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燕安不回答他的话,易志风试著越过她看向半掩的房门。
「那个陈先生呢?」
余燕安回头看了没有动静的屋内一眼,静静地走了出来将门关上,不发一言地走向电梯。
易志风不解地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臂。「安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对你怎么样了?」
沉默的摇了摇头,余燕安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但易志风仍然拉著她不让她走。
「那你怎么会哭成这样?是不是他……」
眼看易志风又将出言不逊,余燕安愤怒地瞪视他一眼,然後忿忿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不理他又继续走。
易志风追了上来将她挡住。「你倒是开口说话啊,安安,你不要什么话都不说,你知不知道我多心急呀?先是我按了那么久的门铃都没人来开门,然後你出来的时候又是满脸泪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姓陈的……」
再也忍不住了,余燕安在易志风的胸口重重的推了一把,发火的说:「你不要这样说他,他是个君子,不准污蔑他。」
「污蔑他?那你为什么哭成这样?」
电梯来了,她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回头对跟在她身後的易志风说:「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易志风挺直魁梧的身躯,一脸阴沉的望著余燕安。「你说这不关我的事?虽然我只是住在你家,但是我从没将自己当成是外人,你还说不关我的事?」见余燕安的脸上浮现—丝悔意,他更得寸进尺的问:「今天一大早你跑到哪儿去了?我整天不停的找你,你知道吗?」
一提到早上的事,余燕安的悔意消失了,她别过脸去不看他的脸,冷冷的问:「你找我干什么?」
易志风心中的怒火冒得更盛了,看著余燕安执拗的侧影,他用力的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强迫她看著他。
「安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大早没看到你,连余妈妈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门的。打电话到你公司,只知道有一位先生帮你请了假。到处找不到那个姓陈的,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
余燕安定定的看著易志风,他脸上有掩不住的忧心。但是想到他昨晚的那席话,她的心就无法温暖起来。故意将下巴抬高,她不以为然的问:「担心什么?我那么大一个人了,人家还能将我怎样?」
大声的倒抽一口气,易志风不相信的看著余燕安那一脸一看就知道是强装出来的故作从容的表情。
「你是跟那个姓陈的一起失踪的,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他又没对我怎么样。」
「没对你怎么样?你怎么还说这种话?一个女孩子天还没亮就跟著一个男人到他住的地方,你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吗?如果……」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是指责自己很随便,自怜的念头突然袭进余燕安的心里。这所有的一切……是谁?该怪谁?恶狠狠地瞪了易志风一眼。她也知道还好陈宏明是个君子,要不然……可是自己今天会天还没亮就出来、会晕倒、会发生这么多事,还不全是因为你!
想到这里,眼泪又快要流下来,她一脸委屈的说:「就说没怎么样了,哪里还有如果。」
易志风气急败坏的说:「安安,你真是猪脑袋,随随便便就跟男人去他家,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兽性大发时是很可怕的?你都没有—点概念吗?」
「没有。」她睁著一双泪眼望著他。
他的气愤一下子全消散了,轻叹口气,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轻声地问:「你真的没事吧,嗯?」
电梯中的两人不再作声。
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余燕安轻轻闭上双眼,一行清泪又悄悄地自眼角滑落,她在心里下了个痛苦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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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的望了余铁雄一眼,叶淑芬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著余燕安。
「安安,你的身体都还没好呢,为什么急著要到奶奶家?」
「妈,我又没生病,只是最近一直觉得很累,而且我最多只去奶奶家住—、两个月就回来了。」她心旷气和的看著有些激动的叶淑芬,「你不是—直希望我有空时去奶奶家走走,陪陪奶奶吗?」
「可是……这不一样呀!」叶淑芬急切地说。
「有什么不—样?」
叶淑芬摇摇头没有接腔,不知道现在提出心中的疑问是否适时。
那天易志风将她从陈宏明家接回来後,余燕安总是有意无意地避著易志风,而易志风则是百般地想讨好余燕安却苦无机会。他们两人间的怪异气氛,让余家夫妇确定了先前怀疑的一些事,只是这双小儿女的感情事,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插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直到今天,余燕安趁著易志风不在时,对父母提出了这个决定。
一直不动声色的余铁雄—开口就直问到事情的核心。
「安安,你是不是想逃避什么?」
余燕安的一颗心顿时被揪紧,吸了吸鼻子,苦笑道:「爸,你的观察力总是那么敏锐。」
「不,是我没尽到责任。」余铁雄将手中的烟捻熄,低吁了口气。「我应该在事情刚发生时就制止,早知道它会让你那么痛苦,我当初就该阻止的。」
「爸,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并不能保护我—辈子啊。」
「但是……」余铁雄欲言又止的扯动嘴角,但没再说下去。
给了父母一个放心的笑,余燕安轻轻地挽起叶淑芬的手。
「妈,就让我去陪陪奶奶一段时间,好不好?爸最近不是也想退休了?」拉过父亲的手,余燕安将三人的手相叠在一起。「要不,等爸爸的时间挪出来,你们也去新竹住个几天,我们不就可以好好地跟奶奶聚聚?」
「安安,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跟你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吧,你先到奶奶家住个几天,放松心情的休个假。」余铁雄安抚地拍了拍叶淑芬的肩,「你也别太担心安安,她那么大—个人了,该怎么做她自己心里有数。」
叶淑芬无条地叹口气,耸耸肩不再作声。
「那你公司方面怎么处理?」余铁雄接著问。
父母的默许和支持让余燕安心头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当她作下这个离开台中一阵子的决定时,她最担心的就是父母这—关过不了,因为她从小到大从不曾离开家那么久的时间。
「我已经向公司办好留职停薪,只是交接工作还需要个几天。」说著,余燕安像是赔不是似的拉著叶淑芬的臂膀,娇嗔的说:「妈,我又不是说走就走,还是会在家待个几天,看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上去给奶奶,你可以准备一下。」
虽然女儿要离家一阵子已成定局,但叶淑芬还是不太赞成的喃喃:「要不然等身体好一些再去也不迟。去到奶奶家,伯伯、婶婶都忙自己的事,到时候谁来照顾你?真是的,说自己长大了,做事情还这么随性……」
「妈。」无奈地低喊—声,余燕安向父亲使了个求救的眼色。
余铁雄会意地说:「淑芬,就让安安出去走走也好。何况她长那么大了,一直都是待在家里没出去外头看看,这次上新竹好歹还有伯父、叔叔照应,让她出去瞧瞧也好。」
感谢地对父亲眨了眨眼,余燕安打铁趁热地继续说:「对啊,妈,我再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老早成为土包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