂哭号的凄厉叫喊,她抖颤的捂住双耳,拒绝恐惧的黑暗身影一点一滴侵蚀着她……尔后,她仿佛听到了一阵杂杳的脚步声,是恶魔吗?恶魔来迎接她了?还是雨洁?不、不可能,雨洁人在台中,无法赶回来。
天,谁来救救她?
“叮——咚——”
突然,数声按铃声吓坏了安奈雅,她往墙角缩去,蓦地,屋内的灯光乍时全数消匿,停电了。耳边传来阵阵拍门声让她濒临崩溃的放声尖叫,“不要、不要!”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她?从小她就最骇怕台风夜,讨厌那吓人的雷电声响及那肆无忌惮的雨势不断打起可怕的节奏,还有那可怕的风声。“不要、不要!”
阎伦见她迟迟不来应门,便以门边的铁丝开启这扇铁门进入。“没事了。”轻柔的将不断发颤的安奈雅拥人怀,安抚着她失措的灵魂,他心疼怜惜的捧起她的脸颊道:“安,是我啊,是我,不要怕,我是阎伦。”盯着怀中不断拒绝睁开双眸及持续摇首的她,他嘴一抿,猛然低首撷取她的唇瓣,感觉到她唇瓣的冰冷、干涩,他便不断的以自己的温热湿润平抚她的不安。
安奈雅绶缓的睁眼,在黑暗中看见眼前那双温和的瞳眸,她的防备便立即卸下,纤细的双臂勾住他的颈项,不停的哭喊,“我好怕、好怕……都没有人来陪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嘛……”恐惧退去之后,一涌而上的是无限的埋怨及娇嗔。
阎伦失笑出声,“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会害怕?”
“那你干么来?”安奈雅赌气的脱口而出,为自己的懦弱感到气恼,为什么她总是三番两次在他面前展现最不坚强的一面,
“看来我并不受欢迎,我走好了。”他沉下脸,眸中的促狭却十分显着。起身欲离去时,衣角立即被她扯住,他无奈的喟叹问道:“你到底要我留下呢?还是要我走?”
“当然……”她声如蚊蚋的道:“是要你留下喽。”可恶、可恶、可恶,安奈雅,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阎伦莞尔,坐下身子想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无情的推拒,“怎么啦?这么可靠坚毅的港湾给你栖息不要吗?”她的拒绝及保持距离让他沉下脸,阴阴的目光射向毫不知情他已发怒的安奈雅,他抿紧唇,吝于再绽出笑容及展现温柔。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行了。”安奈雅没有察觉到他发怒,正襟危坐的坐于他身旁。窗外的风声似乎愈刮愈大,她观了眼身旁噤若寒蝉的他,绞扭着手指头;雨势好像也愈来愈大,她再观了眼身旁冷硬且不再温柔的他,扁起嘴想,雷声好像愈来愈近耶……雷公是不是要惩罚她对他的恶劣态度所以要劈她?如坐针毡的她冷汗直冒,终究,她拗不过心中那根深蒂固的惧怕,于是撇撇嘴,缓缓移向他温暖的怀中说:“喂……好像你这边的确比较安全耶。”
阎伦不置可否的扬眉,“是吗?”他往后挪动,不让她偎近他的胸膛。
不让她靠?安奈雅噘起朱唇,没关系,她不希罕;小气、小气、小气!在心中咒骂他不下数百次后,一阵巨大的雷响骤然响于天际,仿佛就打落于她的头顶似的,她快速钻进他怀中,不停的打着哆嗦说:“哇,雷公要劈我啦……好可怕……”又是一记轰隆隆的巨大雷响,窗户被震得仍余波荡漾的闪动着。
感到她那死搂着他腰肢的力道如此坚决,阎伦满足的笑开了,好似这整个世界她惟一能依恃的只有他而已。“放心,雷公劈不到你的。”他柔声安慰着怀中颤巍巍的她。
“骗人!”露出一双充满畏惧之意的圆眸,强大的雨势及呼啸而过的风声又再次教安奈雅缩回他怀中,“雷公要劈我……外面的鬼也一直在哭、一直哭……好可怕、好可怕。”
她像个小孩子似的,他轻轻揉搓着她柔软的发丝说:“我在这,没人敢欺负你。”掬起她的脸庞,看向她那晶亮澄澈的水灵圆眸,他忍不住吻上她的娇腻芳唇,许久后,他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鼻息浅促的轻依偎于她的右肩上,让她舒适的靠于他的胸膛上休憩,“你真这么骇怕?这七、八月份正是台风季哩,往后我可要常常来当你的可靠臂弯喽。”想至此,他不可抑的咧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