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忙?」
「没法子,事情总是那么多……」照美接着顺口又叨念了工作上的忙碌与辛劳。
「谁让你那么拚命呢。」邵尊淡笑置之。
「没法子啊。」照美刻意睨了他一眼,「在找不到金龟婿、端个金饭碗之前只好自己多努力。」
邵尊闻言,依然只是笑。
「你干嘛只是一直笑呢?」照美被他笑得颇不是滋味。
「我是在笑你睁眼说瞎话。就凭苏家的家业,你什么时候必须为生活伤脑筋了?至於说到什么金龟婿的……我倒觉得如果你想提醒我什么,不妨直接说。」
「我……我提醒你什么?」他看出来了吗?他看出她其实是想藉机刺激他什么吗?
「提醒我,你急着嫁人啊,那么我应该——」
「应该赶快帮我找对象,OK?」她急急接下话,却又马上陷入另种懊悔。
她应该让他把话说完的!或许他根本没看出什么,只是自己太紧张了。他刚刚接下去会是说些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一些……公事。」照美想挤出笑容,却觉得好辛苦。
邵尊摇头失笑。
「请问你现在又是在笑什么?」真受不了,这男人总是这种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笑我自己。」邵尊以着调侃的口吻说,「我实在很难接受这种情况,居然会有女人跟我独处,不是打哈欠就是想公事。」
照美吁了口气,「不然呢?你还希望情况怎么样?要我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你意乱情迷,然後整个人巴过去吗?」
「我喜欢你这个提议,很有意思,很有想像的空间。」邵尊紧盯着她,依然笑容可掬。
他喜欢?想像她说的状况吗?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眸光炙热,一颗心立刻小鹿乱撞。她一下拨头发,一下喝口茶,一下又来个东张西望,只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
「如果你真的累了,就早点去睡吧。」凝着她难掩青涩的羞意,邵尊眸里有着更深一层的怜意。
这丫头,究竟还戴着多少层面具呢?
「我去睡觉?那你呢?」独自留下来等那女人?
「我?」他咧嘴,笑得好开心,「对喔,我怎么忘了,你说过不论做什么,都要陪你一起做的,那……我们就一块去睡吧。」
照美小脸登时涨红,「你、你神经病!」
「唉,你怎么又骂人?难道我不能睡觉吗?你不是说不管做什么我们都要一块的?」望着她益加嫣红的脸庞,他眼里的促狭已被温柔取代。
「虽然说我们的房间是隔了一片墙,不过应该也算是陪你一起了。」
照美眨眨眼,原来……原来是她误解人家了啊?红潮未褪的脸上,现出窘笑,「可是你要等的人还没来,不是吗?」
「我要等的人?还没来吗?」邵尊转头看向窗外。
「来了吗?」照美跟着望向屋外,只见月光笼罩之下,一片空荡无人,「没看见有什么人啊。」
「你确定你真的看不见?」
照美猛回头,瞪视男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人就是没人啊,什么真的假的?难不成你看见了?」照美说着说着,竞被自己的想像吓出浑鸡皮疙瘩。
「没什么,反正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见到的。」他四两拨千斤地带过话题,起身离席。
「喂,你去哪儿……啊!」咚!她撞上他的背。
「小姐,你知道自己的头很硬吗?」挺直脊背的他,苦笑。
「谁叫你丢下我一个人的。」
「我不是还在屋里吗?什么时候丢下你一个人了?我是想到最近天气较冷,所以要多拿条厚棉被送到你房间。」
「那……」照美搓手,陪笑,「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一个人呢?还是我跟你一起去拿吧。」
「0K。」
照美扯嘴牵强—笑。现在OK了,那时会……
拿了棉被到她房间後,邵尊在房门口跟她道晚安,当他要离开时——
「唉——」她唤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
「呃,今晚……我就住在这个房间吗?」
这不是废话吗?邵尊点点头。
「你放心好了,这个房间虽然比不上你在台北的闺房豪华,不过平时都有人在打扫,所以还算干净。」
不,她怕的是另一种「不干净」!她抓着门把,努力想挤出一些话来,哪怕是废话也好。
「那……你就住在我隔壁那间吗?」
「是的,大小姐,我已经说过了。」邵尊瞄了她一眼,「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说啊,说出口啊!说一句害怕会死吗?
「照美,你……看起来好像在害怕什么,是不是?」乖,别再硬撑了,他的臂弯随时等待她的倚靠……
照美看见他期待的眼色了,忽然她有种感觉——她所有的心思好像都逃不过这男人的贼眼,甚至她此时的恐惧,他似乎也全部理解……
这男人什么都知道!他分明是故意的!
这些效果是他所期待的?他只是在捉弄她?
一把火冲了上来,照美下巴顿时一扬,「害怕?说的是,我是有点怕这房间的门锁不够牢固,万一睡到半夜有什么状况,比如被什么居心不良的人闯进来——」
「你放心。」邵尊快速打断她的话,「这房子虽老旧,但门锁都绝对没问题,因为我也跟你一样害怕啊。」去你的倔丫头!
「你?害怕有人会闯进你的房间?」好笑!
「应该说我是跟你一样怕居心不良的人,不过我比较不怕人家硬闯,怕的是……」他目光往她身上飘去,「人家会借机找各种理由,让我不得不开门。」
「先生,你想太多了。晚安!』砰!照美气呼呼地关上门。
「晚安。」对着紧闭的门板,他轻轻说了句,然後吁口气,转向自己的厉间。
为什么他们总是如此?总是会闹到不欢而散?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犯冲?那么,他们是否注定永远无法交集?
为自己斟上一杯酒,凝着杯中的酒液,丝丝愁绪在心头浮沉……
蓦地,一道凄厉的女高音传来,打断他的沉思。
「啊——」
邵尊不假思索地放下酒杯,即刻冲往她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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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邵尊踏入她的房间那一刻,整个人愣住了。
「你怎么了?」
「我、我……」她两臂微微摊开,身子僵直不动,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帮帮忙……」
帮什么?瞧她僵硬肢体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古代被点了穴的样子。
「你到底怎么——」邵尊才走近两步,马上又被她的惨叫声吓到了。
「它……它在动,又在动了啊!」
「它?」邵尊正满头雾水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道奇怪的声音。是壁虎的叫声。
「你、你听见了吗?」照美脸色惨白。
「听见了,是壁虎在叫啊。」
「就……就是它啦!」
「它?」邵尊掉头望了眼正黏着墙面快速窜逃的壁虎。
「你看到了吗?那只壁虎的尾巴……」
「不见了。」
「所以啊!」她僵着两臂,快哭出来的样子。
「你是说……」
他皱着貭头,试着理解她的意思,只是在听完她叙述如何与壁虎狭路相逢的经过後,开始有些哭笑不得。
老天!这女人居然相信儿时的童话,以为壁虎老兄的断尾是会寻找「仇家」的?
他该怎么说服她,此刻那截断尾是绝不可能躲在她衣服下作怪的?
「照美,你听我说,这不可能的,壁虎断尾只是一种本能,而且那断掉的尾巴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