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同意让韩道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一周至少五天,一天至少八个小时,因为她的神经会紧绷得很、厉、害。
她摸不清他的意向,也搞不懂他的心思。阔别之后两次见面,他总是忽冷怱热,好像想搞暧昧,又好像没有,她跟不上他的反应,只能被他耍得团团转。
她讨厌这种状况,她已经习惯、也喜欢握有主控权。
「我以为你会自己开车上下班。」果然,下一秒,他就转移话题。
转就转!她傲然地道。「美女是不用自己开车的。」
「为什么?」
「自贬身价。」
「什么意思?」他感兴趣地问。
「连开车都自己来,岂不是没有让异性大献殷勤的机会?」她赌气说道。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开车她学不来!她除了在实验室里很行之外,其它事,她也会有学习障碍,她又不是全方位天才!
他觉得这话题很有得聊。「请问到现在为止,有多少人对你献殷勤过?」
她突然胀红了脸。
「十个?五个?」他故意问。「没有半个?」
「关你什么事!」她简直是暴怒。
会嗔会恼会跳脚的陶风颖,对他而言还是新鲜又陌生的,但深具吸引力,他喜欢看她眼中跃动的小小火花。
「看来,你并不是太讲究独立自主的现代新女性。依我说,如果你想让男人对你献殷勤,最好先收敛一下气焰。」
她一听,立刻翻脸。
「会被我的气焰吓走的男人,没胆!我也不希罕。」她悍然说道。
她梦想中的完美男人是会用热情如狂的吻打断她的喋喋不休,然后把她扛在肩上进房间的超级硬汉,可不是一听到她大小声就缩在墙角抖啊抖的小男人。
他叹息,勾勾手指,硬把她勾到面前。
「那你一定、一定,千万、千万要珍惜我。」
「为什么?」她像受到催眠似的,傻傻地与他鼻尖碰鼻尖。
「因为——」啾一声,他啄了下她的嘴唇。「我是不会被你吓走的。」
「韩道辰,你竟然又——」又偷吻她!
「反正你刚刚咬着唇,唇膏都花了,既然要补妆,让我亲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他拍拍她的头,一副没啥大不了的模样。
她想掐死他、她真的想掐死他!就为了他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该死的男人,他就不能用更慎重的态度来吻她吗……慢着!她在想什么?她又不要他的吻,那只会让她头昏脑胀,脑浆像被烹成一锅浆糊!
「对了,请你务必赏给我大献殷勤的机会,让我送你上下班。放心,虽然你就像一匹未经驯服的野马,但我真的不会被你吓跑。」
说完,他悠然地踩下油门,往停车格开去。
野马?
该死的韩道辰,他居然用「野马」来形容她?他不想活了!
风颖必须全力克制,才能维持优雅的脚步,走向研究大楼。唯有在确认进出身分,刷过芯片感应卡的时候,那又重又快的力道才泄漏了她的愤怒。
太好了,既然他把她比喻为「野马」,就该知道,野马的腿蹄有多大的杀伤力。正巧,她有很多双高跟鞋,每一双都是「危险武器」,他要是不怕死,只管来找她麻烦好了!
第四章
「康诺生物医学研究中心」是国内难得一见的研究机构。
首先,它很小。
它不是政府机关的单位,也不是企业集团培养的尖兵,「康诺」就是「康诺」,到目前为止,只属于白恕横教授与那批研究人员。
其次,它对研究人员的聘任制度,坚持的正是日渐消失的「终生雇用制」。
这是因为从事研究工作本来就耗时费日。「康诺」走的是生物医学路线,势必得通过实验室研究、动物实验、人体实验等层层关卡,才能有结果。
如果没有完善的待遇,专业人才只会把「康诺」当作跳板,短暂停留,再另择良木而栖:留不住人才的下场,就是对研究技术的累积,造成可怕的断层。
既然「康诺」有发展性,打算永绩经营,白教授又寻到国外资金的挹注,为了确保每个环节运作正当,一个有魄力的执行长是迫切所需。
于是,韩道辰从国外被挖角回来。
就职第一周,他都在研究中心内部游走,用眼睛记录他所看到的一切。
他只发问,不表示意见,没有惺惺作态,也不玩「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把戏。这一着棋,让原有的人员对于形如空降部队的他戒心减低。
韩道辰坐在私人办公室里,看着厚厚的资料,在脑海中思索先前看到的一切,一手握着笔,随时记下memo。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韩执行长,你好。」话筒里传来白禹铨带笑的声音。
他没好气。「有什么事?」
「只是想问问你目前的工作进度。」兼闲扯淡而已。
「据我观察,『康诺』的运作并没有问题。当初白教授延揽的人才,年纪都在二十五至三十五岁之间,这个年龄层的人最有干劲,也正待大展拳脚。」
「他们应该能做好分内之事,而我目前要做的,就分短期任务与长程目标。」
长程目标?「听起来好像很有计划,你打算长期接下这个职位?」
韩道辰不语。
他已经决定要不计一切将小颖拐回他的身边,既然小颖将被「康诺」终生雇用,那他当然也不会轻言离开。
「嗯!」他以一个轻哼,代替回答。
「那我会转告我伯父。老实说,他对你很赞赏呢!居然只是现个身,也能把他的爱徒激得当场发飙,真是不容易!」白禹铨顿了一下。「他老人家要我问你,你跟陶风颖有过什么瞹昧?如果不是太『那个』的事,她反应不会那么激烈——」
「无聊。」他反手把电话挂了,继续手边的计划。
「康诺」的长程目标就是扩大规模,但不能急躁,必须像涟漪,一圈一圈慢慢往外扩张,就眼实验室的研究一样,刻不容缓、却又必须耐心进行。
但是,另一方面,关于短期任务,他就必须加紧脚步。
因为……危险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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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嗤啪嗤、啪嗤啪嗤!」
午休时间,讨论室外传来了呼朋引伴的嘘声,几根大拇指比了比,一群男人揩揩嘴边,擦去吃完排骨便当的油腻进去讲八卦。
「你们对那个姓韩的怎么看?」
「很行!」
「够呛!」
「我第一次看到能把风颖压得死死的男人,实在值得敬佩、值得推崇!」
生物医学领域里,多是阳盛阴衰,难得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起做实验,怎么想都该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问题就出在,这位大姑娘头脑不简单,是实验的主持人,大伙儿只能听她发号施令;偏偏她做事又认真,总把混水摸鱼的家伙电得如闪光雷劈,有些光棍儿本来还想打她的主意,现在都「叫不敢」了,天天盼着有个克星能治一治她。
「他们应该不是才刚认识吧?我好几次看到韩先生在偷亲她的嘴。」
「在哪里看到?」一道冷冷的声音切进来。
「楼梯间。」阿德背对着门口,没注意到有人猛顶他的手肘打pass。
「思哼。」
「走廊上。」
「思哼。」
「对了对了,还有一次是在大门口。我猜呀!韩先生前辈子大概是只啄木鸟,不然怎么左亲右亲、闪电亲、突然亲,都能啄到我们学姊的樱桃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