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应该还锁在房里。你要去找他吗?”
“我是该好好找她把事情摊开说的时候了。”他下了定决心。
“我跟你去。”
“不!两个人单独面对面,会比较容易把事说开来;有些事第三者在场反而不好启齿。”
“好吧!希望我回家以后,永昙的‘那扇门’已经打开了。”她一语双关的说。
孙仲宇报以一个无奈的苦笑,匆匆离去。
第十章
岳永昙坐在钢琴前,弹了无数次的“回忆”;她一次又一次弹着熟悉的琴健;一次又一次想着孙仲宇,想着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体贴。
岳永昙筋疲力尽的趴在琴健上,钢琴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她的泪水也沿着脸庞滑落。
她怕独处,那会使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孙仲宇,可是,她又怕别人问起这段伤心往事。
方才王孝雯打了两通电话给她,关心的留话仍在答录机中。
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期待孙仲宇的电话,就算是短短的几句也好;可是,她失望了。也许他正因为能摆脱她而庆功呢!
一想到此,她的泪水又来了。
“为什么把自己锁在房里?”一个温柔的嗓音响起。
岳永昙吃了一惊,忙转过头来,两行泪犹挂在脸上,她呆望着正站在身后的孙仲宇。
“你……”
她原本奇怪房门明明锁住了,怎么能打开?当她看到孙仲宇身后开着的书房门时,才明白她锁了房门,却没把另一扇通书房的门锁住,难怪他进得来。
看到他固然高兴,可是,一想到单天远对她说的话,她的脸又沉了下来。她将脸转向钢琴故意不看他。“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不管有没有什么‘好谈的’,我都希望能将事情摊开说个明白。”他走到钢琴旁凝视着她。
“让我留下些什么吧!”她凄怨的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非得一切都带走才甘心吗?单庭芝对你而言……是如此重要?!”说着,她的泪水又滑落。
孙仲宇轻轻的帮她拭去泪水。他不明白,岳永县为什么会如此不相信他,他可以忍受讹言飞天,可是,他不能忍受岳永昙对他有一丝的不信任。
“永昙。”他充满深情的唤着她。“为什么你老是怀疑我和单小姐呢?信任我有那么因难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你表示我和她绝不可能,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
“要我相信什么?相信你会舍我取她?”她推开孙仲宇轻抚她脸庞的手,站了起来。“我已答应你们董事长成全你和单小姐,我不会成为你入主单氏的绊脚石,更不会成为你和单庭芝之间的第三者。”
“第三者?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冷冷地语气,令孙仲宇觉得很心寒。
“永昙。”他将她的身子扳向他,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我一直爱的就只有你。”。
他深情地眼神直入岳永昙心田,有几秒钟她忘了所有的猜忌,只知道她该相信他……可是,当她一想起单庭芝,她的眼神又转冷。
“真的要我相信?”她的眼睛来回搜寻着他真挚的眼神。“好!离开单氏!只要你离开单氏我就相信你。”
“离开单氏?”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只要我离开单氏你就相信我?”
第一次,他感受到待在单氏给她带来的不安竟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只要他离开那儿,她就可以相信他。
他不加思索的说:“好!明天我就递出辞呈。只要你不再怀疑我,单氏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岳永昙听了他的话有些吃惊。为了她,他居然可以不加思索就承诺离开单氏企业,那么单天元所说的话……
他到底安着什么心?
“为什么你们董事长要约我说那些话?”
“他对你说了什么?”单天远对她说的一番话,他倒很有兴趣一听。
当岳永昙将单天远的话一五一十说出之后,孙仲宇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听了他的这些话,换作是你,你有何感想?”
“他怎么会如此做呢?”孙仲宇明白单天远一向器重他,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单天远还会用这种手段把他留在身边。
他难道不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吗?就算岳永昙真的因此而离开他,他也未必会如他所愿娶单庭芝的!单天远也未免将感情想得太单纯了。
如今,单天远反倒弄巧成抽;原本他还打算把手上的一些事情处理好之后再考虑辞职,现在经他这么一闹,他还真得提早离开了。
“等我离开单氏,以及我妈妈的事告一段落后,我们就订婚吧!”
岳永昙明白,一定是她的多疑才使他提早做决定的;一想到此,她不由得红了双颊。
“这么快?”他回避他的眼光。
“再拖下去,不知道你又要找什么事来怀疑我!订婚后有了名分,谁也不敢动我,这不正合你意?你哟!恨不得在你身上烙上你的大名,教别的女人不敢多看我一眼。”他取笑她。
“别说烙上名字,就算你时时刻刻把我带在身边,只要你这么轻轻一展颜,还不是又有多双眼睛倾慕的望了过来。”
“你就是爱吃醋!”他将她拥入怀中;“前嫌”尽释的感觉真好!
“等我不在乎的那一天,也就表示我们的缘分尽了。”她柔顺的依偎在他怀里。
“那么,我该为你的醋劲感动莫名罗?”
“正是!”她娇俏地看着他。
孙仲宇轻抚着她的秀发,对于她有时的过分猜忌,的确有些吃不消;可是,一想到她会如此反应,也正是因为她真的在乎他。
其实,信任与猜忌都是爱的表现,而且都有合理的解释,就看人如何接受了;有此人因为彼此猜忌才了解自己是多么在乎对方,有些人却是因为彼此信任而知道对对方的了解程度。
信任与否、爱与不爱,其实是很难下定义的。
向单天远提了辞事已有一段时间了,批准的回文今天才交到孙仲宇手中。
“为什么?”单庭芝在把回文交给孙仲宇时,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虽只这么一句,却已道尽她的不舍与不服;不舍得他就这么离去,不服自己比不上岳永昙。
可是,高傲如她,又怎么可能把她心中的感受告诉孙仲宇?!她一说出,岂不令孙仲宇更看不起她?
天下的女人也许都是弱者,但是,她单庭芝绝对不允许自己是其中之一!她永远是高高在上、在商场中与男人一较高低的女强人。所以,她这句“为什么”,已是她放下部分狂傲自信才说得出口的话了。
孙仲宇接过批准函看了一遍,将它收入公事包,开始收拾东西。但他知道单庭芝的眼光一刻也没离开过他,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看着她说:“我已经递出辞呈,也收到批准函了,回答与否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也不会改变什么。”
“对我而盲,意义却不同。”她坚持要他说出个的所以然。
“因为永昙。”既然她如此迫切想知道,他也不打算隐蔽什么;告诉她实话,她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为了她?为了她你可以放弃你追求的东西!”
单庭芝听了他的解释,又是心碎又是难堪,心中的话忍不住说了出来;孙仲宇已经把她高傲的面具给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