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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真的完全没有头绪吗?”

  罗德洲笑了一下,“阿烨,你掌理罗氏也有一段时日了,应该知道商场如战场,得罪别人是免不了的事情。爸爸在商界这么多年,得罪过的人数也数不清了,所以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会这样挟怨报复。”

  当年为了扩展罗氏,他凭借着精明而残酷的手段大肆兼并,说老实话,因他而倾家荡产的也不知凡几;如果要说出谁可能要报复他,恐怕每个他得罪过的人都脱不了可能性吧。

  “爸……”

  “过些日子再说吧,事情总会慢慢明朗的,现在是保护你的安全最重要啊。”罗德洲如是说。

  “就靠那个女孩子?”罗烨有些好笑地问道。

  “呃……如果不太保险,爸爸再帮你多找几个……”电话那头传来罗德洲有些迟疑的声音。

  他本来就觉得找那样一个女孩来保护阿烨,似乎不太妥当,但她是他费尽心力自阎组聘请来的呀。

  关于阎组他曾听一些和黑社会有所接触的朋友说过,那是一个可怕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成员净是自小受过严厉训练的顶级杀手。

  这些杀手专门以接受委托杀人为业,从来没有失手过。因而他心想如果聘请他们来担任保镖,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吧!

  所以经由朋友介绍,以庞大的金额向阎组的负责人司徒先生提出委托。他说好说歹,委托的酬劳不断提高,终于说动了司徒先生。

  当他第一次和阎组派出来的人见面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没想到来年纪竟然这么小,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一时之间他实在不能接受。后来是因为司徒先生的保证,他才姑且信任她。

  司徒先生告诉他,他所派出来的这位司徒小姐,从九岁就被送到国外接受职业杀手训练,十七岁回到台湾。同年开始接受委托任务直到现在,四、五年间还没有出现过败绩。

  “血影”是道上人给这位女杀手的代号,说明她出手必然见血,且行踪诡谲神秘如影子一般的特性。

  他听他这么说,才放心了不少。何况,这位司徒和阎组的负责人同姓司徒,这样的姓氏原本就少,如果他们不是父女,应该也有亲戚关系;而司徒先生敢让这样的女孩接受这个任务,大概有他的考量吧。

  基于这样的原因,他决定正式委托司徒担任他儿子的保镖,并给了她罗烨住处的地址。

  当然,如果阿烨不信任她的能力,他也很愿意再替他多找几个保镖。对他来说,钱不重要,他惟一的宝贝儿子才是最要紧的。

  “不用了,您不是已经跟警方联络过了?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罗烨停顿了一下,续道:“倒是我希望那个女孩别受到牵连才好。过几天,爸您还是撤销对她的委托吧。”

  他不需要保镖,更不需要那个小女孩似的“保镖”!

  “哎,这……我看看吧,目前还是你的安全重要呀。”

  “再说吧。爸,我收线了,您早点休息,夜深了。”罗烨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时间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嗯,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别工作的太累了。”他知道罗烨总是把公司里的工作带回家里继续做。

  “我知道,晚安,爸。”

  罗烨放下手边的电话,自沙发起身,走到自己的大床上睡下。

  他房间的灯熄了之后,一直伫立在他门外的身影才无声地离开。

  ?  ?  ?

  司徒静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几个钟头前,她就一直站在罗烨的房门外。

  她无意窃听,原本只是想确保他的安全罢了;不意他和他父亲通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传入她耳中。

  她知道罗烨很不希望有她这个保镖,从刚才他看她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但,事实上,她又何尝愿意?她也不过是迫于无奈罢了。

  保镖……一点都不适合她。

  她跟司徒严说过,她只习惯于狩猎,因为,她的身份是个杀手——无情的狩猎者。

  从她被送到国外接受训练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样的身份,她无从选择,也无法选择。

  很多事情是她无法改变的,只能被迫接受,如同保镖和杀手的身份,还有她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

  总之,她就是杀手,从十七岁那年起,从九岁那天起……

  长达八年的训练,将近五年的喋血生涯,让她已经养成主动侵略的习性,而不再是只能被动而无助的任人宰割——她已习惯于狩猎。

  但司徒严显然不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还是要求她接下这项工作;一如十二年前,她九岁的那时候……

  现在的她,其实不是不能拒绝司徒严,她之所以会答应他的要求,无非是不想再欠他。他要她当保镖,那就当吧,只要能为他多赚一点钱……

  司徒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些人影,模模糊糊地,还来不及清晰忆起,就让她给甩开了。她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想起从前……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管是悲苦的、甜蜜的……都过去了。

  黑暗中,司徒脱下全身的衣服,走向浴室。

  经过窗前的时候,自窗帘隙缝透进来的银色月光,意外地照亮了她全身细嫩皮肤上深浅不一的伤疤,却照不亮她生命中那段晦暗的过往——

  第二章

  一间破旧的和式屋里,传来阵阵孩子哭叫的声音,尖锐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瘦弱的小女孩倒在残破的榻榻米上,边哭边四处闪躲着。但不管她怎样拚命挪动自己瘦小的身躯,还是躲避不了迎面而来的毒打。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还躲、还敢躲……”

  一个长发散乱,双眼凹陷充血的女子发了狂似的拿着扫把的竹柄,狠狠地打着那个哭叫着的小女孩。扫把柄的末端因为过度的击打,已经迸裂开来,但她仍不断使劲地挥动它。

  她的脸是过于苍白的颜色,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骇人。

  她是个高瘦型的女人,瘦骨嶙峋,狰狞的脸孔让人看不出她实际的年龄。虽然她的样子干瘪,力气却很大——那个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已让她打到体无完肤,惨白的嘴角还淌着血。

  小女孩哭着、叫着,挣扎着要闪避她的毒打,却依然徒劳无功,终于只能声嘶力竭地趴在地上,任由女人拿着碎裂开来的竹杆,在她瘦弱的背上刷下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小女孩看起来约莫六、七岁,或者更小一些,削瘦的脸蛋仿佛长期营养不良似的,显得有些黄黄干干的,只有一对清亮澄澈的大眼还显得有些生气。

  此时这对大眼正流着泪,混合着从额际流下来的鲜血,如同血泪一般。

  “你这小杂种,我打死你……”

  那个女人打到双手乏力了,嘴里却还是不断地咒骂着。

  小女孩感觉到落在身上的力道小了些,立刻挣扎着想逃离她。

  女人见状,顿时像火上浇了油似的,气呼呼地甩掉了手上的竹棍,赶上去踢了几脚,直到小女孩再也爬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妈……”小女孩哭泣着呐喊,气若游丝的声音混合着血泪,如同困兽最后的悲呜。

  这样的悲呜是长久以来抑郁的悲愤,也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为什么?”女人冷笑着重复她亲生女儿的问题,布满血丝的眼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问你那死鬼老爸去吧!是他不好,是他不好!”

  “妈……”小女孩含着血泪的大眼充满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脑海中就从来没有父亲的样子。是妈妈独自把她养大的——如果眼前这个时常打她的女人就是她母亲的话。

  妈妈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她东西吃,但更多时候是拿扫把打她、拿香烟头烫她、拿针刺她;喝了酒,就拿酒瓶砸她的头。

  她不知道她的爸爸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爸爸。

  但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并不是太重要。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妈妈要常常打她?

  隔壁的阿月、阿琪也有妈妈,但她们的妈妈就不会打她们,还常常给她们买新衣服穿、买东西吃——为什么她的妈妈就要打她?是她做错了什么吗?“如果不是你爸爸……抛弃了我们……不要我,我今天也不会这么凄惨……如果不是……”女人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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