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古贞贞那么久了,柯竞方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她对某些事物的热中心态。
说到她这个女人,可真是大奇葩一个。
她可以绞尽脑汁花一整天的工夫去想些点子来搞怪,很贼的使出全身伎俩让身边的朋友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但她也会蠢得搜光了全身的钢板去救济那些一看就知道是敛财的骗子。
基本上来说,她这个人生性迷糊但却又爱捣蛋滋事,或许也可以说,麻烦事特别容易找上她。可是不管尝过了多少次教训,她仍是好此不疲的继续乐在教训中,尤其最令人惊骇的是,她生平最最最热爱的一件事,就是四下去逞一时之勇,然后给自己惹来一身的臭麻烦。
更惹人讨厌的是,就是她常常会拖一些无辜的人下水,老天,她惹来的一身骚关他这个旁人什么鸟事嘛,他是上辈子犯了什么错,欠了她什么债不成。难道喜欢上她妹妹也是一种错吗?
为了倾慕的爱爱妹妹,而任她予取予求的压榨了这么多年,柯竞方觉得自己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咳、咳……对不起,跩妹,容我打个岔,我记得好像任何人随便一个眼神都可以轻易的让你发毛耶,”望着她说上千遍也不厌倦的高昂兴致,柯竞方很没良心的向她泼去一大加仑的冰水。
每回她那几个架式十足的哥哥们分别南下、北上的出巡到台中来时,她不都是惊慌失措的就像只丧家犬。
连古贞贞爱爱,她的妹妹,他的小梦中情人,只要不荀言笑的绷起脸,在她面前咳上那么一声,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将古贞贞的胆子给吓跑了,而古贞贞爱爱才不过是芳华一十八的小姑娘一个呢!
瞪大了眼,古贞贞干干的陪笑一声,“嘿、嘿……”真讨厌,阿方尽说些她无法反驳的实话。“他真的是很不一样啦。”谁都知道,她的勇气就像是子弹列车一样,总是在她的生命中快速的疾驰而去,害她留都留不住。
“是吗?有多不一样?”他的眼神里毫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怀疑,“依我看,他八成只有跟你哥哥一样酷罢了,我说得对吗?”
自认识她的那一天起,柯竞方就深刻的悟透了一件事,古贞贞是个披上了虎皮的小花豹,说话恰归恰,但本质上还是胆怯的猫科骨头,标准的纸老豹一只。
认识古贞贞,进而共同赁屋而居的这些年里,他见到她最神勇的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就是他们初识的那一天。
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大一新生,同时相中了学校园墙告示板上的一张纸,一张写着吉屋出租的红纸条。
起先,他们都没有意会到对方的存在,只是专注的打量着告示板上头纷纷乱乱的张贴广告。对于没有注意到她,柯竞方觉得自己的迟钝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在那个美女如云的校园里,只要是男人置身其中,没有一个不是看得目不暇给的沉醉在其中,谁会注意到自己身边站了个瘦巴巴的丑丫头?
但她竟然没注意到他,柯竞方至今还有些匪夷所思的怀疑她的视力是否真如她所说的正常?!
一个身高一八八公分,体型雄壮威武,长相出众的大帅哥耶,由此可见,她有多没眼光。
然后,他们愈移愈近、愈移愈近,直到两双眼睛的视线同时瞧见了那张红纸条,也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与莫名其妙打心底泛起的威胁性。他们试图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杵在看板前的对方,接着就不够而同的疾伸出手去撕下那张纸条。
结局挺惨的。
古贞贞撕去了那张红只条的上半截,而下半截落在他的大手中。
两双年轻的眼眸中冒着怒火互瞪着对方,以及对方手中的纸张,并试图以眼神逼对方交出手中的另一半,但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的坚持了几分钟后,彼此的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两只拿着纸条的手不发一言的凑在一起,将纸条的字展现出来。
上头写的各项条件都很令他们满意,惟一的缺点,是纸条上没有写明要男的还是女的,但这不成问题,他们打了通电话,将决定权交给素未谋面的房东。
房东要男的,她弃权。
房东要女的,他弃权。
在等待电话接通时,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好决定胜负的方式。
结果,房东……男女不拘。
而且要租房子,可以,但必须租下整层的小公寓,这是房东笑嘻嘻的在电话另一端补充说明的。
所以,他们只再对望了一眼,就合租了红纸条上的那间小公寓,然后又爱又恨又诅咒的住在一起,连都快毕业了也不曾想过要各自搬离。他跟她,再加上偶尔会跑来打游击插花借宿的丘小晚,三个人常常搞得整间屋子乒乒乓乓的热闹透了。
“他是像阿翰哥还是阿翌哥?”古贞贞的几个哥哥兵团的成员里,柯竞方最最最欣赏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说起古千翰跟古千翌,他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他们又能打、又能说,文武双全外,还有一张醉死人不偿命的国际牌大众情人的“Face,合该是生来让女人爱慕而的。
古贞贞千津跟古贞贞千森不是不好,只是一个像是恐怖分子,另一个又总是森冷着一张冰死人的脸,平时连一些国民外交的手段都不屑进行,真是让人一见就却步不前。
“你不相信我的话?”古贞贞的脸塌了下来。
“对。”柯竞方回答得坚决又果断。
一张嘟成小圆形的嘴翘得更高了,古贞贞很火大他竟然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可偏偏又无法开口叫那个藏进屋子里的绝版冰人出来做“见证”——哪有偷儿主动唤出主人来捉贼的。
“待会儿……如果你……他一定……真的是很冷感的男人……”结巴了半天,这几句牛头不怎么对得上马嘴的话,硬生生的被古贞贞给挤出齿缝。
“他冷感?”柯竞方掀动了唇片。
“对、对。”总算,阿方看来是有些相信了,古贞贞心头舒服了些。
“你试过?”他暧昧的眼神直抛向她。
“试过?”古贞贞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迎视着他的促狭,他是什么意思?“什么试过?”
“没试过人家的……嗯,功夫,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很冷感的男人。”
“功夫……你……”瞪着他愈显暖味与取笑的贼脸,古贞贞的脸在忽白了几秒后,逐渐被羞人的热气及怒火给烘上了嫣红。
柯竞方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奇怪,而且……还这么的一语双关了?
一接触到赫连铎微眯的眼神,赫连锋那张冷削的脸绷了起来,并习惯性的皱起了浓眉。
“怎么啦?”
“我们有客人。”将头微微的往院子的方向一撇,赫连铎粗犷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好似有人翻墙偷闯进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般。
“客人?”赫连锋几个大步就跨到桌边,低俯下身跟弟弟一起望着那萤幕,“是她!”
那个喜欢吊嗓子吵死人的聒噪女人。
自道场出来时,他就已经发现了她跟另一个家伙鬼鬼祟祟锁着他的踪影,但他懒得甩他们,也不想费事去追究他们的目的,但没料到他们会那么不死心的追到家里,而且还翻墙进来。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赫连锋都没什么兴趣知道,不过,他们不该进犯到他家。
“认识的人?”赫连铎的眼神有些变了,变得阴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