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赛——夏!”还是用赛夏的名字安全些,就一边手推着蚂蚁的屁股,催它走路,一边说出名字。
“啊——‘你’也叫赛夏?!”米叶讶异极了。
“哇!你那么大声一叫,刚才说的口令,我又忘了!”原来她忘了去目的地的那番指示。
“没关系,我再说一次。”米叶温柔极了,言谈间透出心仪之情。
“你真好!唉,都怪我大笨了,明明还含在嘴里的话,一下子就忘了。”霞女越称赞米叶,米叶越是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就在米叶一字一句地重述时,霞女的两粒眼珠子用心地紧紧盯住米叶的唇形,一张一合全收进眼底,看得米叶满脸羞红。
“好,我全记住了。”咻一下子就循话找人去。
留下满脸红光的米叶,陶醉在霞女的一言一行里。
“这么巧,‘他’也叫赛夏,嗯……”她不由地一阵轻笑。“、他。一定跟世子王兄一样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她的芳心好像跟着那个黑衣人而去了。
呆立半晌之后,才惊觉——“我不也找世子王兄吗?”太好了,又可以和“他”见面。
米叶的脸颊又烫出两朵红霞,真想看看那黑衣男子长什么样子?
???
就在霞女兜来转去转得七荤八素之际,那两只亮晃晃的灯笼终于出现了。
大红灯笼上面的确写了个汉字,还是个双胞胎“喜”字,大剌剌地在晚风中招摇着,刺得人眼睛发酸,无法直视。
霞女揉着发酸的眼珠子,一手推开挡住她去路的大红灯笼,但在她还没走开时,灯笼又摆回来,撞上她的腰臂,一股热气差点烧上身。
她索性将它摘下来提着照明。
她走到一间长得像寝房的豪室前,直觉这里应该就是楼兰王子睡觉的地方,否则她不会升起阵阵的睡意,连哈欠都不请自来了。
“就是这里了!”霞女的直觉向来奇准无比。她向来是见了茅房自然就想“嗯嗯”,进了卧房就想睡觉,看到厨灶肚子就想吃饭,不过这一点比较不准,有时候在别的地方肚子也会不听话地鬼叫。
对着精雕细琢的门饰纸,她缓缓伸出纤长的食指,边笑边沾了点口中的唾沫,其实她很想在房门上写道:“霞女到此一游”的字样,这可是她第一次到楼兰,应该留点纪念才对,碍于身上没笔砚,只得作罢。
原先只想要在门纸上搓开一点小缝,偷偷观察一下房内的楼兰王子长得吓不吓人,没料到,那门纸薄如蚕丝,她的手指才轻轻一碰,竟啪——地一声,破了个大洞,她的整只手都伸进去了。
“谁?”
她已惊动了房里的人,转身想逃,已来不及了,背后有只手重重地压在她的肩上,教她动弹不得。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再见!”霞女头低低地说完话就想走,只是背后的人,却不愿轻易地放手。
那人伸出手朝霞女头顶一抓,咻——但见霞女用来蒙面的黑头巾已被扯下,露出那支被压得垮垮的冲天炮,像一株行将枯槁的树苗。
“是你!”
一直不敢转身的霞女,听到有人认识她,再顾不得了,一个回头,差点撞到背后那人厚实坚挺的胸肌。
“赛——夏!”她叫得更大声,赛夏四顾一探,连忙捣住她的嘴巴,以免惊动了他人。
随即将霞女带入房内,见她那副傻不愣登的夜行装,配个冲天炮头,那模样倒挺爆笑的。
“你来这儿做什么?”多日不见她了,赛夏却忘不了她天真逗趣的可爱模样。他边问着话边打量她全身。
“喂,你别这样看我,好像在看小偷似的。”霞女双手环胸相抱,想遮住点什么,却又什么也盖不了。
赛夏不解了,他明明是含着喜相逢的眼神对她,为何会被误会呢?这个不一样的霞女,看待事物永远有不同于他人的一套见解。
她打开房门,左顾右盼地巡探一遍后,又关上门,压低音量说:“是美神公主要我先来看看那位楼兰王子长成什么德性?万一他是个丑八怪,那公主就决定和李广逃婚,不来楼兰和亲了!”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哎呀!糟了,我怎么把公主的秘密讲出去了。”她立即跎高脚尖,拉住赛夏的脖子,威胁地说:“我警告你,千万不能将这个秘密泄漏出去。”
赛夏嘴角微咧,邪邪地笑着。“她的秘密我没兴趣,不过我倒想听听你的看法?”他瞅着霞女,轻轻将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里。
“什么看法也没,因为我根本还没看到那个楼兰王子。”她气得跺脚。“刚才那位姑娘大概是新来的侍女,指错了路,害我也走错了地方。”她颓坐在椅子上,十分懊恼。
赛夏怔了。连这么明白的事,她都能想歪,不知她脑子里都装些什么料,怎会如此与众不同呢。
“对了,那你来这儿做什么?”她突然抬头问道。
赛夏被问傻了。
“我来这儿做什么……”他一时无言以对。
霞女抖地站起来。“哦……是不是李广也叫你先来探探人家楼兰王子是不是长得比他英俊‘稍傻’呀?”她溜到赛夏的肩下,瞅着大而清亮的黑眸瞧他,一脸好似猜中人家难以启口的心事那般得意。
“啊?”他越来越钦佩她的想像力与联想力,真是高超呀!
“结果你也碰上那个新来的姑娘,被指错了路,所以就出现在这儿了,是吧?!”她嘿嘿而笑。还好有人跟她一样笨,她还不算太丢脸。
事到如今,他得告诉霞女真相才行,免得误会越结越深,今后他所说的话,霞女都不信了。
“霞女,其实我就是……”
“哇,这是谁的床铺?好软好舒服啊!你也上来躺躺,好温暖喔!”霞女不知何时已跳到床上,或躺或卧或坐,以身试床。
赛夏走到床沿,一心想解释,却遭霞女拉上床铺一起翻滚,活像两个幼童在草地上嬉戏玩耍。
霞女清脆爽朗的笑声与无邪爱玩的童心,像洁净的雨水洗涤了赛夏心中的忌虑,他握着她的细肩,搂着她的小蛮腰,心底一阵悸动。
“没骗你吧!你一定跟我一样,没睡过这么软绵绵的好床。哇,真是舒服,爹如果也能躺到这等好床,他腰酸背痛的毛病可能会不药而愈了,你说对不对?”
只要有美好的东西就迫不及待地想跟父亲分享的霞女,突然眼中闪着泪光,默默平躺着。
赛夏也侧躺下来,注视着眸中盈满清泪的她,前一刻嬉戏耍闹活泼如孩童,下一刻又出奇的恬静善感,宛如处子。这个小女人的情绪起伏如此之迅速,大令人费解了。
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心情高低竟也随着她起伏。
“有了!”霞女忽地转身向赛夏,两人,四片唇,哇!碰撞在一起了。
一股热潮如海浪般冲向霞女的小脸颊,倏地潮红若醉饮醇酒,她尴尬地转身想逃。
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臂,横过她的细肩,拦住她薄弱的背,将她钳得紧紧的不让她离开。
“有了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没对你怎样,怎么可能有了?”赛夏促狭地戏弄她,虽然有几次在军营里,实在憋不住原始的本性,但碍于旁边躺着四个彪形大汉,他这只大野狼,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放过那只不知身陷险境的小绵羊。
不懂男女情事的霞女觉得奇怪,为何自己会全身发热,像生病一样,对于赛夏的话,她也无法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