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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展腾见状,气得牙痒,再次喊住他,「还有一样东西你忘了带。」

  「少罗唆,到底还有什么?」

  屈展腾白森森的牙一露,得意地说:「我的拳头。」说完直朝楚彦的脸挥过去。

  楚彦不堪一击,倒退了两步。

  屈展腾一把拉起楚彦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郑重地警告道:「你要是还敢回来找她麻烦的话,我就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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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展腾送走楚彦後,再次回到客厅,看见若耶蜷缩在沙发上,头埋在膝盖间不停地啜泣。

  他怜惜的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低声哄道:「别哭,为不是东西的男人落泪太浪费精神了。」

  「为什么别人的感情之路总是很顺遂,我的却总是曲折难行?」

  屈展腾套了句俗话试图安慰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不值得你多掉一滴眼泪。」

  她抬起头,双眼迷蒙地问:「怎么说?」

  「你老爸已将他调查了一遍。」

  「他凭什么每次都要干涉我的事?」若耶对老爸的干预心有不甘。

  「他在乎你,怕你受伤害。」

  「但伤我最深的……每次都是他。」若耶说的是实话。

  屈展腾呵护地摇著她说:「我了解不被受到尊重的感觉,因为我跟你一样,有一个处处操纵人的父亲,但是,你似乎比我有更多的呼吸空间。」

  「怎么说?」

  「我有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屈展腾的眼里似乎藏著一些无奈,可他并不想拿自己年少时的家族恩怨来烦她。「以後有机会的话,我再跟你说好不好?」

  若耶了解他只是不习惯对「陌生人」吐苦水,於是放弃追问他的过去。她拭去眼泪问:「你说我爸调查过楚彦?」

  「没错。」

  「他查出了什么?」她水汪汪的眼眸里有著抗拒与祈求的复杂情绪。

  「他是你爸死对头的外甥。」

  「爸的死对头?」她破涕为笑了。「那根本就是多到数不清了,你说的是哪一个?」

  「阳龙台。」

  「阳龙台?信凯的老板,搞收购饭店的那一个?」

  「没错。你父亲认为,是阳龙台坏心怂恿他的外甥来接近你的。」这就是他所肩负的不可能的任务。

  「没道理。我又不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女继承人,楚彦跟我碰在一起,应该纯属巧合。」若耶不相信的说。

  「也许碰在一起是巧合,但他追求你的最终目的,可能没你所想的单纯。」原因是什么,江师父可是有对他耳提面命一番。

  「听你的话,爸好像把不单纯的假设全告诉你了。」

  他点头。「你虽然不是腰缠万贯的女继承人,却掌握了信凯国际饭店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若耶听了,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都不知道?

  「两年前。我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师父没告诉你他把股份转到你名下的事,也许他是怕你反对,也或许是他无法承受你拒绝他的好意。」屈展腾如此猜测。

  「所以你们认为阳龙台要楚彦接近我,是为了那些股份?」

  「这是次要原因。「

  「那主要原因是……」为何不一次把话给说清楚?

  「跟阳龙台的老婆有关。」

  若耶又是满脸的不解,「阳龙台的老婆!为什么?」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会关她什么事呢?

  屈展腾先是思索了几秒,之後才再次开口。「师父总说师母走得早,请问……你对『走得早』这三个字有没有什么看法?」

  若耶摇晃了一下头。「没有,『走得早』不就是『死得早』的意思吗?」这还用问!

  「一般是,可江师父其实是另有所指。」

  「什么意思?」她听不懂。

  「师母其实是离开了你和你爸,选择跟别的男人过日子。」

  若耶闻言,蹙起眉心,耐心的听他继续说下去,「这个男人就是楚彦的舅舅,阳龙台。他与你父亲曾在同一家大饭店里工作,对方是副理,你爸是主厨,两人本来是朋友,後来因为师母的关系变成死对头。」

  若耶的脸色突然转成惨白,堆著水气的眼眶滑下一滴泪。「你骗人,我妈早在我五岁时就死了,爸亲口跟我说了不知几百遍,我不但拜过她的骨灰坛,还给她上过香、烧过纸钱;她是死了,不是跟别人走了……」

  屈展腾没有与她争辩,只是很抱歉地看著她。

  这让若耶不得不接受事实,良久後,她哽咽地说:「那么我宁愿她死掉!我年幼无知,记不了事也就算了;爸却得吞下这个苦,藏著这个秘密长达二十年,为了不让我难过,还刻意替她编织一个慈母的形象……

  「而我,竟然一点都没办法让他宽心,还一直与他作对,我……是一个不贴心的女儿,难怪他气得要送我出国……」怱地,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扑进屈展腾的怀里大哭起来。

  屈展腾赶紧替他的师父厘清一件事,「你出国念书这件事,江师父一直说是他不对,是他将玩笑话开过头,而你执意要走,他没办法,只好放你出去。」

  若耶回想起前尘往事,了解是自己错怪了爸爸,心里颇有愧疚,也有许多的感慨。「或许……这些都是天意……」

  「江师父也是这么说的。你出国後,阳龙台曾派律师联络过你爸,说是要和他争取监护权,诬告你爸虐待你妈过;但幸运的是,他们所传的证人自己露出马脚来。你爸则跟法院申请裁定,你母亲在没经过他的同意以前,不得擅自联络未成年的你,否则,他会将整件事闹大,让阳龙台难做人。」

  「我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她惊讶不已,看了屈展腾一眼,「我不知道的事大概不只这一件吧!」

  他不答腔,算是同意她的话。「抱歉把你的婚事搞砸了。」

  她一想到与楚彦的婚事告吹,又想大哭一场。「道歉也没用,你又不能赔我一个新郎进礼堂。」

  「我是不能。」他很老实,没有自告奋勇的打算,但是希望能让她宽心。「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若耶想了一下。「帮我把结婚礼服烧掉吧!」

  他挑起一眉,「为什么?你转卖掉不是更好?」

  「卖结婚礼服太市侩,又不够痛快,难消我的心头恨!」

  「唉!姑娘,你也实际一点好吗?反正你也不打算留著,卖掉跟烧掉的结果不都是一样吗?」他眯眼看她怒海生波的俏模样,忍不住建议道:「不然你把礼服穿上让我瞧瞧。」

  「为什么?」

  「你不是要我帮你烧掉礼服吗?我总得看看哪里容易著火啊?」

  拗不过他的劝说,她只得带他去看结婚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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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款却古意的露肩礼服素雅不俗,又感性得让人惊叹。

  若耶穿上结婚礼服後,细声地说:「你可以转过身了。」

  屈展腾回身後,像是被雷打中似的,口乾舌燥的他竟然跟木头人一般地呆站在原地,一对比星光还灿烂的锐眸直勾勾的盯著若耶,深深地为她的倩影所吸引。

  就在这一刻,他枯萎乾涸的心田像是在瞬时涌出甘露泉水,一股陌生的轻狂爱意也迅速地抽芽萌生。

  屈展腾不再懊恼自己多事的跑这一趟,更庆幸楚彦那个呆头鹅竟阴错阳差地误会了若耶,现在,他的脑海只要一闪过若耶与楚彦和好的念头,猛跳的心脏就会不胜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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