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说什么,只是从田毓手中的锦盒拿起两块玉,慢慢、的将它们拼凑在一起,两块玉接合处完全吻合密不透风,这个结果令他痛心的闭上眼睛。要是他早点发现悠游身上有这半块玉,事情也就不会弄到这地步了,他真的好恨。
不过现下想这些都多余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悠游的病必须快点康复才行。
“大夫怎么说?”云朝丰冷硬的从嘴里进出这一句,转头问向老管家。
老管家上前一步,将大夫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部道给庄主听,“大夫说悠游身子本来就弱,一夜风寒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好在发现得早,而这丫头韧性也够强,现在只要调养得当,莫约数日便可恢复过来。”
差点要了她的小命?!这句话令他瞬间勃然变色,愤怒地低吼:“该死!怎么我一不在庄里就出一些鸡犬不宁之事,大总管!”
大总管吓得两腿发软,嘴唇不停颤动,“是,小……小的在。”
云朝丰鹰般眼神直瞅着他。“你怎么交代?”
“这……”大总管已经吓得连站都站不住了,立刻跪了下来,哀怨地解释:“小的该死,小的一切都是听从朱小姐的指示,万万没想到悠游会是贵如瑰玉的季小姐啊!”
“好一个推卸的借口,你就没有大脑,光会听别人使唤吗?”云朝丰冰冷的眼神宛如可以冻死人般,教大总管全身颤抖不已。
“小的该死,庄主饶恕。”大总管不断的磕头请求原谅,他知道大总管这个职位已经难保了,现在他只希望庄主能饶他一条小命,别用家法责罚他才好。
老管家赶紧上前安抚庄主熊熊燃烧的火气。“庄主请息怒,现下最重要的不是追究大总管的疏失,而是赶紧将朱家父女逐出庄园啊!”
田毓附和老管家的话,接着开口,“是啊,庄主,老管家说得没错,朱家人的来历已经露出马脚,小的觉得应当立即将他们赶离庄园,以免坏了咱们庄园的宁静。”
“哼!”云朝丰无视于大总管磕头的动作,恶狠狠地眯起眼睛,脑子里浮现另一个令他愤怒的影像——朱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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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的气氛笼罩整个厅堂,云朝丰刚毅的脸就像长年冰封的雪地一般苍白且冷冽,而他所散发出的气势更是令人望而生畏。向来温文儒雅的他极少有动怒的时候,不过若真触怒了他,所呈现的威严绝对不比一国之君逊色。
他无法饶恕假扮璇儿企图混入云庄的朱家父女,尤其是在他明明知道他们说谎,却始终找不到破绽的情况下,更是让他抑不住怒火。
可恶的朱琉璃,竟把他当成玩物耍弄,若不是这半块玉及时出现让悠游的身份水落石出,她还真打算坐上庄主夫人之位!
这个念头令他目皆欲裂,恨不得立刻将朱家父女的双腿给打断拖出云庄,不过这些怒气他全抑下来了,因为他要知道为何他们可以得知当年的所有细节,究竟是谁在当年逃过那一场浩劫?
这时,一阵令他生恶的笑声从外头传了进来。他紧握住拳头教自己千万不要动怒。
朱员外一脸谄媚的朝厅堂走入。“云庄主找我与璇儿有事?
云朝丰一听见朱员外的声音,利眼立刻往他的笑脸扫去,当场让他们两人脸上的笑容冻住,他口气极度冷冰地迸出一句,“你们假扮季璇的用意何在?”
朱员外和朱琉璃两人相互对看,一脸狐疑且心虚地反问:“庄主,老夫不懂你的意思,这璇儿不就是小女吗?怎么会……”
云朝丰锐利的目光直瞪向一旁的朱琉璃,并且朝她步步逼近。“你当真是季璇?”
朱琉璃被他冷酷的态度吓得节节后退,一句话梗在喉头想说却说不出口。“我……我当然是季璇,庄主您……您怎么了?”
见朱琉璃仍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云朝丰更是眯起眼睛。阴森森地说:“难不成要我扯下你的假面具,你才肯说实话?还是也要我动用鞭刑,你才知道说谎应该付出代价呢?”
“我……”“鞭刑”两个字烙在朱琉璃的脑海里,一想起悠游那天被鞭得昏厥过去,她就开始紧张,双手不自觉的扯着手绢,连正眼都不敢看庄主一眼。
朱员外在一旁瞧女儿不反驳的态度,显得有些恼怒,赶紧上前一步询问:“云庄主,琉璃千真万确是季庄主的遗孤,你何以诬陷我们有企图呢?”
云朝丰冷淡的睇着朱员外,从胸口拿出两块璧玉。
“瞧见这两块残玉了吗?这就是证据。”
朱琉璃在瞧见那两块破玉时,当场刷白了脸。“怎么会有两块?不是只有一块吗?”她讶异的问。
老管家上前一步解释,“这两个残玉就是当年季庄主罹难之前,偷偷将它折成两半的,当时季庄主一块交给了云庄,另一块则放在年仅五岁的璇儿身上。此事除了已死的蓉嬷还有云庄知道外,绝无外人得知,而你们,也就独独遗漏了这个关键点,相信朱姑娘应该没忘记庄主曾在书房对你所做的测试吧?”
朱琉璃先是怔愣的思考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庄主邀她到书房小叙,为的就是测试她对这半块玉的反应,而她完全不知情的在他们的设计下露出了马脚,却还自以为讨庄主欢心了,原来那一刻起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
朱琉璃害怕得开始局促不安起来,不敢再说假话触怒庄主,“云庄主请原谅,小女不是有心欺瞒风云庄,请庄主宽恕。”
云朝丰冷眼瞪视着他们,一步步向前逼近,只见朱员外吓得当场跪了下来。“你们以为只要捉住当年所发生的经过,即可瞒天过海。称心如意了吗?”
朱员外肥胖的身子蜷缩起来,整个人几乎趴跪在地上。“云庄主饶恕,小人只是一时贪财而兴起歹念,绝无谋害之意,请云庄主宽大为怀,饶了小人吧!”
云朝丰冷冷嘲讽道:“你们不觉得这个时候才来悔悟,已经太晚了吗?若是真正的璇儿没被发现,你们是不是早就打好如意算盘,准备谋取风云庄的财富了呢?抑或早就准备好想坐上庄主夫人的位置呢?”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朱员外拚命磕头,整个人几乎都快贴在地面上了。
“说,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云朝丰冷硬的粗声警告道:“若你再有半句谎言,休怪我云庄饶恕不得。”
“是是,小人不会再说谎了。”朱员外颤抖着嘴角,慢慢的抬起头,仔细描述经过,“这整件事情的始末都是朱家里一名家丁告诉小人的。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因为他才进入季庄没多久,所以整个季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而当年他可以逃过一劫,全是仰赖季庄后院的那口古井,就连云老庄主下令烧了季庄,也是凭靠井里的水救了他一命,小人的家丁就在井里度过几夜后,确定不会有人经过才敢爬出古井,逃出季庄的。”
云朝丰蹙起剑眉;想不到盗贼当年竟然遗漏了后院那一口井?他与爹也同时遗忘了那个地方。“这么说当年所发生的事,他全部听见了?”
“是的,小人的家丁全听见了。”朱员外紧张的点头。
云朝丰心一凛,紧张的追问:“那么此人可有瞧见盗贼的容貌?”
“这……小人就不知情了,他在入府当差没几个月就抱病身亡了,小人也是在他临死前才从他口中得知这整件事的。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小人绝对没有半句虚假。”朱员外颤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